吉益爲則

《藥徵》~ 卷上 (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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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上 (2)

1. 芒硝

主軟堅也。故能治心下痞堅、心下石硬、小腹急結、結胸、燥屎大便硬。而旁治宿食腹滿、小腹腫痞之等諸般難解之毒也。

白話文:

主要用於軟化堅硬的物質。因此能夠治療心下堅硬疼痛、心下有石頭般硬塊、小腹急促結塊、胸部結塊、大便乾燥堅硬。此外,它還可以用於治療宿食導致的腹脹、小腹腫脹疼痛等各種難以解決的毒症。

考證

大陷胸湯證曰:心下痛、按之石硬。

以上一方,芒硝一升,分量可疑。故從《千金方》大陷胸丸。作大黃八兩、芒硝五兩。大陷胸丸證曰:結胸,項亦強。

白話文:

在前述的方劑中,芒硝一升的用量令人質疑。因此,參考《千金方》中的「大陷胸丸」方,將大黃調配為八兩,芒硝調配為五兩。大陷胸丸的治療適應症為:結胸(胸部積聚),且有項部強硬的症狀。

以上一方。芒硝半斤、分量亦可疑,故從《千金方》作五兩。

調胃承氣湯證曰:腹脹滿。又曰:大便不通。又曰:不吐不下心煩。

以上一方。芒硝半斤、分量亦可疑。今考《千金方》、《外臺秘要》,此方無有焉。故姑從桃核承氣湯,以定芒硝分量。

白話文:

前面所講的一方,芒硝半斤,這個分量也很可疑。現在查閱《千金方》和《外臺祕要》,裡面都沒有這樣的方子。所以我暫時按照桃核承氣湯的比例來確定芒硝的用量。

柴胡加芒硝湯證,不審備也。(說在互考中)

以上一方,芒硝六兩。

大承氣湯證曰:燥屎。又曰:大便硬。又曰:腹滿。又曰:宿食。

大黃牡丹湯證曰:小腹腫痞。

木防己石膏茯苓芒硝湯證曰:心下痞堅云云。復與不愈者。

白話文:

使用木防己,去掉石膏,加入茯苓和芒硝的湯劑。

主治症狀:心下痞滿堅硬,即便再次服用也不見好轉。

以上三方,芒硝皆三合。

大黃硝石湯證曰:腹滿。

以上一方。硝石四兩。

橘皮大黃朴硝湯證曰:鱠食之在心胸間不化、吐復不出。

桃核承氣湯證曰:少腹急結。

以上二方,朴硝、芒硝皆二兩。

硝礬散證曰:腹脹。

以上一方,硝石等分。

上歷觀此數方,芒硝主治堅塊明矣,有軟堅之功也。故旁治宿食腹滿,少腹腫痞之等諸般難解者也。

互考

柴胡加芒硝湯,是小柴胡湯而加芒硝者也。而小柴胡湯主治胸脅苦滿,不能治其塊,所以加芒硝也。見人參辨誤中說,則可以知矣。

白話文:

柴胡加芒硝湯是從小柴胡湯中加入芒硝演變而來的。小柴胡湯主要用來治療胸脅疼痛、腹脹,不能治療腫塊。因此,在小柴胡湯中加入芒硝,目的就是要治療腫塊。《人參辨誤》一書中曾提到這一點,由此可知柴胡加芒硝湯的用途。

品考

硝石,和、漢無別;朴硝、芒硝、硝石,本是一物,而各以形狀名之也,其能無異,而芒硝之功勝矣,故余家用之。

白話文:

硝石,無論是和州的還是漢中的,都沒有區別;朴硝、芒硝、硝石,其實是同一樣東西,只是根據形狀來命名罷了。它們的作用沒有區別,但是芒硝的功效更勝一籌,所以我家裡就用芒硝。

2. 甘草

主治急迫也。故治裡急、急痛、攣急。而旁治厥冷、煩躁、沖逆之等諸般迫急之毒也。

考證

芍藥甘草湯證曰:腳攣急。

甘草乾薑湯證曰:厥,咽中干,煩躁。

甘草瀉心湯證曰:心煩不得安。

甘姜甘草湯證曰:咽燥而渴。

桂枝人參湯證曰:利下不止。

以上五方,甘草皆四兩。

芍藥甘草附子湯證,不具也,(說在互考中)

甘麥大棗湯證曰:藏躁喜悲傷欲哭。

以上二方,甘草皆三兩。

甘草湯證曰:咽痛者。

桔梗湯證,不具也。(說在互考中)

桂枝甘草湯證曰:叉手自冒心。

桂枝甘草龍骨牡蠣湯證曰:煩躁。

四逆湯證曰:四肢拘急厥逆。

甘草粉蜜湯證曰:令人吐涎、心痛發作有時,毒藥不止。

以上六方,甘草皆二兩。

上八方,甘草二兩三兩,而亦四兩之例。

苓桂甘棗湯證曰:臍下悸。

苓桂五味甘草湯證曰:氣從小腹上衝胸咽。

奔豚證曰:裡急。

半夏瀉心湯證曰:心下痞。

小柴胡湯證曰:心煩。又云:胸中煩。

小青龍湯證曰:咳逆倚息。

黃連湯證曰:腹中痛。

人參湯證曰:逆搶心。

旋覆花代赭石湯證曰:心下痞硬、噫氣不除。

白話文:

旋覆花代赭石湯適用於:心下痞滿堅硬、呃逆氣不上來且無法消除。

烏頭湯證曰:疼痛不可屈伸。又云:拘急不得轉側。

以上十方,甘草皆三兩。

排膿湯證。闕。(說在桔梗部)

謂胃承氣湯證曰:不吐、不下、心煩。

桃核承氣湯證曰:其人如狂。又云:少腹急結。

桂枝加桂湯證曰:奔豚,氣從少腹上衝心。

桂枝去芍藥加蜀漆龍骨牡蠣湯證曰:驚狂、起臥不安。

白話文:

桂枝湯去掉芍藥,加入蜀漆、龍骨、牡蠣。證狀:驚恐不安,起居坐臥不安。

以上五方,甘草皆二兩。

上歷觀此諸方。無論急迫,其他曰痛、曰厥、曰煩、曰悸、曰咳、曰上逆、曰驚狂、曰悲傷、曰痞硬、曰利下,皆甘草所主。而有所急迫者也,仲景用甘草也;其急迫劇者,則用甘草亦多。不劇者,則用甘草亦少。由是觀之,甘草之治急迫也明矣。古語曰:病者苦急,急食甘以緩之。其斯甘草之謂乎?仲景用甘草之方甚多,然其所用者,不巡前證,故不枚舉焉。

白話文:

回顧前文所提的各種方劑,無論是緊急或其他狀況,例如疼痛、昏厥、煩躁、心跳加劇、咳嗽、嘔吐、發作、哀傷、痞硬、腹瀉,都需要用甘草來治療。如果情況緊急,仲景會使用甘草;如果情況嚴重,則會使用較多甘草;如果情況不嚴重,則會使用較少甘草。由此可見,甘草具有治療緊急情況的效果。古語有云:「病人苦於急痛,可服用甘草以緩解」。難道甘草就是這樣一種藥物嗎?仲景使用了許多甘草方劑,但所使用的內容並未在前面列舉,因此不再一一說明。

凡徵多而證明者,不枚舉其徵,下皆效之。

互考

甘草湯證曰:咽痛者,可與甘草湯。不差者,與桔梗湯。凡其急迫而痛者,甘草治之。其有膿者,桔梗治之。今以其急迫而痛,故與甘草湯。而其不差者,已有膿也。故與桔梗湯,據此推之。則甘草主治,可得而見也。

白話文:

甘草湯證

  • **症狀:**喉嚨疼痛
  • **治療:**服用甘草湯
  • **效果不佳者:**服用桔梗湯

原理:

  • 疼痛劇烈者,用甘草治療。
  • 有膿瘍者,用桔梗治療。
  • 既然患者疼痛劇烈,說明還沒有膿瘍,所以服用甘草湯。
  • 如果治療效果不佳,說明已經化膿,所以服用桔梗湯。
  • 由此可推論出甘草的治療作用。

芍藥甘草附子湯,其證不具也。為則按其章曰:發汗病不解,反惡寒。是惡寒者,附子主之。而芍藥、甘草,則無主證也。故此章之義,以芍藥甘草湯。腳攣急者,而隨此惡寒,則此證始備矣。為則按:調胃承氣湯、桃核承氣湯,俱有甘草。而大小承氣湯厚朴三物湯,皆無甘草也。

白話文:

芍藥甘草附子湯,其證狀並不完整。按照章節的記載,發汗後病情沒有緩解,反而惡寒加重。這種惡寒的證狀,應以附子為主藥。而芍藥、甘草,則沒有對應的主證。所以,此章節的意義,應當是以芍藥甘草湯。腳部攣縮急劇的,同時伴有這種惡寒,那麼此證狀纔算齊全。另外,按照記載,調胃承氣湯、桃核承氣湯都含有甘草。而大小承氣湯、厚朴三物湯都沒有甘草。

調胃承氣湯證曰:不吐不下心煩。又曰:鬱郁微煩,此皆其毒急迫之所致也;桃核承氣湯證曰:或如狂、或少腹急結,是雖有結實。然狂與急結,此皆為急迫,故用甘草也。大小承氣湯、厚朴三物湯大黃黃連瀉心湯,俱解其結毒耳。故無甘草也,學者詳諸。

白話文:

調胃承氣湯證狀:

  • 不吐不拉,心煩意亂。
  • 鬱鬱不樂,輕微煩躁,這都是毒氣急迫所致。

桃核承氣湯證狀:

  • 或發狂,或小腹脹滿疼痛,雖然有結實,但發狂和急結都是急迫的表現。
  • 所以加入甘草。

大小承氣湯、厚朴三物湯、大黃黃連瀉心湯

  • 這些藥方都能解除結毒。
  • 所以不加入甘草。

學習中醫的學生,要仔細理解這些內容。

辨誤

陶弘景曰:此草最為眾藥之主。孫思邈曰:解百藥之毒。甄權曰:諸藥中,甘草為君,治七十二種金石毒,解一千二百般草木毒,調和眾藥有功。嗚呼?此說一出,而天下無復知甘草之本功,不亦悲哉?若從三子之說,則諸凡解毒,唯須此一味而足矣!今必不能,然則其說之非也可以知已。夫欲知諸藥本功,則就長沙方中,推歷其有無多少。

白話文:

陶弘景說:甘草是所有藥物中最重要的。孫思邈說:甘草可以解百毒。甄權說:在所有藥物中,甘草是最重要的,可以治療七十二種金石毒,解一千二百種草木毒,調和各種藥物都有效果。唉!這樣一說,天下就沒有人再知道甘草的根本作用了,難道不讓人悲傷嗎?如果按照這三個人的說法,那麼所有解毒的藥,只要使用甘草這一味就足夠了!現在肯定不行,所以這種說法是不對的。想要知道各種藥物的根本作用,就應該從《長沙方》中推測出它們的多少。

與其去加,引之於其證。則其本功,可得而知也。而長沙方中,無甘草者居半,不可謖眾藥之主也,亦可以見已。古語曰:攻病以毒藥,藥皆毒,毒即能。若解其毒,何功之有?不思之甚矣。學者察諸。夫陶弘景、孫思邈者,醫家之俊傑,博治之君子也。故後世尊奉之至矣。

白話文:

與其盲目地添加藥物,不如根據患者的症狀選擇合適的藥物。這樣一來,藥物的根本功效就可以知曉。而長沙的藥方中,一半以上都沒有使用甘草,可見其不重視藥物的君臣佐使關係。古人說:“用毒藥來治療疾病,藥物都有毒性,毒性越大藥效越好。如果去掉毒性,那麼藥物還有什麼功效呢?”真是想得太簡單了。學習中醫的學者們應當仔細思考這些問題。陶弘景、孫思邈是醫學界傑出的人物,學識淵博。因此,後世的人們對他們非常尊敬。

而謂甘草眾藥之主,謂解百藥之毒,豈得無徵乎?考之長沙方中,半夏瀉心湯本甘草三兩,而甘草瀉心湯更加一兩,是足前為四兩,而誤藥後用之,陶、孫蓋卒爾見之,謂為解藥毒也。嗚呼?夫人之過也,各於其黨。故觀二子之過,斯知尊信仲景之至矣。向使陶、孫知仲景誤藥後,所以用甘草,與不必改其過何也?陶、孫誠俊傑也,俊傑何為文其過乎?由是觀之,陶、孫實不知甘草之本功也,亦後世之不幸哉!

白話文:

有人說甘草是各種藥物中的首要,可以解百藥之毒,這難道沒有證據嗎?考察長沙的醫方,半夏瀉心湯最初只有三兩甘草,而甘草瀉心湯又增加了半兩,也就是前者為四兩,後者錯誤地使用時,陶弘景和孫思邈大概僅僅看到這樣,就認為甘草是解藥毒的。唉!人的過錯啊,往往在自己的同門中。所以觀察陶、孫二位的過錯,就能知道他們有多麼尊信仲景的醫術。如果陶、孫二位知道仲景錯誤用藥後使用甘草的原因,又何必改正他們的過錯呢?陶、孫二位確實是傑出的人才,傑出的人才為什麼會隱瞞自己的過錯呢?由此可見,陶、孫二位實際上不了解甘草的本功啊,這是後世的遺憾啊!

東垣李氏曰:生用則補脾胃不足,而大瀉心火;炙之則補三焦元氣,而散表寒。是仲景所不言也。五藏浮說,戰國以降,今欲為疾醫乎?則不可言五藏也。五藏浮說,戰國以降,不可從也。

白話文:

東垣的李醫師說:生用人參可以補脾胃不足,並且大量瀉掉心火;而炙用人參可以補三焦元氣,並且散發表面的寒氣。這是《傷寒論》中張仲景沒有提到的。戰國以來,有關五臟的說法都是空洞的推論,如果現在想成為一名治療疾病的醫生,就不要談論五臟。戰國以來有關五臟的空洞推論,是不應該採信的。

品考

甘草,華產上品,本邦所產者,不堪用也。余家唯銼用之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