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醫學衷中參西錄》~ 一、醫方 (37)
一、醫方 (37)
1. 1．硝菔通結湯
治大便燥結久不通，身體兼羸弱者。
淨朴硝（四兩），鮮萊菔（五斤）
將萊菔切片，同朴硝和水煮之。初次煮，用萊菔片一斤，水五斤，煮至萊菔爛熟撈出。就其餘湯，再入萊菔一斤。如此煮五次，約得濃汁一大碗，頓服之。若不能頓服者，先飲一半，停一點鐘，再溫飲一半，大便即通。若脈虛甚，不任通下者，加人參數錢，另燉同服。
白話文：
把蘿蔔切片，和芒硝和水一起煮。第一次煮的時候，用一斤蘿蔔片，五斤水，煮到蘿蔔爛熟後撈出。在剩下的湯汁中，再放入一斤蘿蔔。這樣煮五次，大約可以得到一大碗濃汁，一次服用。如果不能一次喝光，可以先喝一半，隔一個小時後，再喝溫熱的另一半，將會有通便的效果。如果脈虛很弱，不能通便的人，可以加入幾克人參，另行燉煮後服用。
軟堅通結，朴硝之所長也。然其味鹹性寒，若遇燥結甚實者，少用之則無效，多用之則鹹寒太過，損肺傷腎。其人或素有勞疾或下元虛寒者，尤非所宜也。惟與萊菔同煎數次，則朴硝之鹹味，盡被萊菔提出，萊菔之汁漿，盡與朴硝融化。夫萊菔味甘，性微溫，煨熟食之，善治勞嗽短氣（方附水晶桃下），其性能補益可知。
白話文：
化解頑固結塊，是朴硝的強項。但是朴硝味鹹性寒，如果遇到頑固結塊很嚴重的情況，少量使用會無效，大量使用則鹹寒過度，會損傷肺和腎。如果這個人原本就有勞累的疾病或下半身虛寒的人，更不適合使用。只有和蘿蔔一起煎煮多次，朴硝的鹹味才會被蘿蔔完全吸收出來，蘿蔔的汁液也會完全和朴硝融化。蘿蔔味甘，性微溫，煨熟食用，能有效治療勞累咳嗽和氣短（適合在水晶桃的後面加入）。它的補益作用顯而易見。
取其汁與朴硝同用，其甘溫也，可化朴硝之鹹寒，其補益也，可緩朴硝之攻破。若或脈虛不任通下，又借人參之大力者，以為之扶持保護。然後師有節制，雖猛悍亦可用也。
白話文：
把西瓜汁和芒硝一起使用。西瓜汁甘溫，可以緩解芒硝的鹹寒之性；西瓜的補益作用，可以緩和芒硝攻破的作用。如果病人的脈象虛弱，無法承受通下的藥物，再加入人參的大力，用來扶持和保護。這樣一來，醫生就有節制地掌控了，即使是猛烈的藥物也可以使用。
一媼，年近七旬，傷寒初得，無汗，原是麻黃湯證。因誤服桂枝湯，遂成白虎湯證。上焦煩熱太甚，聞藥氣即嘔吐。但飲所煎石膏清水，亦吐。俾用鮮梨片蘸生石膏細末，嚼咽之。約用石膏兩半，陽明之大熱遂消，而大便旬日未通，其下焦餘熱，仍無出路，欲用硝黃降之，聞藥氣仍然嘔吐。且其人素患勞嗽，身體羸弱，過用鹹寒，尤其所忌。
白話文：
一位近七十歲的老太太，得了傷寒，一開始沒有出汗，按照麻黃湯的證狀用藥。因為誤服了桂枝湯，就變成了白虎湯的證狀。上半身發熱嚴重，聞到藥味就會嘔吐。但是，她喝用石膏煎出的清水，也會吐出來。於是，我讓她用新鮮梨片蘸著生石膏粉末，嚼著吞下去。大約用了半兩石膏，她陽明經的大熱就退了。但她的大便十天沒有通，下半身的餘熱還沒有辦法排出。我想用硝黃來降火，但是她聞到藥味仍會嘔吐。而且，她一直有咳嗽的毛病，身體虛弱，過度使用寒涼藥物，對她尤其不利。
為制此方，煎汁一大碗，仍然有朴硝餘味，復用萊菔一個，切成細絲，同蔥㳿油醋，和藥汁調作羹。病人食之香美，並不知是藥，大便得通而愈。
白話文：
為了製作這個藥方，將藥材煎出約一大碗的藥汁，如果仍有芒硝的味道，就再準備一根蘿蔔，切成細絲，再加入蔥、薑、油、醋炒製，與藥汁一起調配成羹湯。病人吃了會覺得香甜可口，不知道那是藥，等到大便通暢後就會痊癒。
一媼，年七旬，勞嗽甚劇，飲食化痰涎，不化津液，致大便燥結，十餘日不行，飲食漸不能進。亦擬投以此湯，為羸弱已甚，用人參三錢，另燉汁，和藥服之。一劑便通，能進飲食。復俾煎生山藥稠汁，調柿霜餅服之，勞嗽亦見愈。
白話文：
有一個年過七十的老婦人，咳嗽得很嚴重，吃進去的食物全都變成痰液，無法消化成津液，導致大便乾燥不通，已有十幾天無法排便，飲食也漸漸進不了。我原本想開這帖湯藥給她，但考慮到她身體虛弱，因此另外燉了三錢人參湯，藥湯混合後再給她服用。服用一劑後，便祕就通了，也能進食了。後來我再讓她煎煮新鮮山藥成濃汁，調入柿霜餅一起服用，咳嗽也明顯好轉。
2. 2．赭遂攻結湯
治宿食結於腸間，不能下行，大便多日不通。其證或因飲食過度，或因恣食生冷，或因寒火凝結，或因嘔吐既久，胃氣衝氣，皆上逆不下降。
白話文：
治療腸道阻塞，導致大便無法順利排出。這個症狀可能是因為飲食過量、食用生冷食物、寒熱交集，或者嘔吐的時間過長，導致胃氣上逆，無法向下運作所造成的。
白話文：
生赭石（120克，磨成細粉），朴硝（30克），乾薑（12克），甘遂（9克，磨成細粉，用藥湯送服）
熱多者，去乾薑。寒多者，酌加乾薑數錢。嘔多者，可先用赭石一兩、乾薑半錢煎服，以止其嘔吐。嘔吐止後，再按原方煎湯，送甘遂末服之。
白話文：
如果發熱較多，就減少乾薑的用量。如果寒氣較多，可以適量增加乾薑的用量。如果嘔吐較多，可以先用一兩赭石和半錢乾薑煎服，以止住嘔吐。嘔吐停止後，再按照原來的方子煎藥湯，送服甘遂末。
朴硝雖能軟堅，然遇大便燥結過甚，腸中毫無水氣者，其軟堅之力，將無所施。甘遂辛竄之性，最善行水，能引胃中之水直達燥結之處，而後朴硝因水氣流通，乃得大施其軟堅之力，燥結雖久，亦可變為溏糞，順流而下也。特是甘遂力甚猛悍，以攻決為用，能下行亦能上達，若無以駕馭之，服後恆至吐瀉交作。
白話文：
芒硝雖然能軟化堅硬的大便，但如果遇到大便乾結嚴重，腸道完全沒有水氣的情況，芒硝軟化的力量將無處施展。甘遂辛辣滑利，最擅長運行水液，能將胃裡的水引到乾結的地方，之後芒硝藉助水液的流動，才能充分發揮其軟化堅硬的力量。即使乾結很長時間，也能變成稀軟的糞便，順利排出。但是甘遂的力量非常猛烈，以攻擊和疏通為作用，既能下行，也能上達。如果不加控制，服用後常常會導致嘔吐和腹瀉同時發生。
況此證多得之湧吐之餘，或因氣機不能下行，轉而上逆，未得施其攻決之力，而即吐出者。故以赭石之鎮逆，乾薑之降逆，協力下行，以參贊甘遂成功也。且乾薑性熱，朴硝性寒，二藥並用，善開寒火之凝滯。寒火之凝滯於腸間者開，宿物之停滯於腸間者亦易開也。愚用此方救人多矣，即食結中脘下脘，亦未有不隨手奏效者。
白話文：
這種情況通常是發生在嘔吐之後，或是因為氣機無法下行，反而往上逆流，還沒有發揮攻破的力量就已經吐出來了。所以用赭石來鎮定逆氣，用乾薑來降逆氣，共同協力讓氣機下行，以此來輔助甘遂發揮作用。而且乾薑屬熱性，朴硝屬寒性，這兩種藥物搭配使用，可以很好地疏解寒火凝滯。寒火凝滯在腸道裡就能暢通，停留在腸道裡的宿便也能較容易排出。我用這個方子救過很多人，即使是食物堵塞在中脘或下脘，也都能手到病除。
乙卯之歲，客居廣平，忽有車載病人，造寓求診者。其人年過五旬，呻吟不止，言自覺食物結於下脘，甚是痛楚，數次延醫調治，一劑中大黃用至兩半不下。且凡所服之藥，覺行至所結之處，即上逆吐出，飲食亦然。此時上焦甚覺煩躁，大便不通者已旬日矣。診其脈，雖微弱，至數不數，重按有根。
白話文：
乙卯年，我在廣平暫住時，突然有一輛車載著病人來到我的住所求診。病人年過五十，不斷呻吟，自述食物積滯在中脘，疼痛難忍。他曾多次求醫治療，但一劑藥中用了兩份大黃，卻絲毫未見效果。而且，他服用的所有藥物一旦走到那個積滯部位，就會立即上逆吐出，飲食也一樣。此時，他的上焦（胸以上部位）感到非常煩躁，大便已經不通了十天。我診得他的脈象，雖然微弱，但脈數不規律，用力按壓有根。
知猶可任攻下，因謂之曰：此病易治，特所服藥中，有猛悍之品，服藥時，必吾親自監視方妥。然亦無須久淹，能住此四點鐘，結處即通下矣。遂用此湯去乾薑，方中赭石改用三兩，朴硝改用八錢。服後須臾，腹中作響，遲兩點半鐘，大便通下而愈。後月餘，又患結證如前，仍用前方而愈。
白話文：
如果知道這是可以治療腹瀉的藥，因此對他說：「這個病很容易治，但是開的藥中，有些藥性比較強，服藥的時候，我一定要親自監督才保險。不過也不需要花很多時間，撐過這四個小時，結塊的部分就會通便排出了。」於是用了這個湯藥，去掉乾薑，方子中的赭石改用三兩，朴硝改用八錢。服藥後不久，腹部開始作響，過兩小時又三十分鐘，大便通暢排出後就痊癒了。一個月後，又得了跟他上次一樣的腹脹症狀，仍然使用之前的方子，也一樣治好了。
附錄：
山東德州盧××來函：
族侄孫××，患腸結證，纏綿兩月有餘。更醫數十人，服藥百餘劑，不但無效，轉大增劇。伊亦以為無人能治，無藥可醫。氣息奄奄，殮服已備。後接先生來信（曾為去信服衷中參西錄中赭遂攻結湯），即攜《衷中參西錄》往視，幸伊心神未昏，將赭遂攻結湯方查出示之。伊素知醫，臥觀一小時，即猛起一手拍腑，言我病即愈，幸不當死。
白話文：
我的族侄孫××，得了腸結症，已經拖延了兩個多月。找了幾十個醫生，服用了上百劑藥，不僅沒有效果，反而變得更加嚴重。他一度認為沒有人能治好他的病，沒有藥能治。他氣息奄奄，已經準備好了壽衣。後來收到先生寫來的信（他曾寫信諮詢《衷中參西錄》中的赭遂攻結湯），他便帶著《衷中參西錄》前去看望。幸好他神志還算清醒，把赭遂攻結湯的方子找出來給他。他原本就懂一些醫理，躺在牀上看了大約一個小時，就猛地跳起來拍著腹部喊道：“我的病能治好了，幸好不用死了！”
立急派人取藥，服後片刻，腹中大響一陣，自覺其結已開，隨即大瀉兩三盆，停約兩句鍾，又瀉數次，其病竟愈。隨即食山藥粉稀粥兩茶杯，繼用補益濡潤之藥數劑以善其後。
白話文：
立即派人去取藥，服藥後不久，肚子裡發出一陣巨響，自己覺得阻塞感已經消除了，接著劇烈腹瀉兩、三盆，間隔大約兩刻鐘，又腹瀉幾次，他的疾病竟然痊癒了。隨即喝了兩茶杯山藥粉稀粥，接著服用幾劑補益潤澤的藥物以調養身體。
3. 3．通結用蔥白熨法
治同前證。
大蔥白（四斤，切作細絲），干米醋（多備待用）
將蔥白絲和醋炒至極熱，分作兩包，乘熱熨臍上。涼則互換，不可間斷。其涼者，仍可加醋少許，再炒熱。然炒蔥時，醋之多少，須加斟酌。以炒成布包後，不至有湯為度。熨至六點鐘，其結自開。
白話文：
把蔥切成絲，用醋炒到很燙，分成兩包，趁熱敷在肚臍上。當一包冷卻時，換另一包，不要間斷。冷掉的包可以再加一點醋炒熱。炒蔥時，醋的用量要斟酌，以炒好後包在布裡不會有湯水流出為準。敷到晚上六點，肚子上的疙瘩就會自行消散。
一孺子，年六歲。因食肉過多，不能消化，鬱結腸中。大便不行者六七日，腹中脹滿，按之硬如石，用一切通利藥皆不效。為用此法熨之，至三點鐘，其腹漸軟。又熨三點鐘，大便通下如羊矢，其脹遂消。
白話文：
有一個六歲的小孩，因為過量食用肉類，導致消化不良，在腸道中淤積。大便沒有排出已經有六七天了，腹部脹滿，用手按下去硬得像石頭，使用了所有通便藥物都沒有效果。於是用這個方法熨敷他的腹部，三個小時後，他的腹部漸漸軟化。又熨敷了三個小時，大便順利排出，像羊糞一樣，脹滿也隨之消退。
一童子，年十五六。因薄受外感，腹中脹滿，大便數日不通，然非陽明之實熱燥結也。醫者投以承氣湯，大便仍不通，而腹轉增脹。自覺為腹脹所迫，幾不能息，且時覺心中怔忡。診其脈，甚微細，按之即無。脈虛證實，幾為束手。亦用蔥白熨法，腹脹頓減。又熨三點鐘，覺結開，行至下焦。繼用豬膽汁導法，大便得通而愈。
白話文：
有一個十五、六歲的少年，因為輕微受了外感風寒，導致肚子脹痛，已經好幾天沒有排便。然而，他的情況並非陽明經實熱造成的便祕。
醫生給他開了承氣湯，但大便還是不通，反而肚子脹得更厲害。少年感覺肚子脹到快受不了，呼吸困難，而且心悸不安。
醫生診斷他的脈象，發現非常細弱，只要稍稍一按就沒有了。脈虛證明身體虛弱，醫生感到棘手。
於是，醫生使用蔥白熱敷療法，少年的肚子脹痛立馬減輕。又熱敷了三個時辰，少年感覺肚裡的結塊鬆動了，往下 移動。
接著，醫生使用豬膽汁導便法，少年終於排便，病情也痊癒了。
一人，年四十許，素畏寒涼。愚俾日服生硫黃，如黑豆粒大兩塊，大見功效，已年餘矣。偶因暑日勞碌，心中有火，恣食瓜果，又飽餐肉食，不能消化，腸中結而不行，且又疼痛，時作嘔吐。醫者用大黃附子細辛湯降之，不效。又用京都薛氏保赤萬應散，三劑並作一劑服之，腹疼減去，而仍不通行。
白話文：
有一位四十多歲的男子，平常怕冷畏寒。我讓他每天服用生硫磺，大小像兩顆黑豆，效果顯著，已經持續一年多了。最近因為天氣炎熱勞累，心中有火氣，放縱自己吃瓜果和肉類，結果消化不良，腸道裡有東西梗塞無法通暢，而且還疼痛，時常嘔吐。醫生使用大黃、附子、細辛湯讓他服用，但是沒有效果。後來又使用京都薛氏保赤萬應散，一次把三劑的量當一劑服下，腹痛減輕了，但還是不通暢。
後愚診視，其脈近和平，微弦無力。蓋此時不食數日，不大便十日矣。遂治以蔥白熨法，覺腹中松暢，且時作開通之聲。而仍然噁心，欲作嘔吐。繼用赭石二兩，乾薑錢半，俾煎服以止其噁心。仍助以蔥白熨法，通其大便。外熨內攻，藥逾五點鐘，大便得通而愈。
白話文：
在後續的診斷中，我發現患者的脈象接近平和，但微弱無力。這表明患者已有多天未進食，十天不排便。因此，我決定使用蔥白熨法治療。患者感覺腹部放鬆，時常發出通氣的聲音。然而，患者仍然噁心，想要嘔吐。於是，我接續使用赭石兩錢，乾薑半錢，煎服以止其噁心。同時，我輔以蔥白熨法，幫助患者排便。經過外熨內攻的治療，大約五個小時後，患者順利排便，病情痊癒。
按：，《金匱》大黃附子細辛湯，誠為開結良方。愚嘗用以治腸結腹疼者甚效。即薛氏保赤萬應散，三劑作一劑服之，以治大人，亦為開結良方。愚用過屢次皆效。而以治此證，二方皆不效者，以其證兼嘔吐，二方皆不能止其嘔吐故也。病人自言，從前所服之藥，皆覺下行未至病所，即上逆吐出。獨此次服藥，則沉重下達，直抵病結之處，所以能攻下也。
白話文：
《金匱要略》記載的大黃附子細辛湯，確實是治療腸結腹痛的良藥。我曾用它治療腸結腹痛患者，效果顯著。
還有薛氏的保赤萬應散，三劑合為一劑服用，用於治療成年人的腸結，也是一種開結良方。我多次使用它治療此證，都取得了良好的效果。
但是，如果患者同時出現嘔吐症狀，這兩種藥方都無法奏效。因為二者均不能止吐。患者自述，之前服用的藥物，都感覺藥力下行無法到達病竈，便逆而吐出。但這次服藥，藥力卻能沉重下達，直抵病結所在，所以能夠攻下腸結。
一人，年四十三。房事後，恣食生冷，忽然少腹抽疼，腎囊緊縮。大便四日不通，上焦兼有煩躁之意。醫者投以大黃附子細辛湯，兩脅轉覺疼脹。診其脈，弦而沉，兩尺之沉尤甚。先治以蔥白熨法，腹中作響，大有開通之意。腎囊之緊縮見愈，而大便仍未通。又用赭石二兩，附子五錢，當歸、蘇子各一兩，煎湯，甫飲下，即覺藥力下墜。
白話文：
有一男子，43 歲。房事後，大量進食生冷食物，突然下腹部抽痛，腎囊收縮。四天都沒有大便，上腹部還有煩躁的感覺。醫師給他開了大黃、附子、細辛組成的湯藥，喝了之後兩側肋骨疼痛脹大。診脈時，脈象弦細且沉穩，雙腳脈象特別沉。先用蔥白熨燙方法治療，腹中發出響聲，有明顯暢通的感覺。腎囊收縮的情況好轉，但大便仍然沒有通暢。又用赭石二兩、附子五錢、當歸、蘇子各一兩，煎湯服用，剛喝下去就感覺藥力下墜。
俾復煎渣飲之，有頃，降下結糞若干，諸病皆愈。
按：，此證用蔥白熨之，雖未即通，而腸中之結已開。至所服之藥，重用赭石者，因此證，原宜用熱藥以溫下焦，而上焦之煩躁，與大便之燥結，又皆與熱藥不宜。惟重用赭石以佐之，使其熱力下達，自無僭上之患。而其重墜之性，又兼有通結之功。上焦之浮熱，因之歸根，下焦之凝寒，因之盡化矣。
白話文：
因此類證症，使用蔥白熨燙，即使沒有立即通暢，但腸道中的結塊已經開始鬆解。至於服用的藥物，大量使用赭石的原因在於，此類證症原本應當使用熱性的藥物溫暖下焦，但是上焦的煩躁和便祕乾燥的狀況，都不適合使用熱性藥物。只有大量使用赭石輔助，讓熱力向下運行，才能避免熱氣上逆的副作用。而且赭石的重量又能兼具促進腸道通暢的作用。上焦的虛熱會因此得到緩解，下焦的凝寒也會因此化解。
附：
（1）豬膽汁導法，乃《傷寒論》下燥結之法也。原用豬膽汁，和醋少許，以灌穀道中。今變通其法，用醋灌豬膽中，手捻令醋與膽汁融和，再用以通氣長竹管，一端裝豬膽中，用細繩扎住，一端納穀道中。用手將豬膽汁，由竹管擠入穀道。若穀道離大便猶遠，宜將竹管深探至燥糞之處。
白話文：
（1）灌腸法
這是一種治療便祕的方法，記載於《傷寒論》。原本使用豬膽汁，加入少許醋，灌入肛門。現在改用醋灌入豬膽，用手輕輕捏揉讓醋和膽汁混合。再用一根通氣的長竹管，一端裝在豬膽上，用細線紮緊，另一端插入肛門。用手將豬膽汁從竹管擠入直腸。如果大便離肛門較遠，應將竹管深入到有乾硬糞便的地方。
若結之甚者，又必連用兩三個。若畏豬膽汁涼，或當冷時，可將豬膽置水中溫之。若無鮮豬膽，可將乾者，用醋泡開，再將醋灌豬膽中，以手捻至膽汁之凝結者皆融化，亦可用。若有灌腸注射器，則用之更便。
白話文：
如果結得很嚴重，則必須連續使用兩個或三個豬膽汁。如果擔心豬膽汁太涼，或是在天氣冷的時候使用，可以將豬膽汁放在溫水中溫熱。如果沒有新鮮的豬膽汁，可以使用乾豬膽，並用醋浸泡使其軟化，然後將醋灌入豬膽中，用手搓揉直到凝結的膽汁溶解，也可以使用。如果有灌腸注射器，使用起來會更方便。
（2）古方治小便忽然不通者，有蔥白炙法。用蔥白一握，捆作一束，將兩端切齊，中留二寸。以一端安臍上，一端用炭火炙之。待炙至臍中發熱，小便自通。此蓋借其溫通之性，自臍透達，轉入膀胱，以啟小便之路也。然僅以火炙其一端，則熱力之透達頗難。若以拙擬蔥白熨法代之。則小便之因寒不通，或因氣滯不通者，取效當更速也。
白話文：
（2）古時候治療小便忽然不通的方子，有蔥白炙法。使用一把蔥白，捆成一束，兩端切齊，中間留出二寸。把一端放在肚臍上，另一端用炭火炙烤。等到烤到肚臍發熱，小便就會自行通暢。這是因為蔥白具有溫通的特性，從肚臍透達，傳導到膀胱，從而疏通小便的管道。不過單純烤炙蔥白的一端，熱力不容易透達。如果用拙筆擬定的蔥白熨法來代替，那麼無論是寒氣造成的，還是氣滯造成的，小便不通的現象都會更快得到改善。
白話文：
這個熨敷療法不僅可以通便排尿，對於剛發作的疝氣，使用這個方法熨敷，沒有治不好的。但是需要多次熨敷，即使疝氣消退後，仍然需要再熨敷兩三次。或者可以加入小茴香和胡椒末炒熟後一起使用（使用胡椒末時，不要超過五錢，小茴香可以多用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