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雍

《仲景傷寒補亡論》~ 卷十四 (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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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十四 (2)

1. 發斑十三條

論曰。發斑一證。緣仲景書遺逸不詳見。故諸家之說無所統。大抵斑有數種。惟熱毒入胃者當下之。非下斑也。下其胃中之毒也。而胃中之毒。由斑而後見也。若皮間暴作癮疹。無他裡熱證者。不可下。當服平涼去風解肌藥。及以摩膏治之。若在春末及夏。不宜火灸及重覆。隨其淺深略分內外。不可一切用藥。亦表虛不可發汗也。

白話文:

著作裡提到。發斑這種病症,仲景醫書沒有詳細記載,所以各家之說都沒有統一標準。總的來說,斑疹有幾種,只有因為熱毒侵入胃部時纔可用瀉下的方法治療,不能單獨治療斑疹,而是要治療胃裡的毒,而胃裡的毒通常在斑疹出現之後纔出現。如果是皮膚之間突然產生疹子,並且沒有其他內熱的症狀,就不要用瀉下的方法治療,而應該服用性質平和,能清涼解毒、祛風解表的藥物,並且使用藥膏來治療。如果在春末和夏季發病,就不宜使用艾灸或重覆的治療,應根據斑疹的深淺來區分內外,不能一概用藥。此外,如果表虛,也不能發汗。

千金方載華元化之言曰。傷寒熱毒之氣。五日在腹。六日入胃。乃可下也。若熱毒在外。未入於胃。而先下之者。其熱乘虛入胃。則爛胃也。然熱入胃。要須下去之。不可留於胃中。胃若實。其熱為病。三死一生。胃虛熱入。爛胃也。其熱微者。赤斑出。此候五死一生。劇者黑斑出。此候十死一生。

白話文:

《千金方》中記載華元化的話說,傷寒熱毒之氣,五天在腹中,六天進入胃裡,纔可以攻下。如果熱毒還在體外,還沒有進入胃裡,就先攻下,那麼熱毒就會乘虛進入胃中,就會灼爛胃。然而熱毒進入胃中,一定要攻下,不能留在胃中。如果胃中有實熱,那麼熱毒就會引起疾病,三死一生。如果胃虛熱入,就會灼爛胃。熱毒輕微的,會出現赤斑,這種情況是五死一生。嚴重的,會出現黑斑,這種情況是十死一生。

千金又曰。病者過日。不以時下。則熱不得泄。亦爛胃斑出。雍曰。發斑有下之太早者。有失下者。故王仲弓謂下早熱入胃者斑出。下之遲失下之亦斑出。

白話文:

《千金方》中說:病人在發燒超過十天後,沒有及時讓體內的熱氣排出,也會出現胃爛斑的現象。雍氏說:發斑有兩種情況,一種是過早讓熱氣排出,另一種是錯過了讓熱氣排出的時間。因此,王仲弓認為:若太早讓熱氣排出,熱氣會進入胃中而出現斑疹;若太晚讓熱氣排出,錯失了讓熱氣排出的時間,也會出現斑疹。

活人書曰。發斑有兩證。溫毒熱病。皆有斑也。溫毒發斑者。冬時觸冒寒毒。至春始發。病初在表。或已發汗吐下。而表證未罷。毒氣未散。故發斑。黑膏主之。又冬月溫暖。人感乖戾之氣。冬未即病。至春或被積寒所折。毒氣不得泄。至天氣暄熱。溫毒始發。則肌肉斑爛。

白話文:

活人書上說,發斑有兩種情況。一種是溫毒熱病引起的發斑,另一種是冬時觸冒寒毒引起的發斑。

溫毒發斑的人,是在冬天時觸犯了寒毒,到了春天開始發病。病症一開始在外表上,可能已經發汗或吐瀉過,但外表的症狀還沒消失,毒氣也還沒散去,所以發了斑。可以用黑膏來治療。還有一種可能是,在冬天的溫暖天氣中,有人感受了乖戾的氣,冬天沒有馬上發病,到了春天或者因為被積寒所侵,毒氣無法散發。等到天氣轉熱時,溫毒就會開始發作,出現肌肉斑爛的症狀。

癮疹如錦文。內攻心悶。但嘔清汁。葛根橘皮湯主之。雍詳發斑。有陽毒溫毒熱病。熱病。即今之傷寒也。溫毒發斑於三日之內。毒氣在表時即出。以此驗其溫毒。非熱病也。蓋其毒久鬱而發。病不在裡。故不可下。必隨表證治之。當用藥解肌熱。麻黃桂枝皆不可用也。如三日毒不解。

白話文:

瘡疹看起來像錦緞花紋一樣,內部攻入心臟,悶悶不樂,只能嘔吐清澈的液汁。用葛根、橘皮湯來治療。斑疹雍腫擴散,有陽毒、溫毒、熱病。熱病,就是現在的傷寒。溫毒在三天內發斑,毒氣在表皮時就會發出。以此驗證其為溫毒,而不是熱病。因為毒素在體內鬱積很久才發出,病不在內臟,所以不能往下治療。一定要根據表證來治療,應該用藥來解肌熱。麻黃、桂枝都不能用。如果三天內毒氣沒有解除。

其病入里。則同傷寒治之。

又曰。熱病發斑。與時氣同。或未發汗。或已經汗下而熱毒不散。表虛里實。熱毒乘虛出於皮膚。所以發斑。雍曰。此證是溫毒發斑也。與傷寒發斑不同。蓋溫毒之毒本在裡。久為積寒所折。腠理閉塞不得出。及天氣暄熱。腠理開疏。乃因表虛郁發為斑。是時在裡之毒發在表。

白話文:

另外有一種說法是,熱病出現斑疹,與時令氣候有關。可能是沒有發汗,或者已經發汗治療但熱毒沒有散去,導致表虛裏實,熱毒乘虛而入皮膚,所以出現斑疹。雍氏說,這種情況是溫毒發斑,與傷寒發斑不同。溫毒的毒性本來就在體內,長時間被積寒所抑制,腠理閉塞,毒性無法排出。等到天氣炎熱,腠理疏鬆,體表虛弱,鬱熱發散為斑疹。此時,體內之毒發散到體表。

故可解肌而不可下也。傷寒之毒。初亦在裡。久不能出。及春再感溫氣。腠理方開。隨虛而出於表。遂見表證。而未成斑也。醫者昧於表裡之證。下之太早。時內無毒氣可下。所損皆胃之真氣。真氣既損。則胃為之虛矣。邪毒者。乘虛而出。乘虛而入者。以先損之虛胃。而當復入之今毒。

白話文:

因此只能解表而不能攻下。傷寒的邪毒,開始時也在裡。時間久後無法排出,等到春天再次感受溫暖的天氣,皮毛腠理才鬆開,邪毒也隨著虛弱的地方表現在體表,於是出現表證,但斑疹尚未形成。醫師昧於表裡證候,太早就攻下,此時內裏沒有邪毒可以攻下,所損傷的都是胃的正氣。正氣既受損傷,胃就虛弱了。邪毒乘虛外出,乘虛而入的,是之前所損傷的虛弱之胃,而這個虛弱之胃現在又再次受到毒邪的侵襲。

力必不勝。而胃將爛。是以其華見於表而為斑。則傷寒之毒。初蘊於裡出而之表耳。既見於里。又見於表。是毒氣往來者再矣。諸經者。血脈之道路也。今邪毒往來於道路。而營衛氣血不通。其人可久乎。此其所以不通也。然溫毒之斑。惟感於動而發。從而散之。則去矣。傷寒之毒。

白話文:

強度過強的治療 方法,胃會不堪負荷而腐爛。所以疾病才 表現在體表而形成斑疹。這就是說,傷寒的病毒,最初積聚在裡面,然後再到外面來。既然已經在裡面表現出來,又在外表表現出來,這種毒氣反覆往來,已經有好幾回了。五臟六腑的經絡,是血脈通行的道路。現在邪毒在道路上來來往往,而營氣和衛氣、氣血不通暢,還能活多久呢?這就是氣血不通暢的原因。但是瘟疫引起的斑疹,只因受到春風而爆發,只要解散這股風,就可以消除了。以流動的能量來治療傷寒的毒性,讓毒性從皮膚的微孔排出,皮膚的斑點就會消失。傷寒的毒性,是通過呼吸系統進去的。傷寒從太陽經進入陽明經,陽明經也有血脈,但是血脈在裡面看不到,所以它傳播時並不一定會伴發斑疹。傷寒從陽明經進入少陽經,因為少陽經有膽汁,膽汁鬱積,就會形成斑疹。如果從少陽經進入太陰經,鬱積在陽明經的斑疹就會消失,太陰經會出現斑疹。如果再從太陰經送到少陽經,斑疹就會再次出現在臉部,然後傳入陽明經,鬱積在陽明經裡的斑疹,就會消失。如果從少陽經進入太陽經,斑疹會傳遍全身,要是斑疹在太陽經停留時間長,就會出汗。

已發而復遏之。又虛而復客之。即入於胃。如升堂入室。不復可逐。必使下泄於腸胃則可出。故必下之。所以救胃爛也。元化曰。要須下去之。不可留於胃中是也。故溫毒之斑。郁發之毒也。傷寒之斑。爛胃之證也。發則可去。爛則不可生。是以言五死一生。十死一生也。其爛如何。

白話文:

已經發出來而後來又遏制它,又虛弱而後來又使邪氣入侵。即進入胃中,就像升堂入室一樣,再也不能驅逐它了。一定要讓它從腸胃下瀉,這樣才能排出。所以一定要使用瀉法來治療,以此來拯救胃爛的症狀。元化說:一定要讓它瀉下去,不能留在胃中。所以溫熱毒邪引起的斑疹是鬱結發作的毒邪,傷寒引起的斑疹是胃爛的症狀。發出來的斑疹可以去除,爛掉的斑疹就不能再生了。因此說五死一生,十死一生。它的爛的症狀如何呢?

曰。毒熱焚於內。則胃為瘡爛矣。

又曰。大抵發斑。不可用發表藥。蓋表虛里實。若發汗重令開泄。更增斑爛也。元參升麻湯大青四物湯豬膽雞子湯。可選用之。雍曰。溫毒發斑。感在表。惟可解肌。不可發汗。傷寒發斑。毒氣在胃。當下不當汗也。故皆腹痛。眼睛疼。身體倦怠。四肢逆冷。額上手背冷汗不止。

白話文:

另外說到,總體來說,發斑疹的時候,不能用發散藥物。因為表虛裏實,如果發汗,就會過度宣洩,更會增加斑疹的擴散。可以選用元參升麻湯、大青四物湯、豬膽雞子湯。雍氏說:溫病發斑,病邪在表,只能解肌,不能發汗。傷寒發斑,毒邪在胃,應當用瀉下法,不應當發汗。所以都會出現腹痛、眼睛疼痛、身體疲倦、四肢冰冷、額頭和手背冷汗不止的症狀。

或多煩渴。精神恍惚。如有所失。二三日間。或可起行。不甚覺重。診之則六脈沉細而疾。尺部短小。寸口脈或大。若誤服涼藥。則渴轉甚。煩躁急。有此病證者。便須急服辛熱之藥。一日或二日便安。

白話文:

口渴的症狀很明顯,精神恍惚,好像有東西不見了一樣。二、三天後,症狀可能會消失,而且感覺不那麼嚴重。診脈時,發現脈搏沉細而快速,尺部的脈搏短小,寸口的脈搏可能很大。如果誤服了寒涼的藥物,口渴的症狀會加重,還會出現煩躁不安的情況。如果有這樣的病症,就需要趕快服用辛熱的藥物,通常一、二天後就會好轉。

又曰。若陰毒漸深。其候沉重。四肢逆冷。脘腹轉甚。或咽喉不利。心下脹滿。結硬躁渴。虛汗出不止。或時鄭聲。指甲面青色黑。六脈細沉而疾。一息七至以上。有此證者。速於氣海及關元二穴灸二三百壯。以手足和暖為效。仍兼服諸丹散。內外逼逐。令陽氣復而大汗解矣。

白話文:

又說:如果陰毒逐漸加深,症狀沉重,四肢發冷,胃腹轉而加重,或咽喉不適,心下脹滿,結硬煩渴,虛汗不止。有時有呼吸急促的聲音,指甲面青黑色,六脈細沉而急,一息七次以上。有此症狀者,應在氣海和關元這兩個穴位快速灸二三百壯,以手腳溫暖為標準,並服用各種藥丸和散劑。內外逼出,使陽氣恢復而大汗發散,即可解除。

若陰毒盛而陽氣暴絕。則為陰毒。陽毒盛而陰暴絕。則為陽毒。大抵離絕陰陽。非大汗不能復其正氣也。

又曰。若陰毒已深。疾勢困重。六脈附骨。取之方有。按之則無。一息十至以上。或不可數。至此則藥餌難為功。但於臍中用蔥熨法。或灼艾三五百壯。如手足不溫。不可治也。如手足溫。更服藥以助之。若陰氣散。陽氣來。則漸減熱藥調治之。陽氣乍復。往往卻煩躁。切不可投涼藥。煩躁甚者。再與返陰丹則定也。

白話文:

另外一種說法是,如果體內的陰毒已經很深,病情危重,六脈都已經附著在骨頭上,用手指按脈搏時,可以感覺到脈搏,但按壓時感覺不到脈搏。一息之間的脈搏跳動次數超過十次,或者根本數不清脈搏跳動次數,到了這種程度,藥物很難發揮作用。這時只能在肚臍中央用蔥熨灸法,或者灼燒艾灸三百到五百壯。如果手腳不溫暖,就無法治癒。如果手腳溫暖,再服用藥物來幫助治療。如果體內的陰氣散去,陽氣出現,就要逐漸減少熱藥的用量,用平和的藥物來調理。陽氣剛恢復的時候,往往會出現煩躁不安的情況,此時千萬不能服用寒涼的藥物。如果煩躁不安特別嚴重,再服用返陰丹就可以平定煩躁。

又曰。六脈俱浮大。或沉取之而不甚疾者。非陰證也。大抵陽毒傷寒。其脈多弦而洪數。陰毒傷寒。其脈沉細而弦疾。

白話文:

又說:六脈都浮大,或是按壓脈搏時脈搏沉細,但速度不快,這不是陰證。一般來說,陽毒傷寒的脈搏多數是弦脈,而且洪數。陰毒傷寒的脈搏多數是沉細,而且弦疾。

又曰。陽盛則身熱而無汗。陰盛則身冷而有汗。岐伯曰。陽盛則身熱。腠理閉。喘粗為之俯仰。汗不出而熱。陰盛則身寒汗出。身常清。數慄而寒。寒而厥。不可用發表藥。雍曰。發斑一證。以仲景不言。故諸書少至當之論。既不分溫毒傷寒在表在裡不同。又不別發斑癮疹諸瘡之異。

白話文:

另外還說:陽氣盛則身體發熱但沒有汗。陰氣盛則身體寒冷但有汗。岐伯說:陽氣盛則身體發熱,腠理閉塞。喘息粗重,只能俯仰呼吸,不發汗而發熱。陰氣盛則身體寒冷,汗出,身體經常清爽,經常戰慄而寒冷,寒冷且手足厥冷。不能用發散的藥物。雍說:發斑這一症狀,關於仲景沒有提到的,所以歷代醫家的書很少有很貼切的論述。既不區分溫毒、傷寒是表證還是裡證的不同,又不區別發斑、癮疹等諸瘡的不同。

雖朱氏亦然。活人書曰。斑瘡癮疹如錦文。俗名麩瘡。素問謂之疹。此亦發斑、癮疹、麩瘡三病為一證也。雍詳發斑。未嘗成瘡也。傷寒之斑。初如硃砂細點。又如狗蚤齧痕。初甚稀有。漸加稠密是也。癮疹略如風屍。亦有赤白二種。赤者如錦文也。不如風屍之高起。漸隱而起相連續。

白話文:

朱氏也是這樣。活人書上說,斑瘡、癮疹、麩瘡就像錦繡的紋路。俗名叫做麩瘡。素問稱之為疹。這也是將斑瘡、癮疹、麩瘡這三種疾病視為一種證候。雍詳發斑,從來沒有形成瘡。傷寒的斑,一開始像硃砂一樣的小點。又像狗蚤咬的痕跡。一開始很稀疏,漸漸地變得稠密。癮疹和屍斑略微相似,也有赤白兩種。赤色的就像錦繡的紋路,但是沒有屍斑那樣高起。漸漸地消退,但是彼此連續不斷。

初多起臂腿。次滿腹背。皆成錦花者是也。溫毒之斑。略類赤色癮疹。又不與傷寒斑同。至俗名麩瘡者。乃是陽毒諸瘡之類。與斑疹二者不同。古有陽毒瘡者。即本俗名豆瘡、麻子瘡、水鈴、麩瘡。皆是也。皆因形名之。每有輕重。惟豆瘡為至重。其他若誤服涼藥。亦皆能殺人。

白話文:

一開始多發生在臂部和腿部。接著滿布於腹部和背部。全都變成像錦花一樣的,這就是所謂的錦紋病。溫毒的斑點,稍微類似赤色癮疹。但卻與傷寒斑疹不同。至於俗稱麩瘡的,乃是陽毒諸瘡的一種。與斑疹這兩種疾病不同。以前有陽毒瘡,也就是俗稱的豆瘡、麻子瘡、水鈴瘡、麩瘡。這些都是因為形狀而得名的。每種病的症狀輕重不一。其中只有豆瘡最嚴重。其他種類的,如果誤服了涼藥,也能殺人。

又有暴發錦文癮疹者。初無傷寒證。但前一日二日減食。情思不佳。次必臂腿瘙癢。搔之隨手錦文出。丹毒治之。塗赤小豆雞子清甚佳。胸中餘毒不去。則胸中煩悶。不入食。二三日。服解毒藥。去毒盡乃安。石南湯、元參升麻湯。正解此毒。諸家論斑毒瘡疹皆為一類。故此略辨之。

白話文:

還有患暴發錦文癮疹的。起初沒有傷寒症狀。只是前一、兩天食量減少。情緒不佳。然後必定會出現胳膊、腿部瘙癢。一搔就會隨手出現錦文。可用丹毒的治療方法,塗抹赤小豆和雞子清,效果很好。如果胸中的餘毒不去,就會胸中煩悶,不吃飯。兩三天後,服用解毒藥,毒去則安。石南湯、元參升麻湯可以正確解決這種毒。各家討論的斑毒瘡疹都屬於一類。所以這裡略作辨別。

其詳自有陽毒斑瘡論。並在小兒傷寒部中。

問曰。仲景不言斑者。何也。龐氏曰。古方雖有治方。而法不詳備。疑當時熱毒未甚。鮮有死者。雍曰。非也。其論亡逸也。如陰陽二毒。本論皆無。考之千金。則知嘗有而今亡矣。亦猶是也。又仲景自治傷寒。必不至出斑。蓋傷寒之斑非本證。皆醫者之所為。仲景不可下則不下。

白話文:

有人問道:「仲景沒有提到斑疹,這是為什麼?」龐氏說:「古代的方劑雖然有治療斑疹的方法,但方法並不詳盡。我懷疑當時熱毒並不嚴重,鮮有死人。」雍氏說:「不對,是他的論述散失了。比如陰陽二毒,本論都沒有。核對《千金方》,就知道以前有過,而現在失傳了。斑疹也是這樣。」另外,仲景自己治療傷寒,肯定不會出斑疹。傷寒的斑疹不是原來的症狀,都是醫生造成的。仲景認為不能攻下就不攻下。

可下則下。必不至於下之早。亦必不至於失下。何緣有斑出。陽明證中多言急下之者是也。亦恐傷寒為庸醫所誤。則斑出。故不得不論耳。醫者苟能工於汗下證。則結胸。痞氣。發斑。發黃。皆不應有。可不審哉。

白話文:

可需要攻下的,就應該立即攻下。絕對不會因攻下的時間過早,也不會因錯失可攻下的時機。怎麼會有斑點出現呢?傷寒中陽明證多主張緊急攻下的醫師就是這樣。也擔心傷寒被庸醫誤診,導致斑點出現。所以不得不探討這個問題。醫師如果能精通催吐下瀉的證候,那麼就不應該出現胸悶、胃脹、發斑點、發黃等情況呢?難道不需要仔細研究這些問題嗎?

問曰。諸證發斑。何藥以解之。孫真人曰。凡除熱解毒。無過苦酢之物。故多用苦參、青葙、艾、梔子、葶藶、苦酒、烏梅之屬。是其要也。熱盛非苦酢之物不解。熱在身中。既不時治。治之又不用苦酢之藥。如此。救火不以水也。今諸療治。多用甘、辛。薑、桂、人參之類。

白話文:

有人問道:「各種毒瘡生發斑點,用什麼藥物來治療呢?」孫真人說:「凡是清除熱毒,沒有比苦味酸性食物更好的了。所以經常使用苦參、青葙、艾草、梔子、葶藶、苦酒、烏梅之類。這些就是關鍵所在。熱毒熾盛,不使用苦味酸性食物就不能清除。熱毒在身體中,如果沒有及時治療,治療的時候又不用苦味酸性藥物,就像救火不用水一樣。現在各種治療方法,大多使用甘味、辛味,像薑、桂、人參之類的藥物。

此皆貴价不常有。比行求之。轉以失時。而苦參、青葙、葶藶、艾之屬。所在盡有。除熱解毒最良。得病內熱者。不必按藥決也。便以青葙、苦參、艾、苦酒療之。但稍與。促其間。無不解也。雍曰。此論不暇尋求。所在可得之藥。其他則如千金活人書龐氏論中。藥與證相對者皆可用。

白話文:

這些藥都很貴,平常也不容易買得到,等到你要買的時候,又錯過時機了。而苦參、青葙、葶藶、艾草之類的草藥,到處都有。它們清熱解毒的功效最好。得了內熱病的人,不必非要照著藥方抓藥。直接用青葙、苦參、艾草、苦酒來治療就可以了。只要稍加調理,促使它們之間的效用相輔相成,沒有治不好的。雍容說:這個議論不需要費心尋找,到處都能找到的藥,除此之外,就像《千金活人書》中,龐安常的論文裡所論述的一樣,藥與病證相適應的,都可以用。

前已載之矣。

問曰。斑出必欲下。何藥為宜。雍曰。三者之病。陽毒最為重。其斑為證自有之。治從本方。溫毒內外熱盛。不能偏表偏里。須兩解之以去內外熱。宜白虎加人參湯化斑湯。若內外熱太甚者。依陽毒治之。常時傷寒誤下失下致斑出者。其毒已入胃。審其無表證。有下證。宜用調胃承氣湯以除胃中熱。蓋此斑非獨表證也。

白話文:

有人問,斑點出現必定要發作,應該用什麼藥?雍認為,三種疾病的病因中,陽毒最為嚴重,斑點為證據,自有其道理。治療應從本方著手,溫毒內外熱盛,不能偏表偏裏,必須兩者兼治,以消除內外熱。可以使用白虎加人參湯和化斑湯。如果內外熱太盛,則按陽毒治療。另外,如果在傷寒時誤下或失下,導致斑點出現,毒素已經進入胃中,如果仔細觀察,沒有表證,但有下證,應該使用調胃承氣湯來去除胃中的熱。因為這種斑點不僅是表證。

雍論曰。仲景本論不見斑證。惟千金方載華佗之說。最為至當。而近時醫家多不見取。故其論不分毒在表裡。仍並瘡疹混為一說。設誤汗下。寧不害人。惟龐氏朱氏善究根源。持論亦如此。若不用華言。則無用調胃承氣之理。雍曰。睹其效驗。故主其說。然已經孫真人手。復何疑哉。

白話文:

雍氏評論說:仲景的《傷寒論》中沒有論述癤證。只有《千金方》載有華佗的論述,最為妥當。但現在的醫家大多不採納。所以他們的論述不分毒在表裡,仍將瘡疹混為一談。如果誤用汗下之法,豈不是會害人。只有龐氏和朱氏善於追究根源,他們的論述也是如此。如果不採用華佗的言論,那麼使用調胃承氣湯就沒有道理了。雍氏說:我見到了它的療效,所以主張這個論點。但是已經有孫思邈親自驗證過,還懷疑什麼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