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刪補頤生微論》~ 卷之四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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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之四 (1)

1. 醫方論第二十二

上古因證處方,初無膠執,故《內經》翻造化之玄機而不設方劑,不欲以一定之跡應無窮之變也。庸下者流苦其奧窔,於是漢世以降方法繁興,如弈之有勢,不過略陳間架,對局之變無窮,吾亦與之俱無窮。若執一定之勢以應千變之局,其有不敗者幾希。今名方俱在,奕之勢也,反正逆從,勢之用也。

運氣不齊,古今易轍,風土異宜,強弱異稟,貴賤異境,老少異軀,新久異法,內外異因,局之變也。先哲熟曉陰陽,故其處方良有精理,不解其理,妄試之用,是弈者執勢之故智也。所以智者用方如支道人相馬,略其玄黃,取其神駿。愚者用方如獵不知兔,廣絡原野,術亦疏矣。

用考名方最切要者,計一百首,令千載而下,猶能見先哲之心,不蹈執方之弊,庶幾展博濟之仁耳。

2. 丸方十八首

(丸者,緩也,緩則治其本也。上焦宜細而鬆,中焦宜細而堅,下焦宜大而堅。)

六味地黃丸,治腎經不足,發熱作渴,小便淋秘,氣壅痰嗽,頭目暈眩,眼花耳聾,咽燥舌痛,齒牙不固,腰膝痿軟,自汗盜汗,諸血失音,水泛為痰,血虛煩躁,下部瘡瘍,足跟作痛等症。

熟地(八兩,酒煮杵膏),山茱萸(酒潤去核),乾山藥(炒。各四兩),牡丹皮(酒洗微炒),白茯苓(去皮,乳制),澤瀉(去毛焙。各三兩)

上為末,煉蜜丸如桐子大。空心淡鹽湯下。

腎者水臟也,水衰則龍雷之火無畏而亢上,故啟玄曰「壯水之主,以制陽光」。地黃味厚,為陰中之陰,主補腎填精,故以為君。山茱萸味酸歸肝,乙癸同治之義,且腎主閉藏,而酸斂之性與之宜也。山藥味甘歸脾,安水之仇,故用為臣。丹皮亦入肝,其用主宣通,所以佐茱萸之澀也。

茯苓亦入脾,其用主通利,所以佐山藥之滯也。且色白屬金能培肺部,又有虛則補母之義。至於澤瀉有三功焉。一曰利小便以清相火;二曰行地黃之滯,引諸藥速達腎經;三曰有補有瀉,無喜攻增氣之虞,故用為使。此方為益腎之聖藥,而昧者薄其功緩,蓋用藥者有四失也。

一則地黃非懷慶則力淺;一則地黃非九蒸則不熟;一則疑地黃之滯而減之,則君主弱;一則惡澤瀉之滲而減之,則使者微蹈。是四失而顧咎藥之無功,毋乃愚乎!

七味地黃丸(舊名加減八味丸),治腎水不足,虛火上炎,發熱作渴,口舌生瘡,或牙齦潰爛、咽喉作痛,或形體憔悴、寢汗發熱。

即六味丸加肉桂(一兩。去皮,忌火。)

腎水不足,虛陽僭上,必用此方引火歸原。夫五志之火可以濕伏,可以直折龍雷之火,惟當從其性而伏之。肉桂性熱,與火同性,雜在下焦壯水藥中,能引無根虛火降而歸經。此方以類聚之義也,且肉桂之質在中半以下,故其性專走腎經,本乎地者親下之義也。況相火寄於甲乙之間,肝膽木旺則巽風動而烈火焰明。

古人謂北方不可瀉,瀉肝即所以瀉腎。本草曰木得桂而枯,乃伐肝之要藥也。經曰熱因熱用,從治之妙法,正與從其性而伏之之義相合。或者畏其熱而遺之,豈達造化升降之微乎。黃柏知母治相火,僅可施於壯實。若虛火而誤用之,則腎因瀉而愈虛,愈虛而虛火愈熾矣。《素問》氣增而勝,久用寒涼反從火化之說,獨不聞乎?

八味地黃丸,治命門火衰,不能生土,以致脾胃虛寒,飲食少思,大便不實,臍腹疼痛,夜多漩溺或陰盛格陽,內真寒而外假熱等症。

七味丸加熟附子(一兩。如法詳制。)

腎有兩枚,皆屬於水。雖有左右之分,初無水火之別。考之《內經》昭然可曉,愚說已詳見辨妄篇。《仙經》曰:「兩個一般無二樣,中間一點是真精。」又曰:「兩腎中間一點明。」夫真精也,明也,即命門相火也。命門乃穴名,而其穴在兩腎中間。蓋一陽生於二陰之間,所以成乎坎而象天之北也。

經曰:「少火生氣」。人無此火,生化之源或幾乎息矣。非附子健悍,不足以噓既槁之陽春。王太僕曰:「益火之原,以消陰翳。」此方是也。

金匱腎氣丸,治脾胃大虛,腰重腳重,小便不利,肚腹腫脹,四肢浮腫,喘急痰盛,已成蠱證,其效如神。

熟地黃(四兩),白茯苓(三兩),山茱萸(去核),乾山藥(炒),川牛膝(酒炒),牡丹皮(酒洗炒),車前子(炒),澤瀉(炒),肉桂(去皮。各一兩),附子(制熟,五錢)

上為末,煉蜜丸如桐子大。空心白湯下。

先哲謂土為萬物之母,水為萬物之源,身中所最重者。脾虛則土不能制水,腎虛則水不能安位,故逆行而氾濫於皮膚之間。因而攻逐,虛虛之禍,殆不可言。八味丸脾腎要藥,佐以車前,泄太陰之水,佐以牛膝,開少陰之竅,故服之則小便如泉,而脹可遄已,又無損於真元之氣也。

枳朮丸,治痞消食,強胃健脾。

白朮(二兩,土蒸),枳實(一兩,去穰麩炒)

上為細末,荷葉煨陳米飯為丸,如椒目大。白湯下。

東垣曰:白朮,苦甘溫。其苦味除胃中之濕熱,其甘溫補脾家之元氣,多於枳實一倍。枳實,味苦溫,泄心下痞悶,消胃中所傷。此藥下胃,所傷不能即去,須一兩時許食乃消化。先補虛而後化所傷,則不峻利矣。荷葉狀若仰盂,於卦為震,人感之生足少陽甲膽也。飲食入胃,營氣上行,即甲膽之氣也。

荷葉空清而象風木,此氣所感而胃氣有不上升者乎。更以煨飯和藥,與白朮協力滋養穀氣而補脾胃,其利大矣。若用食藥下之,傳變諸症,不可勝數。

木香枳朮丸,破滯氣,消飲食,開胃強脾。

即枳朮丸加木香(一兩,忌火。)

枳朮丸止主飲食自傷,如鬱則氣阻,不能下行,怒則氣鼓,因而逆上,必賴木香之苦以下氣,溫以和氣,所以佐枳朮二味之不及,平肺肝兩臟之有餘也。況芳香之氣又脾所喜,經曰塞者通之,此方是已。

越鞠丸,總治六郁,胸膈痞悶,吞酸嘔吐,飲食不化。

香附(炒),梔子(薑汁炒黑),蒼朮(泔浸炒),神麯(炒),撫芎(各等分)

上為末,神麯糊為丸如川椒大。空心白湯下。如血鬱加桃仁紅花;濕鬱加白芷;熱鬱加青黛;食鬱加山楂;痰鬱加南星、海石、半夏;氣鬱加木香。

夫人之有鬱氣,猶天地之閉塞成冬也,不有以開之,則發育之令息矣。人身中詎可一日見此象乎?丹溪以香附主氣,山梔主熱,蒼朮主濕與痰,神麯主食,撫芎主血,誠諸郁之總司也。經曰:「木鬱達之,火鬱發之,土鬱奪之,金鬱泄之,水鬱折之」。治各異法,詎可執一途而取哉!

還少丹,治脾腎虛寒,飲食少思,發熱盜汗,遺精白濁,真氣虧損,肌體瘦弱等症。

肉蓯蓉遠志茴香,巴戟,山茱萸,乾山藥,枸杞,熟地黃,石菖蒲,牛膝,杜仲楮實五味子,白茯苓

上等分。各另為末,和勻,用棗肉百枚,並煉蜜丸桐子大。每服五七十丸,空心溫酒或鹽湯下,日三服。

脾為後天根本,腎為先天根本,二本固則老可還少,二本傷則少有老態。蓯蓉、地黃、枸杞,味之厚者也。精不足者,補之以味也。茴香、巴戟、杜仲,性之溫者也。陽不足者,益之以溫也。遠志、菖蒲,辛以潤之也。山茱萸、五味子,酸入東方,是腎肝同治也。牛膝、杜仲,直達少陰。

山藥、茯苓,兼通脾土。此本腎藥,腎足則少火熏蒸脾胃,賴母以健運矣。久服則筋骨強,機關利,精力充,顏色變,命曰還少,不亦可乎?

天王補心丹,主心血不足,神志不寧,津液枯竭,健忘怔忡,大便不利,口舌生瘡等症。

人參(去蘆),白茯苓(去皮),玄參(炒),丹參(炒),遠志(去木炒),桔梗(各五錢),五味子(烘),當歸身(酒洗),麥門冬(去心),天門冬(去心),柏子仁(炒),酸棗仁(炒。各二兩),虎潛丸(四兩,酒洗)

上為末,煉蜜丸如椒目大。白滾湯下。

心者,神明之官也。憂愁思慮則傷心,神明受傷則主不明而十二官危,故健忘怔忡。心主血,血燥則渾枯,故大便不利。舌為心之外候,君火炎上,故生瘡。是方以生地為君者,取其下入足少陰以滋水主,水盛可以伏火。況地黃為血分之要藥,又能入手少陰也。棗仁、遠志、柏仁,養心神者也。

當歸、丹參、玄參,生心血者也。二冬助其津液,五味收其耗散,參苓補其虛氣。以桔梗為使者,欲載諸藥入心,不使之速下耳。

班龍丸,治諸虛百損,髓竭精枯,殊有奇效。歌曰:尾閭不禁滄海竭,九轉靈丹都漫說,惟有班龍頂上珠,能補玉堂關下穴。

鹿茸(酒炙),鹿角膠(炒成珠),鹿角霜陽起石(煅紅酒淬),肉蓯蓉(酒浸,去甲),酸棗仁(炒),柏子仁(炒),黃耆(酒炙。各一兩),當歸(酒炒),黑附子(炮),熟地黃(杵膏。各八錢),辰砂(五錢)

上為細末,酒糊丸如桐子大。空心酒送下。

腎氣虛,則督脈傷而精竭。鹿性熱而淫,得天地之陽氣最全。故以鼻向尾能通督脈,足於精者也。茸、膠、霜三物同用,蓋以陽氣在頭,取其全耳。陽起、蓯蓉、附子,取其直入少陰。酸棗、柏子、辰砂,皆安神之品。《仙經》曰神足則氣旺,氣旺則精生也。黃耆、當歸和上下之氣血。

酒糊為丸,通表裡之隧道,且助添藥勢,令諸品無微不達。命曰班龍者,龍配東方,屬木為陽,且取其雄矯。此方為健陽而設,故以名之。如真陰下損,元陽上乘者,不宜輕投,反濟其火。

虎潛丸,治腎陰不足,筋骨痿軟,不能步履。

黃柏(鹽酒炒),知母(鹽酒炒),熟地黃(杵膏。各三兩),虎脛骨(一兩,酥炙),鎖陽,當歸(各一兩五錢),陳皮(去白),白芍藥(酒炒),牛膝(各二兩),龜板(四兩,酥炙)

上為末,煮羯羊肉搗為丸,如桐子大。淡鹽湯下。

人之一身,陰氣在下,陰不足則腎虛,腎主骨,故艱於步履。龜屬北方,得天地之陰氣最厚,故用以為君。虎屬西方,得天地之陰氣最強,故用以為臣。獨取脛骨,從類之義也。用此二物者,古人所謂草木之藥性偏難效,氣血之屬,異類有情也。黃柏、知母所以去骨中之熱也;地黃、歸、芍所以滋下部之陰。

陰虛則陽氣泄越而上,故加鎖陽以禁其上行。加陳皮以導其下降。精不足者,補之以味,故用羊肉為丸。命曰虎潛者,虎,陰也,潛,藏也,欲其封閉氣血而退藏於密也。

四神丸,治脾腎俱虛,子夜作瀉,不思食,不化食。

肉豆蔻(二兩,生用),破故紙(四兩,炒),五味子(三兩),吳茱萸(五錢,鹽湯泡過)

上為末,紅棗四十九枚,生薑四兩切,用水煮棗熟,去姜,取棗肉,和藥為丸,如桐子大。空心鹽湯下。

脾主水穀,又主上升,虛則不能消磨水穀而反行下降。腎主二便,又主閉藏,虛則不能禁固二便而反為滲泄。夫腎水受時於子,弱土不能禁制,故子後每瀉也。肉豆蔻之辛溫可固滑而益脾,吳茱萸之辛溫可散邪而補土,五味子酸鹹可入腎而收斂,破故紙辛溫可固本而益元。土受溫補則燥能制水,水受溫補則力能閉藏,子後之瀉,從可瘳矣。

香連丸,治下痢赤白,腹痛不快,裡急後重。

黃連(二十兩,吳茱萸十兩同炒,去吳茱萸用黃連),木香(四兩八錢,不見火)

上為細末,醋糊為丸如椒目大。米湯下。

時至於夏,天道南行,屬火而熱,在人身則心應之。斯時也。不能致謹,多食生冷則腸胃之間寒熱相搏,怫鬱成積,不能宣通,發而為痢。火性急速,故腹痛而後重裡急。錢氏以黃連為君者,取其苦寒直折心家之火。恐其大寒之性凝而不行,故以茱萸之辛溫制之。以木香為佐者,蓋以痢之為病只是火,火之有餘只是氣,得以通利三焦,氣行而火降矣。

且能監製黃連,無喜攻增氣之變。夫是二物,皆主直行而折,經曰有餘者折之是也。

左金丸,治肝經火實,左脅滿痛。

黃連(六兩,炒),吳茱萸(一兩,鹽湯泡)

上為細末,水運為丸,如椒目大。白滾湯下。

吳氏曰:肝木居於左,肺金處於右。左金者,謂金令行於左而平肝木也。黃連善瀉心火,不使乘金,則肺家清肅之令左行而肝木有制矣。愚謂心者,肝之子也。實則瀉其子,故以黃連為君,然肝喜疏泄,必佐以茱萸之辛,使其條達宣通,無怫鬱之患。辛者,金之味也,辛以暢氣,則治節收氣化之權,而將軍無謀慮之失矣。

經曰佐以所利,和以所宜,左金丸之謂乎。

脾約丸,治腸胃燥熱,大便秘結。

麻仁(二兩,另研),杏仁(五兩五錢,去皮尖炒),枳實(麩炒),厚朴(薑汁炒),芍藥(各八兩),大黃(一斤)

上為末,蜜為丸如桐子大。白滾湯下。

成氏曰:約者,約結之約,又約束也。經曰:「飲入於胃,遊溢精氣,上輸於脾,脾氣散精,上歸於肺,通調水道,下輸膀胱。水精四布,五經並行。」今胃強脾弱,約束津液,不得四布,但輸膀胱,小便數而大便硬,故曰脾約。麻仁甘平而潤,杏仁甘溫而潤。經曰:「脾欲緩,急食甘以緩之。

」本草曰潤可去枯。是以麻仁為君,杏仁為臣,枳實苦寒,厚朴苦溫,破結者必以苦,故以為佐。芍藥酸寒,大黃苦寒,酸苦湧泄為陰,故以為使。丹溪曰:既云脾約,血枯火燔,金受邪而津竭,必竊脾之母氣以自救。金衰則土受木邪,脾失轉輸,肺失傳化,理宜滋陰降火。

金行清化,脾土健旺,津液既潤,何秘之有!此方惟熱甚而稟實者可用,熱雖甚而虛者,愈致其燥涸之苦矣。

化蟲丸,治一切蟲病,大者即下,小者盡化為水。

鶴蝨(去土),胡粉(炒),苦楝根(東引不出土者),檳榔(各一兩),蕪荑使君子(各五錢),枯白礬(二錢五分)

上為末,水為丸,麻子大。上旬空心米飲下。

飲食入胃,非濕與熱則不能腐化。若酷嗜肥甘,則濕熱愈甚,積久生蟲。歷家五月之令,濕熱大行,腐草為螢,腸胃生蟲,亦此義也。蟲以濕熱為巢穴,鶴蝨等七味皆有殺蟲之能,且去濕熱,能直搗其巢穴矣。蟲類多種,治各不同。

此方無所不宜,蟲劑之總司也,但服之有法,無不神驗,須初一至初十,蟲頭向上,宜先餓半日而使蟲飢,次早五更,用油煎肉一片嚼之,蟲聞肉香,頭皆向上,隨以藥服之,須臾或蔥湯或白水,助藥力下行,則蟲盡下矣。

礞石滾痰丸,治實熱老痰,非此不化,功效若神。

大黃(酒略蒸),黃芩(各八兩),青礞石(消煅,一兩),沉香(五錢)

上為極細末,水丸川椒大。量人強弱用之。

痰不自動也,因氣而動。氣不自升也,因火而升,積之既久,依附腸胃,回薄曲折處,以為棲泊之窠臼,謂之老痰。其變現之症,種種怪異,難以測識,莫可名狀,非尋常藥物可能療也。隱君見及此,故用大黃為君,以開下行之路;黃芩為臣,以抑上僭之火。礞石慓悍之性,遊行腸胃,踵其回薄曲折之處,蕩而滌之,幾於刮腸剖骨之神,故以為佐。

奔馳於上中下三焦,開飛門、魄門之竅者,沉香之力也,故以為使。然必服之得法,則效如響應。用水一口送過咽,即便仰臥,令藥在咽膈間,徐徐而下,半日不可飲水,不可起身、坐行、言語,直待藥氣除逐上焦痰滯,然後動作。大抵服罷,喉間稠黏壅塞不利者,乃痰氣泛上,藥力相攻故也。

少頃藥力既勝,自然寧貼。

大黃䗪蟲丸,治五勞七傷,內有乾血,肌膚甲錯,兩目黯黑。

大黃(十兩,酒蒸),黃芩(二兩,炒),甘草(三兩),桃仁(去皮尖炒),杏仁(去皮尖炒),芍藥(各四兩。炒),乾地黃(十兩),乾漆(一兩,炒),虻蟲(一兩五錢,去翅足炒),水蛭(百枚,炙黃),蠐螬(一兩五錢,炒),䗪蟲(一兩,去頭足炒)

上為末,蜜丸如小豆大。酒服五丸,日三服。

勞傷之症,未有無瘀血者也。瘀之日久,則發而為熱,熱涸其液,則干黏於經絡之間,愈干愈熱,愈熱愈干,而新血皆損。人之充養百骸,光華潤澤者,止籍此血,血傷則無以沃其膚,故甲錯也。目得血而能視,營氣不貫於空竅,故黯黑也。仲景聖於醫者,洞見此症,補之不可,涼之無益,而立此方。

經曰:「血主濡之。」故以地黃為君。經曰:「堅者削之。」故以大黃為臣。統血者,脾也。經曰:脾欲緩,急食甘以緩之。」又曰:「酸苦湧泄為陰。」,故以甘草、桃、杏、芍藥為佐。經曰:「咸走血」。苦勝血,故以乾漆之苦、四蟲之咸為使。吳氏曰:濁陰不降,則清陽不升;瘀血不去,則新血不生。

今人一遇勞症,便用滋陰,服而不效,坐以待斃。嗚呼,術豈止此邪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