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澄

《不居集》~ 上集卷之二十三 (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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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集卷之二十三 (2)

1. 咽痛治法

丹溪云:咽痛必用荊芥。陰虛火炎上者,必用玄參。氣虛,人參竹瀝。血虛,四物加竹瀝。陰氣大虛,陽氣飛越,痰結在上,遂成咽痛,脈必浮大,重取必澀,去死為近。宜補陰斂陽,人參一味濃煎,細細飲之。

有熱嗽咽痛失聲,服冷藥而聲愈啞者,宜以生薑汁調消風散,少少進之,或止一味薑汁亦好,冷熱嗽後失音尤宜。咳嗽失聲,非獨熱症有之,宜審其虛實用藥,佐以橄欖丸含化,仍濃煎獨味枇杷葉湯,熱服,或紫菀湯、味補飲亦可。海藏云:甘桔湯

2. 喉癬口瘡

虛損咳嗽,若因六淫之邪,以致纏綿不止,而漸成虛損者,是類虛損之症。若本水虧火熾,金臟被傷,上息生化之源,下絕淵注之液,則相火日旺,肺金日燥,金水二臟俱傷,鮮不危殆,故見咳嗽聲啞,咽喉疼痛,喉癬之症。治當益腎水,以保肺金,而肝脾二臟,又不可不急為調理。

斯時也,五臟已病其二,所可望惟肝脾二經而已。然金既受火傷,則木必寡畏,若不制肝健脾,寧無木賊土敗之慮乎?

—喉癬口瘡,乃真陰虧竭,虛陽上泛所致。勞症至此,多屬難起。當以六味滋腎為主,或以味補飲飲之。

—口瘡服涼藥不愈者,乃中氣不足,虛火泛上無制,用理中湯反治之。

—喉癬症,凡陰虛勞損之人,多有此病。其症則滿喉生瘡紅痛,久不能愈,此實水虧虛火症也。滋陰八味煎加減一陰煎六味地黃湯一陰煎。思慮焦勞,兼動心火者,二陰煎。若多咳嗽,肺熱者,四陰煎。滿口生瘡,破爛而痛者,牛黃益金散吹之,內服滋補真陰之劑,或味補飲最妙。

—單方有用石絡和醋漱喉,則癬一層脫出而愈。又有用桑根白皮為小圓球,帶線入喉,抽出而愈。皆非治虛損之喉癬,故不錄。

3. 乳蛾

乳蛾之症,乃腎水虧乏,火不能藏於下,乃飛越於上,而喉中關隘,火不得直泄,乃結而成,似蛾非蛾也。早晨痛輕,下午痛重,至黃昏而痛更甚。得熱則快,得寒則加。其症之重者,滴水不能不喉。若作外感治之,鮮不危殆。惟有壯水,或用引火歸原之法,則痛頓釋矣。熟地附子車前、麥冬、五味、山萸。

凡人咽喉重痛,或生單蛾、雙蛾,實火可治,虛火難醫。蓋虛火乃腎火不藏於命門,浮游於咽喉之間,其症亦類實火。但實火口燥,舌乾而開裂;虛火口不甚渴,舌滑而不開裂也。不但不可以寒涼,亦並不可以發散。宜於水中補火,八味湯冷飲。

—法先用附子片含之,覺稍寬者,即是虛寒之症。或用附子一個,破故紙五錢,各研末,調如糊,用布攤如茶鐘口大,貼腳心中央,以火烘之一時辰,喉即覺寬而開一線路,可以服藥。此治虛火之法。

4. 治案

羅謙甫治梁濟民,因膏粱而飲,又勞心過度,肺氣有傷,以致氣腥臭,唾涕稠黏,口舌乾燥,以加減瀉白散主之。《難經》云:心主五臭,入肺為腥臭,此其一也。方以桑白皮桔梗各二錢,地骨皮甘草各一錢五分,知母七分,麥門冬黃芩各五分,五味子二十粒,煎,食後溫服。忌酒、面、辛熱之物,日進二服。

丹溪治一人,遺精,誤服參、耆及升浮之劑,遂氣壅於上焦,而喑聲不出。乃用童便浸香附為末調服,而疏通上焦以治喑;又用蛤粉、青黛為君,黃柏、知母、香附佐之為丸,而填補下焦以治遺精,十餘日良愈。

又治一人,患乾咳嗽聲啞,用人參橘紅各一錢五分,白朮二錢五分,夏曲一錢,桑白皮天冬各七分,甘草、青皮各三分。五帖後,去青皮,加五味二十粒,知母、地骨皮、瓜蔞仁、桔梗各五分,作一帖,入姜煎。再加黃芩五分,仍與四物,入童便,竹瀝、薑汁,並炒黃柏。二藥晝夜間服,兩月聲出而愈。

汪石山治一婦,年五十,病舌尖痛三年,才勞喉中熱痛,或額前一掌痛,早起頭暈,飲食無味,胸膈痞悶,醫用消導清熱之藥不效。汪診右脈濡散無力而緩,左脈比右頗勝,亦近無力。十五年前哭子過甚遂作。憂思傷脾,哭泣傷氣,從東垣勞倦傷脾之例,用人參、黃耆各一錢五分,白朮、芍藥、天麻各一錢,川芎、元參各七分,甘草、枳實各五分,黃柏、陳皮各六分,煎服愈。

張景岳治一女人,年近三旬,因患虛損,更兼喉癬疼痛,多醫罔效。張診其脈,則數而無力;察其症,則大便溏泄;問其治,則皆退熱清火之劑。然愈清火,而喉愈痛。察之既確,知其本非實火,而且多用寒涼,以致肚腹不實,總亦格陽之類也。遂專用理陰煎,及大補元煎之類出入加減,不半月而喉痛減,不半年而病全愈。

吳澄治休邑低山一人,虛損聲啞,醫皆云不治。余診其右脈,洪而有力,且咽未痛,遂以天冬、麥冬、沙參、橘紅、貝母玄參、花粉、桔梗、薄荷、甘草、細辛海粉竹茹,十餘劑而愈。間以蜜拌槐花,九蒸九曬,睡時細嚼一片,隨津液嚥下。以味補飲不時服之而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