王肯堂

《証治準繩‧雜病》~ 第五冊 (18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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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冊 (18)

1. 消癉

(口燥咽乾)

渴而多飲為上消。(經謂膈消。)消穀善飢為中消。(經謂消中。)渴而便數有膏為下消。(經謂腎消)。劉河間嘗著三消論謂,五臟六腑四肢,皆稟氣於脾胃,行其津液,以濡潤養之。然消渴之病,本濕寒之陰氣極衰,燥熱之陽氣太盛故也。治當補腎水陰寒之虛,而瀉心火陽熱之實,除腸胃燥熱之甚,濟身中津液之衰。

使道路散而不結,津液生而不枯,氣血和而不澀,則病自已矣。況消渴者,因飲食服餌之失宜,腸胃乾涸,而氣不得宣平,或精神過違其度而耗亂之,或因大病陰氣損而血液衰,虛陽慓悍而燥熱鬱甚之所成也。若飲水多而小便多,曰消渴。若飲食多,不甚渴,小便數而消瘦者,名曰消中。

若渴而飲水不絕,腿消瘦而小便有脂液者,名曰腎消。一皆以燥熱太甚,三焦腸胃之腠理怫鬱結滯,緻密壅滯,雖復多飲於中,終不能浸潤於外,榮養百骸,故渴不止,小便多出或數溲也。張戴人亦著三消之說,一從火斷,謂火能消物,燔木則為炭,燔金則為液,燔石則為灰,煎海水則為鹽,鼎水則干。人之心腎為君火,三焦膽為相火,得其平則烹煉飲食,糟粕去焉。

不得其平,則燔灼臟腑而津液耗焉。夫心火甚於上為膈膜之消,甚於中為腸胃之消,甚於下為膏液之消,甚於外為肌肉之消。上甚不已則消及於肺,中甚不已則消及於脾,下甚不已則消及於肝腎,外甚不已則消及於筋骨,四臟皆消盡,則心始自焚而死矣。故治消渴一證,調之而不下,則小潤小濡,固不能殺炎上之勢。

下之而不調,亦旋飲旋消,終不能沃膈膜之干。下之調之而不減滋味,不戒嗜欲,不節喜怒,則病已而復作。能從此三者,消渴亦不足憂矣。然而二公備引《內經》諸條言消渴者,表白三消所由來之病源,一皆燥熱也。

雖是心移寒於肺為肺消者,火與寒皆來乘肺,肺外為寒所薄,氣不得施,內為火所爍故,然太陽寒水司天,甚則渴飲者,水行凌火,火氣內郁,二者固屬外之寒邪,則已郁成內之燥熱也。或曰夫寒與熱反,若冰炭之不同爐,而今之燥熱,由外寒所郁也。將用涼以治內熱,必致外寒增而愈郁;用溫以散外寒,必致內熱增而愈渴。

治之奈何?曰:先治其急,處方之要,備在《本經》,謂處方而治者,必明病之標本,達藥之所能,通氣之所宜,而無加害者,可以制其方也。所謂標本者,先病而為本,後病而為標,此為病之本末也。標本相傳,先當救其急也。又六氣為本,三陰三陽為標。假若胃熱者,熱為本,胃為標也。

處方者,當除胃中之熱,是治其本也。故六氣乃以甚者為邪,衰者為正,法當瀉甚補衰,以平為期。養正除邪,乃天之道也,為政之理也,捕賊之義也。即此觀之,處方之要,殆盡此矣。若太陽司天,寒水之勝,心火受郁,內熱已甚,即當治內熱為急;內熱未甚,即當散寒解鬱為急。

如《宣明論》立方,著《內經》諸證條下者,其治漏風而渴,用牡蠣白朮防風,先治漏風為急也。若心移寒於肺為肺消者,則以心火乘肺傷其氣血為急,所移之寒,非正當其邪也。故用黃耆人參熟地黃五味子桑白皮麥門冬枸杞子,先救氣血之衰,故不用寒藥瀉內熱也。若心移熱於肺,傳為膈消者,則以肺熱為急,用麥門冬治肺中伏火、止渴為君。

天花粉知母瀉熱為臣。甘草、五味子、生地黃葛根、人參,生津益氣為佐。然心火上炎於肺者,必由心有事焉,不得其正,以致其臟氣血之虛,故厥陽之火上逆也。所以用茯神安心定志養精神,竹葉以涼之,用麥門冬之屬以安其宅,則火有所歸息矣。因是三條消渴之方,便見河間處方,酌量標本緩急輕重之宜,通臟腑切當之藥者,如此可謂深得仲景處方之法者也。仲景云:男子消渴,小便反多,飲一斗而小便一斗,腎氣丸主之。

脈浮,小便不利,微熱消渴者,與渴欲飲水,水入即吐者,皆以五苓散利之。脈浮發熱,渴欲飲水,小便不利者,豬苓湯主之。兼口乾舌燥者,白虎湯加人參主之。即此便見表裡分經,因病用藥,豈非萬世之準則哉。坎三,乾水也,氣也,即小而井,大而海也。兌三,坤水也,形也,即微而露,大而雨也。

一陽下陷於二陰為坎,坎以氣潛行乎萬物之中,為受命之根本,故潤萬物莫如水。一陰上徹於二陽為兌,兌以形普施於萬物之上,為資生之利澤,故說萬物者,莫說乎澤。明此二水,以悟消渴、消中、消腎三消之義治之,而兼明導引之說,又有水火者焉。三焦為無形之火,內熱爍而津液枯,以五行有形之水制之者,兌澤也,權可也。

吾身自有上池真水,亦氣也,亦無形也,天一之所生也。以無形之水,沃無形之火,又常而可久者,是為真水火,升降既濟,而自不渴矣。

【上消】者,上焦受病。逆調論云:心移熱於肺,傳為膈消是也。舌上赤裂,大渴引飲,少食,大便如常,小便清利,知其燥在上焦,治宜流濕潤燥,以白虎加人參湯主之。能食而渴為實熱,人參石膏湯加減地骨皮散。不能食而渴為虛熱,白朮散門冬飲子。有汗而渴者,以辛潤之。

無汗而渴者,以苦堅之。太陽經渴,其脈浮無汗者,五苓散、滑石之類主之。(太陽無汗而渴,不宜服白虎湯,若得汗後脈洪大而渴者,宜服之。)陽明經渴,其脈長有汗者,白虎湯、涼膈散之類主之。(陽明汗多而渴,不宜服五苓散,若小便不利,汗少,脈浮而渴者,宜服之。

)少陽經渴,其脈弦而嘔者,小柴胡湯加栝蔞之類主之。太陰經渴,其脈細不欲飲,縱飲思湯不思水者,四君子、理中湯之類主之。少陰經渴,其脈沉細,自利者,豬苓湯、三黃丸之類主之。厥陰經渴,其脈微引飲者,宜少少與之。小便不利而渴,知內有熱也,五苓散、豬苓散泄之。

小便自利而渴,知內有燥也,甘露飲、門冬飲潤之。大便自利而渴,先用白芍、白朮各炒為末調服,後隨證用藥。大便不利而渴,止渴潤燥湯。上焦渴,小便自利,白虎湯。中焦渴,大小便俱不利,調胃承氣湯。下焦渴,小便赤澀,大便不利,大承氣湯。戴院使云:心消之病,往往因嗜欲過度,食啖辛熱,以致煩渴,引飲既多,小便亦多,當抑心火使之下降,自然不渴,宜半夏瀉心湯,(半夏非所宜用。

)去乾薑,加栝蔞、乾葛如其數,吞豬肚丸,或酒煮黃連丸,仍佐獨味黃連湯,多煎候冷,遇渴恣飲,久而自愈。若因用心過度,致心火炎上而渴者,宜黃耆六一湯,加蓮肉、遠志各一錢,吞玄兔丹,仍以大麥煎湯,間下靈砂丹。渴欲飲水不止,仲景以文蛤一味捍為散,沸湯和服方寸匕。

經驗方用大牡蠣,於臘月或端午日,黃泥裹煅通赤,放冷,取出為末,用鯽魚煎湯下一錢匕。蓋二藥性收澀,最能回津,《綱目》以為咸軟非也。《三因方》用糯谷(旋炒作爆)、桑根白皮(厚者切細,等分。)每服一兩,水一碗,煮至半碗,渴即飲之。夫水穀之氣上蒸於肺而化為津,以溉一身,此金能生水之義,二藥固肺藥也,而又淡滲,故取之。《保命集》用蜜煎生薑湯,大器傾注,時時呷之,法曰,心肺之病,莫厭頻而少飲。

經云:補上治上宜以緩。又云:辛以潤之。開腠理,致津液,肺氣下流,故火氣降而燥衰矣。有食韭苗而渴愈者,亦辛潤之意也。丹溪云:消渴飲繰絲湯,能引清氣上朝於口。予謂蠶與馬同屬午也,心也,作繭成蛹,退臟之際,故能抑心火而止渴焉。飲多停積,有化水丹,又有神仙減水法

東垣治張芸夫病消渴,舌上赤裂,飲水無度,小便數,制方名曰生津甘露飲子。《內經》云:熱淫所勝,佐以甘苦,以甘瀉之。熱則傷氣,氣傷則無潤。折熱補氣,非甘寒之劑不能,故以石膏之甘寒為君。王太僕云:壯水之主,以制陽光,故以柏、連、梔子、知母之苦寒,瀉熱補水為臣。

當歸杏仁、麥門冬、全蠍連翹、白葵花、蘭香、甘草,甘寒和血潤燥為佐。升麻柴胡苦平,行陽明、少陽二經。蓽澄茄白豆蔻、木香藿香反佐以取之。又用桔梗為舟楫,使浮而不下也。為末湯浸,蒸餅和成劑,曬乾杵碎,如黃米大。每於掌內舐之,津液送下,不令藥過病處也。

許學士治一卒病渴,日飲水三斗,不食已三月,心中煩悶,此心中有伏熱。與火腑丹,每服五十丸,溫水下,日三。次日渴止,又次日食進。此方本治淋,用以治渴效,信乎,藥貴變通用之。經云:少陽司天之政,三之氣,炎暑至,民病渴。又云:少陰之復,渴而欲飲。又云:少陽之復,嗌絡焦槁,渴引水漿。

是熱助心盛而渴,治以諸寒劑,世之所知也。經云:太陽司天,寒氣下臨,心火上從,嗌乾善渴。又云:太陽司天,寒淫所勝,民病嗌乾,渴而欲飲。又云:寒水太過,上臨太陽,民病渴而妄冒。是寒攻心虛而渴,治以諸熱劑,則世之所未知也。東垣云:消渴末傳能食者,必發腦疽背瘡,不能食者,必傳中滿鼓脹。

《聖濟總錄》皆為必死不治之證,潔古分而治之,能食而渴者,白虎加人參湯主之。不能食而渴者,錢氏白朮散倍加葛根主之。上下既平,不復傳下消矣。或曰末傳瘡疽者何也?此火邪勝也,其瘡痛甚而不潰,或潰赤水者是也。經曰:有形而不痛者,陽之類也。急攻其陽,無攻其陰,治在下焦,元氣得強者生,失強者死。

末傳中滿者何也?以寒治熱,雖方士不能廢繩墨而更其道也。然臟腑有遠近,心肺位近,宜制小其服,腎肝位遠,宜制大其服,皆適其所至所為。故知過與不及,皆誅罰無過之地也。如膈消、中消,制之太急,速過病所,久而成中滿之疾。正謂上熱未除,中寒復生者,非藥之罪,失其緩急之宜也。

處方之際,宜加審焉。(雖為三條,而分經止渴,中下亦同例,當參考焉。)

【中消】者,胃也,渴而多飲,善食而瘦,自汗,大便硬,小便頻數赤黃,熱能消穀,知熱在中焦也。宜下之以調胃承氣湯,又三黃丸主之。胃熱則善消水穀,可飲甘辛降火之劑,用黃連末、生地、白藕各自然汁,牛乳各一升,熬成膏,和黃連末一斤,丸如桐子大。每服三五十丸,少呷白湯下,日進十服。

消渴中消,自古只治燥止渴,誤矣。三陽結謂之消,三陽者,陽明也。手陽明大腸主津液所生病,熱則目黃口乾,是津液不足也。足陽明主血所生病,熱則消穀善飢,血中伏火,是血不足也。結者、津液不足,結而不潤,皆燥熱為病也。此因數食甘美而多肥,故其氣上溢轉為消渴,治之以蘭,除陳氣也。

不可服膏粱芳草石藥,其氣悍烈,能助熱燥也。越人云:邪在六腑則陽脈不和,陽脈不和則氣留之,氣留之則陽脈盛矣,陽脈太盛則陰氣不得榮也。故肌肉皮膚消削是也。和血益氣湯主之。戴云:消脾緣脾經燥熱,食物易化,皆為小便,轉食轉飢。然脾消又自有三,曰消中,曰寒中,曰熱中。

宜用蓮茗飲,加生地黃、乾葛各一錢。或烏金散,或止用蓮茗飲。順利散、參蒲丸、加味錢氏白朮散、和血益氣湯清涼飲子甘露膏黃連豬肚丸爛金丸天門冬丸豬腎薺苨湯。《內經》言大腸移熱於胃,善食而瘦,謂之食㑊。胃移熱於膽,亦曰食㑊。食㑊者,謂食移易而過,不生肌膚,亦易飢也。

東垣云:善食而瘦者,胃伏火邪於氣分則能食,脾虛則肌肉削也,即消中也。運氣消中皆屬熱。經云:少陰之勝,心下熱善飢。又云:少陽之勝,熱客於胃,善飢,治以寒劑是也。針灸消中,皆取於胃。經云:邪在脾胃,陽氣有餘,陰氣不足,則熱中善飢,取三里灸。又云:胃足陽明之脈氣盛,則身已前皆熱,於胃則消穀善飢。

(熱則清之,盛則瀉之。)

【下消】者,病在下焦,初發為膏淋,謂淋下如膏油之狀,至病成,煩躁引飲,面色黧黑,形瘦而耳焦,小便濁而有脂液,治宜養血以分其清濁而自愈矣,以六味地黃丸主之。益火之源以消陰翳,則便溺有節。(八味丸。)壯水之主以制陽光,則渴飲不思。六味丸。《金匱》治男子消渴,小便反多,如飲水一斗,小便亦一斗,腎氣丸主之。

(子和治腎消,以腎氣丸本方內加山藥一倍外,桂、附從四時加減,冬一兩,春秋五錢,夏二錢半。又法,腎氣丸去附子,加五味子一兩半。)婁全善云:腎消者,飲一溲二,其溲如膏油,即膈消、消中之傳變。王注謂肺臟消燥,氣無所持是也。蓋肺臟氣,肺無病則氣能管攝津液,而津液之精微者,收養筋骨血脈,余者為溲。

肺病則津液無氣管攝,而精微者亦隨溲下,故飲一溲二而溲如膏油也。筋骨血脈無津液以養之,故其病成,漸形瘦焦乾也。然肺病本於腎虛,腎虛則心寡於畏,妄行陵肺,而移寒與之,然後肺病消。故仲景治渴而小便反多,用腎氣丸補腎救肺,後人因名之腎消及下消也。或曰:經既云肺消死不治,仲景復用腎氣丸治之何也?曰:飲一溲二者,死不治。

若飲一未至溲二者,病尚淺,猶或可治。故仲景腎氣丸治飲水一斗小便亦一斗之證。若小便過於所飲者,亦無及矣。腎消服滋補丸藥外,宜多煎黃耆湯飲之。戴院使云:若因色欲過度,水火不交,腎水下泄,心火自炎,以致渴濁,不宜備用涼心冷劑,宜堅腎水以濟心火,當用黃耆飲,加蓯蓉、五味各半錢,吞八味丸,及小菟絲子丸、玄兔丹、鹿茸丸加減安腎丸、或靈砂丹。消腎為病,比諸消為重,古方謂之強中。

又謂之內消。多因恣意色欲,或餌金石,腎氣既衰,石氣獨在,精水無所養,故常發虛陽,不交精出,小便無度,唇口乾焦,黃耆飲,吞玄兔丹。八味丸、鹿茸丸、加減腎氣丸、小菟絲子丸、靈砂丹,皆可選用。未效,黃耆飲加蓯蓉、五味、山茱萸各四分,薺蘢湯、蓯蓉丸天王補心丹雙補丸腎瀝散金銀箔丸白茯苓丸

【通治】三消丸,用好黃連治淨為細末,不拘多少,切冬瓜肉,研取自然汁,和成餅,陰乾,再為細末,用汁浸和,加至七次,即用冬瓜汁為丸桐子大。每服三十丸,以大麥仁湯入冬瓜汁送下。尋常渴,止一服效。酒色過度,積為酷熱,熏蒸五臟,津液枯燥,血泣,小便並多,肌肉消鑠,專嗜冷物寒漿,勿投涼劑,以龍鳳丸主之。

戴云:諸消不宜用燥烈峻補之劑,惟當滋養,除消脾外,心腎二消,宜用黃耆六一湯,或參耆湯吞八味丸,或玄兔丹,或小菟絲子丸。又用竹龍散皆可,又用六神飲,亦治腎消。惟脾消則加當歸去黃耆。三消小便既多,大便必秘,宜常服四物湯,潤其大腸,如加人參、木瓜、花粉在內,仍煮四皓粥食之,糯米泔折二,亦可冷進。三消久而小便不臭,反作甜氣,在溺桶中湧沸,其病為重。

更有浮在溺面如豬脂,濺在桶邊如桕燭淚,此精不禁,真元竭矣。按消渴小便甜,許學士論之甚詳,其理未暢。大抵水之在天地與人身,皆有咸有甘,甘者生氣,而咸者死氣也,坡仙乳泉賦備矣。小便本咸而反甘,是生氣泄也。生氣泄者,脾氣下陷入腎中也。脾氣入腎者,土剋水也。

三消久之,精血既虧,或目無見,或手足偏廢如風疾,然此證消腎得之為多,但用治下消中諸補藥,滋生精血自愈。三消病退後而燥渴不解,此有餘熱在肺經,可用參、苓、甘草少許,生薑汁冷服。虛者可用人參湯。渴病愈後再劇,舌白滑微腫,咽喉嚥唾覺痛,嗌腫,時渴飲冷,白沫如膠,飲冷乃止,甘草石膏丸。渴疾愈,須預防發癰疽,黃耆六一湯下忍冬丸

(凡諸虛不足,胸中煩躁,時常消渴唇口乾燥,或先渴而欲發瘡,或病癰疽而後渴者,並宜黃耆六一湯多服。)已發者,藍葉散玄參散薺苨丸。消渴後成水氣,方書雖有紫蘇湯瞿麥湯葶藶丸,皆克泄之劑,不若五皮飲濟生腎氣丸,及東垣中滿分消諸方為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