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醫學衷中參西錄》~ 一、醫方 (31)
一、醫方 (31)
1. 2．衛生防疫寶丹
治霍亂吐瀉轉筋，下痢腹疼，及一切痧症。平素口含化服，能防一切癘疫傳染。
白話文：
甘草粉（10兩，研成細末） 細辛（1.5兩，研成細末） 香白芷（1兩，研成細末） 薄荷腦（4錢，研成細末） 冰片（2錢，研成細末） 硃砂（3兩，研成細末）
先將前五味和勻，用水為丸如桐子大，晾乾（不宜日曬）。再用硃砂為衣，勿令餘剩。裝以布袋，雜以琉珠，來往撞蕩，務令光滑堅實。如此日久，可不走氣味。若治霍亂證，宜服八十丸，開水送服。餘證宜服四五十丸。服後均宜溫復取微汗。若平素含化以防疫癘，自一丸至四五丸皆可。
白話文：
先將前面五種藥材混合均勻，加水揉成像梧桐子般大小的藥丸，放在陰涼處晾乾（不要在陽光下曝曬）。再用硃砂作為外衣，不要留下多餘的硃砂。裝入布袋中，袋子裡裝入一些琉璃珠，晃動碰撞，讓藥丸變得光滑堅實。這樣保存時間長了，藥丸就不會散發氣味。如果用於治療霍亂，應服用 80 粒，用開水送服。其他疾病應服用 40-50 粒。服用後都要蓋好被子，讓身體微微出汗。如果平時含化來預防瘟疫，可以含服 1-4 粒。
此藥又善治頭疼、牙疼（含化），心下、脅下及周身關節經絡作疼，氣鬱、痰鬱、食鬱、呃逆、嘔噦。醒腦養神，在上能清，在下能溫，種種利益，不能悉數。
白話文：
這種藥還能有效治療頭痛、牙痛（含服），心窩、肋下以及全身關節經絡的疼痛，還有氣鬱、痰鬱、食鬱、呃逆、嘔吐。提神養心，既能清上焦，又能溫下焦，它的各種好處，難以一一列舉。
以上二方，後方較前方多溫藥兩味。前方性微涼，後方則涼熱平均矣。用者斟酌於病因，涼熱之間，分途施治可也。後方若臨證急用，不暇為丸，可製為散，每服一錢，效更速。
白話文：
上述兩種藥方，後面的藥方比前面的藥方多了兩味溫熱性質的藥物。前面的藥方性質略微寒冷，後面的藥方則寒熱平衡。使用時需要根據病因，在寒熱之間分開治療。後面的藥方如果在看診時急用，沒有時間製成丸劑，可以製作成散劑。每次服用一錢，效果會更快。
附錄：
直隸鹽山孫××來函：
一九二四年六月，友人杜××之母得霍亂證，上吐下瀉，轉筋腹疼，六脈閉塞。生診視後，為開衛生防疫寶丹方，共研作粉，每次服一錢。服第一次，吐瀉稍止。服第二次，病即痊愈。
白話文：
1924 年 6 月，我的朋友杜 × × 的母親得了霍亂，出現嘔吐、腹瀉、抽筋和腹痛的症狀，脈搏也停止了跳動。檢查後，我開具了「衛生防疫寶丹方」，把藥材研磨成粉末，每次服用一錢。服用第一次後，嘔吐和腹瀉明顯減輕。服用第二次後，病情就痊癒了。
斯年初冬，鄧××之兒媳得霍亂證，時已夜半，請為診視。吐瀉轉筋，六脈皆無，心中迷亂，時作譫語。治以衛生防疫寶丹，初服仍吐，服至二次，脈即徐出而愈。
白話文：
今年年初冬，鄧先生的兒媳婦得了霍亂。那時已半夜，請我去看病。她上吐下瀉，抽筋，脈搏微弱，神志不清，時常胡言亂語。我用「衛生防疫寶丹」治療，第一次服用後她仍然嘔吐，服用第二次後，脈搏就逐漸恢復正常，病情好轉。
2. 3．急救回陽湯
治霍亂吐瀉已極，精神昏昏，氣息奄奄，至危之候。
白話文：
潞黨參（50克），生山藥（100克），生杭芍（30克），山萸肉（50克，去除果核），炙甘草（20克），赭石（25克，研磨成細粉），硃砂（0.3克，研磨成細粉）
先用童便半盅燉熱，送下硃砂，繼服湯藥。
以上二方，皆為治霍亂之要藥矣。然彼以祛邪為主，此以扶正為主。誠以得此證者，往往因治不如法，致日夜吐瀉不已，虛極將脫，危在目前。病勢至此，其從前之因涼因熱皆不暇深究，惟急宜重用人參以回陽，山藥、芍藥以滋陰，山萸肉以斂肝氣之脫（此證吐瀉之始肝木助邪侮土，吐瀉之極而肝氣轉先脫），炙甘草以和中氣之漓，此急救回陽湯所以必需也。
白話文：
以上兩種方劑，都是治療霍亂的重要藥方。但是前者以祛除邪氣為主，而後者是以扶助正氣為主。實際上，患上這種疾病的人，往往是因為治療方法不對，導致日夜嘔吐腹瀉不止，虛弱到了極點，瀕臨死亡。到了這個時候，已經沒有時間去深究病因是寒是熱，只能緊急使用人蔘來溫補陽氣，使用山藥、芍藥來滋養陰氣，使用山萸肉來收斂肝氣的流散（這個疾病嘔吐腹瀉之初，肝木旺盛幫助邪氣侵犯脾土，嘔吐腹瀉到極致時，肝氣反而會先流失），使用炙甘草來調和中氣的奔泄。這就是急救回陽湯必須的成分。
用赭石者，不但取其能止嘔吐，俾所服之藥不致吐出，誠以吐瀉已久，陰陽將離，赭石色赤入心，能協同人參，助心氣下降。而方中山藥，又能溫固下焦，滋補真陰，協同人參以回腎氣之下趨，使之上行也。
白話文：
使用赭石不僅是為了止吐，讓服用的藥物不會吐出，更重要的是因為長期的嘔吐腹瀉，導致陰陽失衡，赭石的紅色屬心，可以配合人參，幫助心氣下降。而方中的山藥，能溫暖和固護下焦，滋養腎陰，配合人參使腎氣下行，再回升上行。
用硃砂且又送以童便者，又以此時百脈閉塞，繫心臟為毒氣所傷，將熄其鼓動之機，故用硃砂直入心以解毒，又引以童便使毒氣從尿道瀉出，而童便之性又能啟發腎中之陽上達，以應心臟也。是此湯為回陽之劑，實則交心腎和陰陽之劑也。服此湯後，若身溫脈出，覺心中發熱有煩躁之意者，宜急滋其陰分，若玄參、生芍藥之類，加甘草以和之，煎一大劑，分數次溫飲下。此《傷寒論》太陽篇，先用甘草乾薑湯繼用甘草芍藥湯之法也。
白話文：
使用硃砂時，再配以童便，是因為此時人體百脈閉塞，心臟被毒氣所傷，其跳動功能將要衰竭。所以用硃砂直接進入心臟以解毒，又引導毒氣通過尿道排出體外。而童便的特性又能激發腎中的陽氣上達，從而與心臟相應。
因此，此方劑是一種回陽的藥方，實則是調和心腎陰陽的藥方。服用此方後，如果體溫上升，脈象顯現，感到心窩發熱煩躁者，應立即滋潤陰分，如玄參、生芍藥等類中藥，再配上甘草以調和。將其煎成一大劑，分多次溫服。
此方法類似《傷寒論》太陽篇中，先用甘草乾薑湯繼之用甘草芍藥湯的方法。
門人高××，曾治一少婦。吐瀉一晝夜，甚是困憊，濃煎人參湯，送服益元散而愈。蓋獨參湯能回陽，益元散能滋陰，又能和中（滑石甘草能和中以止吐瀉）解毒（甘草硃砂能解毒），且可引毒氣自小便出，是以應手奏效。此亦拙擬急救回陽湯之意也。
白話文：
我的學生高××曾經治療過一位年輕婦女。她嘔吐和腹瀉了一整天，非常虛弱。我濃煎人參湯，加入益元散後服用，就治好了。
因為人參湯可以回陽，益元散可以滋陰，滑石和甘草可以和中止吐瀉，甘草和硃砂可以解毒。此外，還可以引導毒氣從小便排出，所以見效很快。這也符合我草擬急救回陽湯的思路。
此證之轉筋者，多因吐瀉不已，肝木乘脾氣之虛而侮土。故方書治轉筋多用木瓜，以其酸能斂肝，即所以平肝也。然平肝之藥，不必定用木瓜。壬寅秋際，霍亂流行，曾單用羚羊角三錢。治愈數人。因羚羊角善解熱毒，又為平肝之妙藥也。又曾有一人，向愚詢治泄瀉之方。告以酸石榴連皮搗爛，煎湯服之。
白話文：
這種筋攣的現象，大多因為嘔吐、腹瀉嚴重，導致肝木乘脾氣虛弱而剋制脾土。因此，治療筋攣的方劑中常使用木瓜，是因為木瓜的酸性可以收斂肝氣，達到平肝的效果。但平肝的藥物，不一定要用木瓜。壬寅年的秋天，霍亂盛行，曾經單獨使用三錢的羚羊角，治癒了幾個人。因為羚羊角能解熱毒，也是平肝的良藥。還有曾經有一個人來詢問如何治療腹瀉，我告訴他用連皮搗爛的酸石榴煮湯喝。
後值霍亂髮生，其人用其方治霍亂初起之泄瀉者，服之瀉愈，而霍亂亦愈。由是觀之，石榴亦為斂肝之要藥，而斂肝之法，又實為治霍亂之要著也。
白話文：
後來霍亂爆發，有人用這個藥方治療霍亂初期的腹瀉，服藥後腹瀉好轉，霍亂也痊癒了。由此可見，石榴也是治療肝氣鬱結的重要藥物，而治療肝氣鬱結的方法的確是治療霍亂的關鍵。
霍亂之證，有實熱者居多，其真寒涼者，不過百中之一二。即百脈閉塞，周身冰冷，但其不欲覆被，思飲涼水，即不可以涼斷，當先少少與以涼水，若飲後病增重者，其人雖欲復飲，而不至急索者，涼水可勿與也。若飲後病不增重，須臾不與，有不能忍受之狀，可儘量與之，任其隨飲隨吐，借涼水將內毒換出，亦佳方也。
白話文：
霍亂的症狀中，大多數是內熱過盛，真正寒涼的只有百分之一、二。即使全身脈絡堵塞、身體冰冷，霍亂患者也不想蓋被子，反而想喝冷水，但不能直接用寒涼藥物來斷根，應該先少量給予冷水，如果喝完後病情加重，即使患者還想再喝，但也不是特別急迫的，那就不必再給冷水。如果喝完後病情沒有加重，過一會兒不給他喝，他又表現得難以忍受，就可以給他喝足夠的冷水，讓他隨便喝隨便吐，藉由冷水把體內的毒素帶出來，這也是一個不錯的方法。
曾遇有恣飲涼水而愈者，問之，言當病重之時，若一時不飲涼水，即覺不能復活，則涼水之功用可知矣。然涼水須用新汲井泉水方效，無井泉水處，可以冰水代之，或吞服小冰塊亦佳。
白話文：
我曾經遇到過靠暢飲涼水而痊癒的人。我詢問他，他說他病得很重的時候，如果不立刻喝涼水，就覺得自己無法活下去。由此可見，涼水是有功效的。不過，涼水必須是新汲的井水或泉水纔有效果，如果沒有井水或泉水，可以用冰水代替，或者吞服小冰塊也很好。
王孟英曰：雞矢白散，為《金匱》治霍亂轉筋入腹之方。愚仿其意，擬得蠶矢湯，治霍亂轉筋、腹疼、口渴、煩躁，危急之證甚效。方用晚蠶砂、木瓜各三錢，生薏仁、大豆芽（如無可代以生麥芽）各四錢，川黃連、炒山梔各二錢，醋炒半夏、酒炒黃芩、吳茱萸各一錢，以陰陽水煎，稍涼，徐徐服之。丁酉八九月間，吾杭盛行霍亂轉筋之證。
白話文：
王孟英說：雞矢白散是《金匱要略》中治療霍亂轉筋，絞痛入腹的方子。我仿照它的意思，配製了蠶矢湯，用於治療霍亂轉筋、腹痛、口渴、煩躁，危重情況非常有效。方劑使用：晚蠶砂、木瓜各三錢，生薏仁、大豆芽（沒有大豆芽可以用生麥芽代替）各四錢，川黃連、炒山梔各二錢，醋炒半夏、酒炒黃芩、吳茱萸各一錢，用陰陽水煎煮，稍稍放涼，徐徐服用。丁酉年八、九月間，我杭城流行霍亂轉筋的病症。
有沈氏婦者，夜深患此，繼即音啞肢寒。比曉，其夫皇皇求為救治。診其脈弦細以澀，兩尺如無，口極渴而沾飲即吐不已，腓堅硬如石，其時疼楚異常。因擬此方治之，徐徐涼飲，藥入口竟得不吐。外以好燒酒令人用力摩擦轉筋堅硬之處，擦將一時許，其硬塊始漸軟散，而筋不轉吐瀉亦減。甫時復與前藥半劑，夜間居然安寐矣。
白話文：
有一個沈姓婦女，深夜突然發病，接著就說不出話，手腳冰冷。到了天亮的時候，她的丈夫急急忙忙找人為她救治。我診脈發現她的脈搏細小，且有阻澀感，兩尺脈搏微弱得幾乎沒有，她口渴得很，但是喝一點水就吐個不停，小腿硬得像石頭一樣，並且疼痛異常。於是，我擬定以下藥方為她治療。她緩緩地喝下清涼的藥汁，竟然沒有再吐出來。另外，我用好燒酒讓人在疼痛處用力摩擦，摩擦了一段時間後，硬塊才逐漸軟化，筋也不再痙攣了，嘔吐和腹瀉也減輕了。到了晚上，我又給她半劑相同的藥，她終於能安穩入睡了。
後治相類者多人，悉以是法獲效。
陸九芝曰：霍亂一證，有寒有熱，熱者居其九，寒者居其一。凡由高樓大廈，乘涼飲冷而得之者，仲景則有理中、四逆諸方，後世亦有漿水、大順、復元、冷香飲子諸方，病多屬寒，藥則皆宜熱。若夫春分以後，秋分以前，少陽相火，少陰君火，太陰濕土，三氣合行其令。
白話文：
陸九芝說：霍亂這種疾病，有寒性、熱性之分，熱性多佔九成，寒性僅佔一成。凡是從高樓大廈裡出來後，吹涼風、喝冷飲而患上的，張仲景有理中湯、四逆湯等方劑，後世也有漿水飲、大順散、復元湯、冷香飲子等方劑，這些病症大多屬於寒性，藥物都宜溫熱。
但是，從春分到秋分這段時間，少陽相火、少陰君火、太陰濕土三種氣合力運行其功效。
天之熱氣則下降，地之濕氣則上騰，人在氣交之中，清氣在陰，濁氣在陽，陰陽反戾，清濁相干，氣亂於中，而上吐下瀉。治此者，宜和陰陽，分清濁，以定其亂，亂定即無不愈。此則病非寒也，而亦非盡用寒藥也。即如薷藿、平陳、胃苓等湯習用之劑，亦皆溫通，特不用姜附丁萸之大辛大熱者耳。
白話文：
當天氣變熱時，天空中的熱氣會下降，地面的濕氣會上升。人體處於氣體交會的環境中，清氣在陰面，濁氣在陽面。陰陽失衡，清濁混雜，體內氣息紊亂，就會導致嘔吐腹瀉。
治療這種疾病，應該調和陰陽，分離清濁，以平息體內的紊亂。一旦紊亂平息，疾病就會痊癒。這種疾病並不是寒症，因此也不完全適用寒性藥物。
就像薷藿湯、平陳湯、胃苓湯等常用的藥方，它們都是溫熱通順的藥物，只是不使用姜、附子、丁香、肉桂等辛辣燥熱的藥材。
又有不吐不瀉而揮霍撩亂者，則多得之飽食之後。凡夏月猝然冒暑，惟食填太陰，亦曰飽食填息。此證為病最速，為禍最酷，而人多忽之。即有知者，亦僅以停食為言，絕不信其為閉證之急者。閉則手足肢冷，六脈俱伏，甚則喜近烈日。此乃邪閉而氣道不宣，其畏寒也正其熱之甚也。
白話文：
還有一種不嘔吐、不腹瀉，但表現為精神錯亂、神志不清的，多是由於暴飲暴食所引起的。這種情況在夏季突然受暑時最常見，也稱作「填塞陰氣」，就是暴飲暴食堵塞了陰氣的運轉。這種病症發作速度最快，危害也最嚴重，但人們卻經常忽視它。即使有人知道，也只會建議停止進食，不會把它當作閉證急症。因為閉證的症狀是手腳冰冷，脈搏微弱甚至消失，嚴重時會喜歡靠近烈日。這是因為邪氣封閉了氣脈，正因為體內過於燥熱才會畏寒。
此等證，只欠一吐法耳。自吐法之不講，本屬一吐即愈之病，而竟不知用也。此外更有四肢厥逆，甚至周身如冰，而竟不惡寒，反有惡熱者，此更是內真熱，外假寒，即厥陰中熱深厥深之象。豈獨不可用四逆、理中，即薑湯、米飲及五苓散中之桂枝，亦不可用。而且宜苦寒之劑，佐以挑痧、刮痧等法，刺出其惡血以泄熱毒者。
白話文：
這些症狀，只欠缺嘔吐的療法。自從嘔吐療法不被重視，原本嘔吐就能痊癒的疾病，卻不知道使用這個方法。此外，還有四肢冰冷，甚至全身如冰，卻不感到寒冷，反而覺得發熱的，這更是內熱嚴重，外面有假性寒症，就是厥陰經的熱邪深沉導致的寒熱錯雜的表現。難道不可以使用「四逆散」、「理中湯」，連薑湯、米飲和五苓散中的桂枝都不能用嗎？而且應該使用苦寒的藥物，配合挑痧、刮痧等方法，針刺出血中的壞血以祛除熱毒。
同治壬戌，江蘇滬瀆，時疫盛行，綿延而至癸亥。余嘗以石膏、芩、連，清而愈之者，則暑濕熱之霍亂也。以涼水調膽礬吐而愈之者，則飽食填息之霍亂也。其肢皆冷，而其脈皆伏，維時大醫，競用丁萸桂附，日誤數人，而竟不知改圖，豈不深可惜哉。
白話文：
同治十二年（1873年），江蘇滬瀆一帶時疫盛行，持續到第二年的癸亥年（1874年）。我曾使用石膏、黃芩、黃連清熱解毒，使病人康復，這種霍亂是由暑濕熱氣引起的。也曾用涼水調和膽礬讓病人嘔吐後康復，這種霍亂是由過食導致的。當時病人四肢發冷，脈搏微弱，許多有名望的大夫競相使用丁香、肉桂、附子等溫熱藥物，每天誤診多人，卻不知道改變醫治方法，難道不令人惋惜嗎？
上所錄二則，皆於霍亂之證，有所發明，故詳志之，以備採擇。
霍亂之證，宜兼用外治之法，以輔藥餌所不逮。而外治之法，當以針灸為最要。至應針之處，若十宣、中脘、尺澤、足三里、陰陵、承山、太谿、太倉、太衝、公孫等穴（約略舉之，未能悉數），習針灸者大抵皆知。惟督脈部分，有素髎穴，刺同身寸之三分出血，最為治霍亂之要著。
白話文：
治療霍亂，建議同時使用外治方法輔助內服藥物治療，而外治方法中，以針灸最重要。至於針灸的穴位，像是十宣、中脘、尺澤、足三里、陰陵、承山、太谿、太倉、太衝、公孫等（僅舉數例，並非所有穴位），凡是學習針灸的人大多都知道。而督脈上有一個素髎穴，刺入三分至出血為度，是治療霍亂最關鍵的部位。
凡吐瀉交作，心中撩亂者，刺之皆效。諸針灸之書，皆未言其能治霍亂。世之能針灸者，間有知刺其處者，而或刺鼻準之尖，或刺鼻柱中間，又多不能刺其正穴。兩鼻孔中間為鼻柱，《內經》王注，謂此穴在鼻柱之上端，則非鼻準之尖，及鼻柱中間可知。然刺未中其正穴者，猶恆有效驗，況刺中其正穴乎。
白話文：
凡是嘔吐和腹瀉同時發作，心中煩亂的人，針灸此穴都有一定的療效。各種針灸書籍中，都沒有提及此穴位可以治療霍亂。世間擅長針灸的人，偶爾有人知道針灸此穴，但或針在鼻尖，或針在鼻樑中間，大多未能正確找到穴位。兩鼻孔之間為鼻樑，《內經》一書王注，將此穴位稱為鼻樑上端，既非鼻尖，也非鼻樑中間，這一點該是顯而易見的。然而若針灸未取中正穴，仍然常常有效果，何況取中正穴呢？
蓋此穴通督脈，而鼻通任脈，刺此一處，則督、任二脈，可互相貫通，而周身之血脈，亦因之可貫通矣。
又宜佐以刮痧之法。蓋此證病劇之時，周身冰冷，回血管之血液凝滯不行。當用細口茶碗，將碗邊一處少塗香油，兩手執定其無油之處，先刮其貼脊兩旁，脊椎上亦可輕刮，以刮處盡紅為度。蓋以臟腑之系皆連於脊，而諸臟腑腧穴，亦貼脊兩旁，故以刮此處為最要。而刮時，又宜自上而下挨次刮之，可使毒氣下行。
白話文：
還建議搭配刮痧療法。因為這種病在發作嚴重時，全身冰冷，血管裡的血液凝固無法流動。應使用細口的茶杯，在茶杯邊緣塗抹一點香油，雙手握住沒有塗油的地方，先刮貼近脊椎兩側，脊椎上也可以輕輕刮，以刮出紅痕為止。因為臟腑的系統都連接到脊椎，而各臟腑的腧穴也貼近脊椎兩側，所以刮這個部位最重要。刮痧時，應該從上到下依次刮，這樣可以使毒氣向下排出。
次刮其胸與脅，次刮其四肢曲處（尺澤委中）及腿內外胻，至頭額項肩，亦可用錢刮之。又當兼用放痧之法：將四肢回血管之血，用手趕至腿臂曲處，用帶上下紮緊，於尺澤、委中兩旁回血管，用扁針刺出其血，以助其血脈之流通，且又放出炭氣，俾霍亂之毒菌，從此輕減也。
白話文：
其次刮拭胸部和肋部，再刮拭四肢彎曲處（尺澤穴和委中穴）及大腿內外側，直到頭、額、頸部和肩部，也可以用銅錢刮拭。同時應該配合放血療法：用手將四肢迴流的血液趕到大腿和手臂的彎曲處，用帶子上下紮緊，在尺澤穴和委中穴兩旁的迴流血管用針刺出血液，以幫助血脈流通，同時也能排出體內毒素，使霍亂的毒菌有所減輕。
又宜佐以溫體之法。用滾水煮新磚八個，以熨腋下及四肢曲處，及兩腳湧泉穴。或水煮粗厚之布，乘熱迭數層，復於轉筋之處。即不轉筋者，亦可復於少腹及腿肚之上，涼則易之。或以茶壺及水籠袋，滿貯熱水，以熨各處。或醋炒蔥白（切絲）、或醋炒乾艾葉（揉碎）熨之。
白話文：
建議輔助使用保暖法。用滾水煮 8 塊新磚，用於熨燙腋下、四肢彎曲處，以及雙腳的湧泉穴。或用滾水煮厚布，趁熱多層疊放在抽筋部位。即使沒有抽筋的人，也可以敷在小腹和腿肚上，冷了就換一次。或用熱水瓶或熱水袋裝滿熱水，用於熨燙各個部位。或用醋炒蔥白（切絲）或醋炒乾艾葉（揉碎）進行熨燙。
或用手醮火酒或燒酒，急速擦摩其周身及腿肚發硬之處。種種助暖之法不一，臨證者隨事制宜可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