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辨證奇聞》~ 卷二 (4)
卷二 (4)
1. 脅痛
兩脅作痛，經年累月，時少止，後又痛，痛時發寒熱，不思飲食，人謂肝病，尚未知所以成之故。大約多因拂抑，欲怒不敢，不怒不能，忍耐吞聲，未得舒泄，肝氣鬱，膽氣亦郁，不能取決於心，心中作熱，外反變寒，寒熱交蒸，肝血遂瘀，停住兩脅作痛。順境時肝氣少舒，痛少愈，若遇不平，觸動怒氣，前病興動更重。
白話文：
兩側肋骨下方疼痛，持續多年，偶爾會緩解，後來又開始疼痛。疼痛時會發冷發熱，不想吃飯。有人說這是肝病，但還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造成的。大概是由於長期壓抑，想生氣但不敢，不生氣又不行，只能忍耐和壓抑自己的情緒，肝氣鬱結，膽氣也鬱結，不能順從心意，所以心裡面發熱，在外表上卻表現為寒冷，寒熱交替，肝血瘀滯，停留在兩側脅肋下方，導致疼痛。在順境中，肝氣稍微舒緩，疼痛會減輕一些。如果遇到不平的事，觸動了怒氣，那麼之前的病痛就會加重。
法須解怒氣，解怒要在乎肝。用，遣怒湯，：白芍二兩，柴胡、甘草、木香末、乳香末一錢，白芥子、生地三錢，桃仁十粒，枳殼三分。十劑痛除。平肝舍白芍實無第二味，世人不敢多用，孰知必多用而後效。用至二兩，力倍尋常，遍舒肝氣。況柴胡疏泄，甘草調和，桃仁、芥子攻瘀，乳香、廣木止痛。
白話文：
治療憤怒的方法，需要從肝臟著手。建議使用「遣怒湯」：
- 白芍：兩錢
- 柴胡、甘草、木香末、乳香末：一錢
- 白芥子、生地：三錢
- 桃仁：十粒
- 枳殼：三分
連續服用十劑，疼痛會消除。
平肝止怒，舍白芍之外，沒有其他更好的藥物了。一般人不敢多用白芍，但其實必須大量服用才能見效。使用兩錢的白芍，效果比平常多一倍，能徹底舒緩肝氣。
此外，柴胡疏通泄氣，甘草調和氣血，桃仁、芥子攻散瘀血，乳香、木香止痛，這幾味藥材搭配使用，效果更佳。
橫逆驟加，大怒，叫號罵詈，致兩脅大痛，聲啞，人謂怒氣傷肝。然人必素有火性，肝脈必洪大無倫，眼必紅，口必大渴呼水，舌必乾燥開裂，急平肝泄火，方舒暴怒，倘不中病或稍遲，必觸動其氣，嘔血傾盆。用，平怒湯，：白芍三兩，丹皮、當歸一兩，炒梔仁五錢，炒黑荊芥、花粉、香附三錢，甘草一錢。三劑痛如失。
白話文：
突然遭遇不順心的事，大發雷霆，大叫大罵，導致兩側肋骨劇烈疼痛，喉嚨啞了，人們說這是怒氣傷肝。但是，通常有這樣火爆脾氣的人，肝脈一定是異常粗壯，眼睛一定發紅，嘴巴一定非常口渴，不斷喝水，舌頭一定乾燥龜裂，需要趕快平息肝火，才能緩解暴怒的情緒。如果治療不對症或者延誤治療，必定會觸發氣血上逆，造成噴射嘔吐，用平怒湯治療，方中白芍三兩，丹皮、當歸一兩，炒梔仁五錢，炒黑荊芥、花粉、香附三錢，甘草一錢。三帖藥服完，疼痛就好像消失了一樣。
用白芍平肝，甘草緩急，肝氣平緩。加當歸、荊芥之散，梔子、丹皮涼泄。然徒散火，火為痰氣所結，未能遽散，又加香附通氣，花粉消痰，怒雖甚，有不知而解。或疑藥太重，涼藥過多，詎知人素有火，加大怒，五藏無非熱氣，非大劑涼藥，何以平怒解火。
白話文：
使用白芍來平息肝火，甘草緩解急躁，使肝氣得到舒緩。再加入當歸、荊芥的疏散作用，梔子、丹皮的涼血瀉熱作用。但是隻用這些藥來瀉火是不夠的，因為火氣與痰氣糾結在一起，不能很快散去。因此，再加入香附來通氣，花粉來化痰，即使怒氣再大，也會在不知不覺中消散。有些人可能擔心藥量過重，涼藥太多。但要知道，此人本身火氣較大，再加上怒火攻心，五臟六腑全都是熱氣，如果不使用大量涼藥，如何平息怒火、降火解熱？
跌僕後，兩脅脹痛，手不可按，人謂瘀血，用小柴胡加膽草、青皮愈。次年左脅復痛，仍用前藥不效。蓋瘀積不散，久而成痛。小柴胡半表裡藥，能入肝舒木，脅正肝部，何以不效？蓋能散活血，不能散死血。活血易於推動，行氣瘀滯可通，死血難於推移，行氣沉積莫滌。用抵當丸，以水蛭、虻下有形死血。
白話文：
摔倒後，兩側肋骨疼痛，無法輕按，一般認為是瘀血，可用小柴胡加膽草、青皮治療。第二年，左邊肋骨再次疼痛，仍用之前的藥方卻不見效。這是因為瘀血積聚不散，時間久了就會導致疼痛。小柴胡是半表半裡的藥物，可以進入肝臟疏通肝氣，而肋骨恰好是肝臟所在部位，為什麼治療無效呢？這是因為小柴胡可以疏散活血，但不能疏散死血。活血容易推動，所以氣血瘀滯的地方可以疏通，而死血難以推動，氣血沉積的地方無法清除。因此使用抵當丸，利用水蛭、虻蟲等藥材去除有形的死血。
一劑必便黑血愈，後用，四物湯加減，調理。熟地、白芍一兩，丹皮、三七根末三錢，川芎一錢，當歸五錢。苟既下死血，不用四物補血，肝舍空虛，又因虛成痛，惟補血，則死去新生，肝氣快暢，何至再痛。又加三七根止血者，蓋水蛭、虻蟲過於下血，死血行後，新血隨之，不其無益。
白話文：
一付藥劑可以排出黑色的壞血，讓病情好轉。之後，再用四物湯加減調理身體。
四物湯成份：
- 熟地：一兩
- 白芍：一兩
- 丹皮：三錢
- 三七根末：三錢
- 川芎：一錢
- 當歸：五錢
如果已經排出了壞血，就不需要再用四物湯補血。因為此時肝臟虛空，補血反而會導致疼痛，只有補血才能促進新血生長，恢復肝氣暢通，疼痛自然就會消失。
另外，再添加三七根來止血，因為水蛭和虻蟲會過度吸取血液。在壞血排出後，新血會隨之產生，所以添加三七根是有好處的。
所以旋補旋止，始奏萬全。
右脅大痛，腫如杯覆，手按益甚，人謂肝火，誰知脾火內伏，瘀血成積不散。血雖肝主，肝克脾，脾受肝克，則脾亦隨肝作痛。然無形之痛，治肝乃止，有形之痛，治脾後消。今作腫，必有形之痛，乃瘀血積脾中，鬱而不舒，乘肝隙，外腫於右脅。法須通脾中伏熱，下其瘀血，痛可立除。
白話文：
右邊肋骨劇烈疼痛，腫脹如碗覆蓋，用手按壓會更痛。人們都說這是肝火旺盛，但其實是脾火潛伏在內部，瘀血積聚不散。雖然血歸肝臟管轄，但肝臟剋制脾臟，脾臟受肝臟剋制，也會跟著肝臟一起疼痛。然而，無形之痛，治療肝臟就能止痛，有形之痛，治療脾臟後才能消散。現在出現腫脹，肯定是脾臟中瘀血積聚，鬱結不舒，乘著肝臟的空隙，在右肋外腫脹。治療方法必須疏通脾臟中潛伏的熱氣，清除瘀血，疼痛就會立竿見影地消除。
用，敗瘀止痛湯，：大黃、當歸三錢，桃仁十四粒，白芍一兩，柴胡、甘草、黃連一錢，厚朴二錢。水煎服。一劑瘀下，二劑痛除腫消。此方妙在大黃、黃連、柴胡同用，掃瘀去陳，開鬱逐火。然非多用白芍，肝氣難平。脾中之熱，受制於肝，甚不易散，是病在脾，治仍在肝也。
白話文：
使用「敗瘀止痛湯」的藥方：
- 大黃三錢
- 當歸三錢
- 桃仁十四粒
- 白芍一兩（約30克）
- 柴胡一錢
- 甘草一錢
- 黃連一錢
- 厚朴二錢
以水煎煮後服用。服用一劑，瘀血排下；服用兩劑，疼痛消除、腫脹消散。
此方妙處在於大黃、黃連、柴胡合用。大黃可以清瘀、去舊血；黃連可以清熱、殺菌；柴胡可以疏肝、解鬱、降火。但是如果沒有大量使用白芍，肝氣難以平息。脾中的熱氣受制於肝火，很難消散。因此，這種疾病的根源在於脾，但治療上還是要針對肝。
過房勞又惱怒，因而氣府脹悶，兩脅痛，人謂恣欲傷腎，惱怒傷肝，宜兼治。不知肝，腎子，腎足肝易平，腎虧肝血燥。肝惡急，補血以制急，不若補水以安急。況肝血易生，腎水難生，所以肝不足，輕補木得養；腎水不足，非大補水不能長。況房勞後兩脅痛甚，虧精更多。
白話文：
縱欲過度又煩惱生氣，因此導致氣機鬱結胸悶，兩側肋骨疼痛。一般人認為縱欲傷腎，煩惱傷肝，因此需要同時治療肝腎。但不知道的是，肝屬木，腎屬水，肝容易剋制腎，導致腎水虧虛，肝血也隨之乾枯。肝屬陽，喜條達舒暢，因此應該補血以平抑急躁之氣，不如滋補腎水以安撫急躁。況且肝血容易生長，腎水難以產生，所以肝血不足，稍微補益肝木就能得到滋養；腎水不足，若不大量滋補腎水，無法持久。況且房事過度後，兩側肋骨疼痛十分劇烈，虧損的精氣更多。
白話文：
服用填精益血湯：
生熟地黃一兩，山藥、白芍五錢，當歸、沙參、地骨皮、白朮三錢，柴胡一錢，丹皮、茯苓二錢。服用十劑病即可痊癒。
此方藥重於補腎，輕於舒肝。妙處在於調養肝腎，疏通腰臍氣。一旦腰臍氣運行順暢，兩側脅肋也不會有疼痛了。故精血滋生，疼痛自然消失。
2. 頭痛
頭痛連腦，目赤紅如破裂，此真頭痛。一時暴發，不治。蓋邪入腦髓，不得出也。猶不比邪犯心與犯臟也，苟得法，亦有生者。蓋真頭痛雖必死，非即死症，傳一奇方，名，救腦湯，。辛夷三錢，川芎、當歸一兩，細辛一錢，蔓荊子二錢。一劑痛止。細辛、荊子頭痛藥，得辛夷導引即入腦。
白話文：
劇烈頭痛，蔓延到腦袋裡，眼睛發紅像要爆裂似的，這是真正的頭痛。這種頭痛發作急劇，不治療就沒救了。這是因為邪氣侵入腦髓，無法出來。不過，這種頭痛比邪氣侵犯心臟和臟腑要好一點，只要找到正確的治療方法，還是有機會活命的。
真正的頭痛雖然很嚴重，但不是馬上就會死的病。我傳授給大家一個奇方，叫做「救腦湯」。
救腦湯配方：
- 辛夷 3 錢
- 川芎 1 兩
- 當歸 1 兩
- 細辛 1 錢
- 蔓荊子 2 錢
一劑藥下去，頭痛就能止住。細辛和蔓荊子是治療頭痛的藥物，加上辛夷引導，就能把藥效帶入腦部。
然三味皆耗氣，同川芎用，頭雖愈，過於辛散，故加當歸之補血補氣，氣血周通，邪自不能獨留於頭，所以合用。
白話文：
但是這三味藥都消耗氣血，如果與川芎一起使用，雖然頭疼能得到緩解，但過於辛散，因此添加當歸來補血補氣，使氣血運行通暢，邪氣自然不能獨自在頭部逗留，所以協同使用。
頭痛如破，去來不定。此飲酒後，當風臥，風邪乘酒氣之出入而中之。酒氣散，風邪遂留。太陽經本上於頭，頭為諸陽之首，陽邪與陽戰，故往來經絡間作痛。痛既得之於酒，似宜兼治，然解酒藥轉耗氣，愈不能效，不若直治風邪奏功尤速。用，救破湯，：川芎一兩，細辛、白芷一錢。
白話文：
頭痛感覺像頭破開一樣，時好時壞。這是因為喝酒後，在風中睡著，風邪趁著酒氣出入時侵入體內。酒氣散去，風邪便留下來。太陽經本來運行於頭部，頭是諸陽之首，陽性邪氣與陽經氣爭鬥，所以會遊走於經絡間而疼痛發作。疼痛既然是酒造成的，似乎應該同時治療酒和風邪，但是解酒藥會耗氣，越治越沒效，不如直接治療風邪更能快速見效。藥方：救破湯，川芎一兩，細辛、白芷各一錢。
一劑愈。蓋川芎最止頭痛，非細辛不能直上頭頂，非白芷不能盡解邪氣，遍達經絡。如藁本等藥，未嘗不止痛，然大傷元氣，終遜川芎，散中有補。
白話文：
只要一劑藥就能治癒頭痛。川芎最能止頭痛，但沒有細辛，它無法直達頭頂；沒有白芷，它無法徹底化解邪氣，遍及經絡。像藁本這樣的藥物，雖然也能止痛，但會嚴重損傷元氣，因此還是不如川芎，它能止痛又能補氣。
頭痛個甚重，遇勞、遇熱皆發，倘加色欲，頭岑岑欲臥。此少年過酒色，加氣惱，頭重，藥不效。蓋此症得之腎勢，無水潤肝，肝燥，水中龍雷之火衝擊一身，上升腦頂，故頭痛且暈。法宜大補腎水，少益補火，水足制火，火歸腎宮，火得水養，不再升為頭痛。用，八味地黃湯加減，治之。
白話文：
頭痛很嚴重，勞累或遇熱就會發作，如果過度縱慾，頭還會脹脹地想睡覺。這是因為年輕人過度沉迷酒色，加上生氣煩惱，導致頭重，藥物也不見效。原因是腎氣不足，無法滋潤肝臟，肝臟乾燥，體內「水中龍雷」之火就衝擊全身，上升到頭頂，因此頭痛暈眩。治療方法應該大大補腎水，稍稍滋補心火，腎水充足可以控制心火，心火回到腎臟，得到腎水的滋養，就不會再上升引起頭痛。使用八味地黃湯加減方來治療。
熟地、川芎一兩，棗皮、山藥五錢，茯苓、丹皮、澤泄三錢，肉桂一錢。十劑全愈。後去川芎，加歸、芍各五錢，再十劑不發。蓋六味補精，肉桂引火，川芎治頭痛，合用奏功。但頭痛在上焦，補腎在下焦，何治下而上愈？且川芎陽藥，入至陰中偏能取效？不知腦髓、腎水原相通，補腎，腎氣由河車直入腦，未嘗相格。川芎雖陽藥，然補血走腦頂，獨不可入腦內乎？況肉桂助火，火，陽也。
白話文：
熟地、川芎各一兩，棗皮、山藥各五錢，茯苓、丹皮、澤瀉各三錢，肉桂一錢。十劑後即可痊癒。後來去掉川芎，加入當歸、芍藥各五錢，再服十劑，頭痛不再發作。
因為六味地黃丸補益精血，肉桂溫陽引火，川芎治療頭痛，配合使用就能奏效。但頭痛在上焦，補腎在下焦，為何補益下面而上焦得到治癒？而且川芎是陽性藥物，進入極為陰寒的腎臟中卻能有效？
不知道腦髓和腎水本來就相通，補益腎臟，腎氣會通過河車經絡直接進入腦部，不會互相阻礙。川芎雖然是陽性藥物，但能補血上行到腦頂，難道不能進入腦內嗎？況且肉桂幫助引火，火就是陽氣。
同氣相合，故同群共濟，入於腦中，又能出於腦外，使宿疾寒邪盡行祛散。寒既散，腎火永藏下焦，水火既濟，何至再衝。後去川芎者，頭痛痊，恐耗氣耳。加歸、芍，腎肝同治，尤善後。
白話文：
同類氣息會彼此吸引，所以同種類的藥物會互相幫助，進入腦中後又能排出腦外，使長期的寒邪疾病全部散去。寒邪散去後，腎火永遠藏在下焦，水火交融，不至於再衝擊腦部。後來停止服用川芎，頭痛就治癒了，擔心川芎會耗散元氣。加入當歸、芍藥，就能同時調理腎臟和肝臟，後續治療效果尤佳。
半邊頭風，或左或右，大約多痛左，百藥罔效。此鬱氣不宣，又加風邪襲少陽經，致半邊頭痛。時重時輕，大約順適輕，遇逆重，遇拂抑事更加風寒，則大痛不能出戶。久後眼必縮小，十年後必壞目，急須解鬱。解鬱，解肝膽氣也。風入少陽膽，似宜解膽，然膽肝為表裡，治膽必須治肝。
白話文：
偏頭痛，可能在左側或右側，嚴重時大多在左側，各種治療都無效。這是氣鬱不暢，再加上風邪侵襲少陽經，導致半邊頭痛。疼痛時輕時重，通常心情舒暢時疼痛較輕，遇到氣不順時疼痛較重，如果再加上受到風寒，則會疼痛劇烈到無法出門。時間久了，眼睛肯定會變小，十年後肯定會眼睛壞掉，急需化解鬱悶之氣。化解鬱悶之氣，就是化解肝膽之氣。風邪進入少陽膽，看起來應該化解膽氣，但膽和肝是表裡關係，治療膽必須治療肝。
況郁先傷肝，後傷膽，肝舒膽亦舒。用，散偏湯，：白芍五錢，川芎一兩，郁李仁、柴胡、甘草一錢，白芥子三錢，香附二錢，白芷五分。一劑即止痛，不必多服。川芎止頭痛，然同白芍用，尤生肝氣以生肝血，肝血生，膽汁亦生，如是膽無乾燥，郁李仁、白芷自上助川芎散頭風。況柴胡、香附開鬱，白芥子消痰，甘草調和滯氣，肝膽盡舒，風於何藏，故頭痛頓除。
白話文：
況且鬱悶的氣先傷害肝臟，接著才傷害膽，肝臟舒暢，膽就會跟著舒暢。用散偏湯：白芍五錢，川芎一兩，郁李仁、柴胡、甘草一錢，白芥子三錢，香附二錢，白芷五分。一劑藥就能止痛，不必吃太多。川芎可以止頭痛，如果和白芍一起用，更能生發肝氣和肝血，肝血生長後，膽汁也會跟著產生，如此一來，膽就不會乾燥了。郁李仁、白芷自然會幫助川芎散發頭部的風邪。而且柴胡、香附能解鬱，白芥子能消痰，甘草能調和鬱結之氣，肝膽都舒暢了，風邪藏在哪裡呢？因此頭痛便馬上消失了。
後不可多用者，頭痛久，不獨肝膽虛，臟腑陰陽盡虛，若單治膽肝舒郁，未免銷除其陰。風雖出於骨髓外，或勞、或感風，又入於骨髓中。愈後須補氣血，善後策也。
白話文：
古文：後不可多用者，頭痛久，不獨肝膽虛，臟腑陰陽盡虛，若單治膽肝舒鬱，未免銷除其陰。風雖出於骨髓外，或勞、或感風，又入於骨髓中。愈後須補氣血，善後策也。
長期頭痛，不單是肝膽虛弱造成的，而是五臟六腑的陰陽都虛弱了。如果單純治療肝膽疏肝理氣，可能會損耗其陰氣。風雖然源於骨髓之外，但如果過度勞累或受風，又會進入骨髓中。治療後需要補氣血，這是後期的治療方案。
遇春頭痛，晝夜不休，昏悶，惡風寒，不喜飲食。人謂風寒中傷，不知《內經》云：春氣者，病在頭。氣弱，陽氣內虛，不能隨春氣上升於頭，故頭痛昏悶。凡邪在頭，發汗解表可愈。今氣不能上升，是無表邪，若發汗，虛虛，清陽之氣益難上升，氣不升，則陽虛勢難外衛，故惡風寒。氣弱力難中消，故不喜食。
白話文：
春天容易頭痛，晝夜不停，昏昏沉沉，怕冷怕風，胃口不好。大家以為是風寒入侵，但《內經》說：春天的病症在頭上。這是因為氣虛，陽氣不足，不能隨著春天的氣息上升到頭部，所以會頭痛、昏悶。一般來說，頭部的疾病可以用發汗的方法來治療。但現在氣不能上升，說明沒有外邪，如果使用發汗法，身體會虛上加虛，清陽之氣更難上升。氣不升，陽氣不足，就難以抵禦外邪，所以怕冷怕風。氣虛無力運化食物，所以不喜歡吃東西。
法宜補陽，則清升濁自降，內無所怯，外亦自固。用，升清固外湯，：耆、術三錢，人參、當歸二錢，白芍五錢，炙草五分，陳皮三分，柴胡、蔓荊子、川芎、花粉一錢。二劑愈。即補中益氣變方。去升麻用柴胡者，以柴胡入肝，提木氣也。木旺於春，升木以應春氣，則木不陷於肝，清氣騰於頭，況參、耆、歸、芍補肝氣，氣旺上榮，亦氣旺自固，又何頭痛。
白話文：
改善的方法在於補強陽氣，這樣一來，清氣上升，濁氣下降，身體內部無所畏懼，外部自然也能穩固。使用「升清固外湯」：
- 黨參、白朮：各三錢
- 人參、當歸：各二錢
- 白芍：五錢
- 炙甘草：五分
- 陳皮：三分
- 柴胡、蔓荊子、川芎、花粉：各一錢
連續服用兩劑即可痊癒。此方即為「補中益氣湯」的改良方。
移除升麻而改用柴胡的原因是：柴胡能進入肝經，提升肝木之氣。春季木氣旺盛，提升木氣以順應春季的氣息，這樣木氣就不會陷於肝臟，清氣就能升騰至頭部。再加上黨參、白朮、當歸、白芍等補肝氣的藥材，肝氣旺盛則氣血上達，氣機旺盛自然能使身體固守，頭痛也就不會發生。
頭痛，雖盛暑，必以帕矇頭，頭痛少止，苟去帕，少受風寒，痛即不可忍。人謂風寒已入於腦，誰知氣血兩虛，不上榮於頭。夫腦受風寒，用藥上治甚難，祛風散寒藥，益傷血氣，痛愈甚。古有用生萊菔取汁灌鼻者，以鼻竅通腦中，萊菔善開竅，分清濁，故可愈頭風。然不若佐生薑自然汁。
白話文：
頭痛時，即使在大熱天，也一定用帕子矇住頭，頭痛就能緩解一些。如果拿開帕子，稍稍受點風寒，疼痛就會難以忍受。有人說風寒已經進入腦中，卻不知是氣血兩虛，無法滋養大腦。如果是腦部受風寒，用藥治療很難從上方接近，祛風散寒的藥物還會損傷氣血，使疼痛加劇。
古時候有人用生蘿蔔榨汁灌進鼻子，因為鼻竅與腦相通，蘿蔔能開竅、分清濁，所以能治療頭痛。不過，不如搭配生薑自然汁的效果好。
蓋萊菔長於祛風，短於祛寒，二汁同用，則姜得萊菔祛風，萊菔得姜治寒。生萊菔汁十之七，生薑汁十之三，和勻，令病人口含涼水仰臥，以二汁匙挑灌鼻中，至不能忍而止，必眼淚口涎齊出，痛立止。後用四物湯加羌活、甘草數劑調理，斷不再發。此巧法也。
白話文：
白蘿蔔擅長散風，但較弱於去寒；而生薑擅長去寒，但較弱於散風。兩種湯汁混合使用，薑汁藉助蘿蔔汁散風，蘿蔔汁藉助薑汁祛寒。取生蘿蔔汁七份，生薑汁三份，攪拌均勻。讓病人含一口涼水，仰臥，然後用小湯匙將混合汁液灌入鼻中，灌到病人不能忍受為止。灌入後，病人眼淚和鼻涕會齊出，疼痛會立刻停止。之後再用四物湯加上羌活、甘草服幾劑，調養身體，就可以徹底斷絕疼痛。這是一個巧妙的方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