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醫學衷中參西錄》~ 一、醫方 (64)
一、醫方 (64)
1. 10．安胃飲
治惡阻。
白話文：
- 清半夏：取半夏一兩，用溫水洗滌兩次，直至不再有礬味，然後入鍋煎煮。
- 淨青黛：取三錢淨青黛。
- 赤石脂：取一兩赤石脂。
用作飯小鍋，煎取清汁一大碗，調入蜂蜜二兩，徐徐溫飲下。一次只飲一口，半日服盡。若服後吐仍未止或其大便燥結者，去石脂加生赭石（軋細）一兩。若嫌青黛微有藥味者，亦可但用半夏、赭石。
白話文：
使用小鍋熬煮，取一大碗清澈液體，加入兩錢蜂蜜，緩慢溫熱後服用。每次只喝一小口，在半天內喝完。如果服後嘔吐仍未停止或大便乾結，則去掉石脂，加入軋細的生赭石一錢。如果覺得青黛有藥味，也可以只用半夏和赭石。
或問，《神農本草經》謂赭石能墜胎，此方治惡阻，而有時以赭石易石脂，獨不慮其有墜胎之弊乎？答曰：惡阻之劇者，飲水一口亦吐出，其氣化津液不能下達。恆至大便燥結，旬余不通。其甚者，或結於幽門（胃下口）、欄門（大小腸相接處），致上下關格不通，滿腹作疼，此有關性命之證也。夫病既危急，非大力之藥不能挽回。
白話文：
有人問，《神農本草經》記載赭石具有墮胎的功效，而這個藥方用來治療妊娠惡阻，有時又將赭石換成石脂，不會擔心有墮胎的風險嗎？
回答：惡阻嚴重的人，喝一口水都會吐出來，身體的津液無法下行。常常導致大便乾結，十多天都沒有通便。病情更嚴重的人，可能在幽門（胃的出口）或蘭門（大腸和小腸的交接處）處形成堵塞，導致上下不通，滿肚子疼痛，這是危及生命的症狀。這種危急的疾病，如果不使用烈性藥物，無法挽回。
況赭石之性，原非開破。其鎮墜之力，不過能下有形滯物。若胎至六七個月，服之或有妨礙：至惡阻之時，不過兩三個月，胎體未成，惟是經血凝滯，赭石毫無破血之性，是以服之無妨。且嘔吐者，其沖氣胃氣皆上逆，借赭石鎮逆之力，以折其上逆之機，氣化乃適得其平，《內經》所謂「有故無殞亦無殞也」。愚治惡阻之證，遇有上脘固結，旬日之間勺飲不能下行，無論水與藥，入口須臾即吐出。
白話文：
赭石的特性不是開破。它鎮墜的力量只能讓有形的停滯物下行。如果懷孕已經六七個月，服用赭石可能會造成影響。但在懷孕初期，也就是隻有兩三個月時，胎兒尚未成形，只是經血凝滯，赭石並沒有破血的特性，因此服用沒有妨礙。而且嘔吐是因為衝氣和胃氣都往上逆，借用赭石鎮逆的力量，來抑制這種上逆的狀況，氣血運行才能恢復平衡。就像《內經》說的：「有原因就不會壞，沒有原因也不會壞。」我治療惡阻的病例中，遇到上脘氣機阻滯，幾天都不能進食，無論是水還是藥，入口後很快就會吐出來。
群醫束手諉謂不治。而愚放膽重用生赭石數兩，煎湯一大碗，徐徐溫飲下。吐止、結開、便通，而胎亦無傷（拙擬參赭鎮氣湯及赭石解下，載有詳案可考也）。
白話文：
其他醫生都無計可施，認為無法醫治。但我不害怕，大膽地使用了大量的生赭石，熬煮一大碗藥湯，慢慢地溫熱喝下。吐瀉停止了、氣結消失了、排便通暢了，胎兒也沒有受到傷害。（我提出的參赭鎮氣湯和赭石解下這兩個藥方，詳細的病例可以查證。）
2. 11．大順湯
治產難，不可早服，必胎衣破後，小兒頭至產門者，然後服之。
白話文：
野黨參（60 克），當歸（60 克），生赭石（120 克，研磨成細粉）
用衛足花子炒爆一錢作引，或丈菊花瓣一錢作引皆可，無二物作引亦可。
或疑赭石乃金石之藥，不可放膽重用。不知赭石性至和平，雖重墜下行，而不傷氣血。況有黨參一兩以補氣，當歸一兩以生血。且以參、歸之微溫，以濟赭石之微涼，溫涼調和愈覺穩妥也。矧產難者非氣血虛弱，即氣血壅滯，不能下行。人參、當歸雖能補助氣血，而性皆微兼升浮，得赭石之重墜，則力能下行，自能與赭石相助為理，以成催生開交骨之功也。至於當歸之滑潤，原為利產良藥，與赭石同用，其滑潤之力亦愈增也。
白話文：
或許有人懷疑赭石是金石類藥物，不可大膽使用。其實不然，赭石性質平和，雖然能重墜下行，但不會傷害氣血。加上黨參一兩補氣，當歸一兩生血。而且黨參、當歸微溫，可以中和赭石的微涼，溫涼調和，更加穩妥。況且產難者不是氣血虛弱，就是氣血壅滯，不能下行。人參、當歸雖然能補助氣血，但性味微有升浮，配合赭石的重墜，就能幫助氣血下行，與赭石相輔相成，催生開骨盆。至於當歸的滑潤，本來就是利產良藥，與赭石同用，滑潤之力更強。
族侄婦，臨盆兩日不產。用一切催生藥，胎氣轉覺上逆。為制此湯，一劑即產下。
一婦人，臨產交骨不開，困頓三日，勢甚危急。亦投以此湯，一劑而產。自擬得此方以來，救人多矣。放膽用之，皆可隨手奏效。
白話文：
有一位婦女，臨盆時骨盆沒有打開，困擾了三天，情況十分危急。我也給她餵了這帖湯藥，一劑就生了孩子。自從我發現了這個方子以來，已經救了很多人。大膽使用它，都可以立竿見影。
附：衛足花即葵花，其子即冬葵子。緣此花若春日早種，當年即可結子。而用以催生，則季夏種之，經冬至明年結子者尤效，故名曰冬葵子。今藥坊所鬻者，皆以丈菊子為冬葵子，殊屬差誤。蓋古之所謂葵，與俗所謂向日葵者原非一種。古所謂葵即衛足花，俗呼為守足花者是也。
白話文：
衛足花就是葵花，它的種子就是冬葵子。這種花如果在春天早早種植，當年就能結出果實。而如果用它來催生，那麼在夏天末種植它，經過一個冬天到明年結出果實的效果會更好，所以叫做冬葵子。現在藥房賣的，都是用丈菊子冒充冬葵子，這是一個很大的錯誤。因為古代所說的葵，和俗稱的向日葵並不是同一種植物。古代所說的葵就是衛足花，俗稱守足花的就是。
因此花先生叢葉，自葉中心出莖，莖之下邊盡被叢葉衛護，故曰衛足。莖高近一丈，花多紅色、與木槿相似，葉大如木芙蓉。此為宿根植物，季夏下種，至次年孟夏始開花，結實大如錢，作扁形，其中子如榆莢，為其經冬依然發生，故其結之子名為冬葵子。須於鮮嫩之時採取，則多含蛋白質，故能有益於人。
白話文：
這朵花的花葉叢生，從葉子的中心長出花莖，花莖的下部被層層花葉包圍，所以稱為「衛足」。花莖高約一丈，花朵多為紅色，和木槿花相似，葉子大如木芙蓉。這是一種多年生的植物，在夏末播種，到第二年的初夏才會開花，結出的果實像銅錢一樣大，扁扁的，果實裡面的種子像榆樹莢，所以即使在冬天也能繼續生長，因此果實被稱為「冬葵子」。冬葵子必須在新鮮嫩綠的時候採集，才能含有較多的蛋白質，對人體有益。
《聖惠方》謂採其子陰乾，是當鮮嫩之時採而陰乾之也。若過老則在科上自干，而無事陰乾矣。又有一種，二、三月下種，至六月開花，其下無叢生之葉，不能衛足，而其莖、葉、花皆與葵無異，其治療之功效亦大致相同，即藥品中之蜀葵。《本草綱目》謂花之白者治痎瘧，是衛足葵與蜀葵皆治瘧也。
白話文：
《聖惠方》提倡在果實幼嫩時採摘，並在陰涼處晾乾。如果果實太老，就會在枝條上自然乾枯，不需要再陰乾了。還有一種二、三月播種，六月開花，沒有叢生的葉子來保護根部的品種。它的莖、葉、花都和蜀葵很像，治療效果也差不多，就是藥材中的蜀葵。《本草綱目》說白色的花可以治療瘧疾，說明蜀葵和衛足葵都可以治療瘧疾。
至於俗所謂向日葵者，各種本草皆未載，惟《群芳譜》載之，本名丈菊，一名西番葵，一名迎陽葵，且謂其性能墮胎。然用其墮胎之力以催生，則誠有效驗，是以大順湯用其花瓣作引也。向日葵莖長丈許，干粗如竹，葉大如苘，花大如盤盂，單瓣黃色，其花心成窠如蜂房。迨中心結子成熟，而周遭花瓣不凋枯。
白話文：
至於一般人所說的向日葵，在各種中草藥書籍中都沒有記載，只有《羣芳譜》中記載了這種植物，它的本名是丈菊，又名西番葵、迎陽葵，書中還提到它具有墮胎作用。然而，使用它墮胎的力量來催生，卻非常有效，因此在「大順湯」中使用它的花瓣作為引子。向日葵的莖部長達一丈左右，莖稈粗大像竹子，葉片寬大像荷葉，花朵碩大如盤盂，單瓣呈黃色，花心凹陷成窩狀像蜂巢。等到花心結出果實成熟，周圍的花瓣依然不凋謝。
其子人恆炒食之，知其無毒，且知其性滑，曾單用以治淋甚效。後與鴉膽子同用（鴉膽子去皮四十粒，用丈菊子一兩炒搗，煎湯送下）治花柳毒淋，亦甚效，然不知其能治瘧也。近閱《紹興醫藥學報》載盧××述葵能醫瘧一節，則丈菊誠可列於藥品矣。丈菊花英，催生之力實勝於子，曾見有單用丈菊花英催生，服之即效者，惜人多不知耳。
白話文：
他的兒子經常炒來吃，他知道它沒有毒，而且知道它的滑利性質。他曾單用它治療淋病，非常有效。後來與鴉膽子一起使用（鴉膽子去皮 40 粒，用一兩丈菊子炒碎，煎湯後服用），治療花柳病引起的淋病，也十分有效。然而，他不知道它能治療瘧疾。最近在《紹興醫藥學報》上讀到盧××提到葵花能治療瘧疾，那麼丈菊確實可以列入藥品了。丈菊的花英，催生效果比種子更強。曾經見過有人單用丈菊花英催生，服用後立即見效，可惜很多人不知道這點。
至於用衛足子催生，當分老嫩兩種。鮮嫩衛足子，須用數兩搗爛煮汁服，若用老者，當用兩許微火炒裂其甲，煎湯飲之。
白話文：
關於使用衛足子催生，需要區分新鮮的和老的兩種。新鮮嫩的衛足子，需要搗爛後用幾兩的分量煮汁飲用。如果使用老的衛足子，需要用兩許的分量，用小火炒裂它的殼，然後煎湯飲用。
3. 12．和血熄風湯
治產後受風發搐。
白話文：
當歸：1 兩 生黃耆：6 錢 真阿膠：4 錢（不炒） 防風：3 錢 荊芥：3 錢 川芎：3 錢 生杭芍：2 錢 紅花：1 錢 生桃仁：1.5 錢（帶皮搗碎）
此方雖治產後受風，而實以補助氣血為主。蓋補正氣，即所以逐邪氣，而血活者，風又自去也（血活風自去方書成語）。若產時下血過多或發汗過多，以致發搐者，此方仍不可用，為其猶有發表之藥也，當滋陰養血，以榮其筋，熄其內風，其搐自止。若血虛而氣亦虛者，又當以補氣之藥輔之。
白話文：
這個方子雖然是治療產後受風的，但其實主要是以補氣補血為主。因為只要補強身體的正氣，就能把邪氣驅逐出去，血活了，風自然也會消散（血活風自去的醫學術語）。如果在生產時出血過多或是發汗過多，導致抽搐的話，就不能使用這個方子，因為這個方子裡還有有發散作用的藥物。這種情況應該滋養陰血來滋潤筋脈，平息體內的風氣，抽搐自然就會停止。如果血虛又氣虛，則應該同時使用補氣的藥物來輔助。
而補氣之藥以黃耆為最，因黃耆不但補氣，實兼能治大風也（《神農本草經》謂黃耆主大風）。
一婦人，產後七八日發搐，服發汗之藥數劑不效。詢方於愚，因思其屢次發汗不效，似不宜再發其汗，以傷其津液。遂單用阿膠一兩，水融化，服之而愈。
白話文：
有一位婦女，產後七八天出現抽搐，服用發汗藥物數劑無效。她向我請教醫方，我仔細思考她服藥後無效，似是不宜再發汗，以免損傷她的津液。於是，我單獨使用阿膠一兩，用熱水融化，服用後她的病症痊癒了。
一婦人，產後十餘日，周身汗出不止，且發搐。治以山萸肉（去淨核）、生山藥各一兩，煎服兩劑，汗止而搐亦愈。
白話文：
有一個產婦，生產後十多天，全身不停出汗，而且抽搐。我用山茱萸肉（去核）、生山藥各一兩，煎服兩劑後，出汗停止，抽搐也好了。
東海漁家婦，產後三日，身冷無汗，發搐甚劇。時愚遊海濱，其家人造寓求方。其地隔藥房甚遠，而海濱多產麻黃，可以採取。遂俾取麻黃一握，同魚鰾膠一具，煎湯一大碗，乘熱飲之，得汗而愈。用魚鰾膠者，亦防其下血過多，因陰虛而發搐，且以其物為漁家所固有也。
白話文：
東海邊一個漁夫的妻子，生產後第三天，感到身體冰冷沒有汗水，抽搐得很厲害。當時我正在海邊遊玩，她的家人趕到我寄居的地方求取治療方法。那地方距離藥房很遠，但海邊盛產麻黃，可以就地採集。於是我讓家人取來一把麻黃，加上一個魚鰾膠，煎煮成一大碗湯，趁熱喝下去，患者出了一身汗後就痊癒了。使用魚鰾膠的原因是，一方面可以防止患者因陰虛而導致下血過多，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它是漁戶們常見的藥材。
一婦人，產後發汗過多，覆被三層皆濕透，因致心中怔忡，精神恍惚，時覺身飄飄上至屋頂，此虛極將脫，而神魂飛越也。延愚診視，見其汗出猶不止，六脈皆虛浮，按之即無。急用生山藥、淨萸肉各一兩，生杭芍四錢，煎服。汗止精神亦定。翌日藥力歇，又病而反復。時愚已旋里，病家復持方來詢，為添龍骨、牡蠣（皆不用煅）各八錢，且囑其服藥數劑，其病必愈。
白話文：
一名產婦，生產後大量出汗，蓋了三層被子都濕透，導致心神不安，精神恍惚，時常感覺身體飄飄蕩蕩浮到屋頂上，這是身體極度虛弱，精神就要離體而去的徵兆。我受人請去診治，發現她仍在出汗，六脈都浮而虛弱，按壓下去就沒有脈搏了。我緊急用生山藥、淨萸肉各一兩，生杭芍四錢，煎煮後讓她服下。她的出汗逐漸止住，精神也安定下來。第二天藥效消失，她的病情又反覆發作。當時我已回到家裡，病人家屬再次拿了藥方來請教，我加上了龍骨、牡蠣（都不用煅燒）各八錢，並且囑咐她服用幾劑藥，她的病情一定會痊癒。
孰意藥坊中，竟謂方中藥性過涼，產後斷不宜用，且言此證系產後風，彼有治產後風成方，屢試屢驗，慫恿病家用之。病家竟誤用其方，汗出不止而脫。夫其證原屬過汗所致，而再以治產後風發表之藥，何異鴆毒。斯可為發汗不審虛實者之炯戒矣。
白話文：
沒想到藥鋪竟然說方子裡的藥性太寒涼，產後不適宜使用。他們聲稱這個症狀是產後風，他們有專門治療產後風的祕方，屢試不爽，鼓勵病人使用。病人竟然誤用了他們的方子，結果汗流不止而虛脫。病人的症狀原本就是過度出汗引起的，再用治產後風的發散藥，簡直就像毒藥一樣。這可以作為不分虛實胡亂發汗的戒慎案例。
《傅青主女科》曰：產後氣血暴虛，百骸少血濡養，忽然口緊牙緊，手足筋脈拘搐，類中風癇痙，雖虛火泛上有痰，皆當以末治之。勿執偏門，而用治風消痰方，以重虛產婦也。當用生化湯，加參、耆以益其氣。又曰，產後婦人，惡寒噁心，身體顫動，發熱作渴，人以為產後傷寒也，誰知其氣血兩虛，正不敵邪而然乎？大抵人之氣不虛，則邪斷難入。產婦失血過多，其氣必大虛，氣虛則皮毛無衛，邪原易入。
白話文：
《傅青主婦科》說：產後氣血突然虛弱，身體各處缺乏血液滋養，會突然出現口緊、牙關緊閉、手腳筋脈抽搐，類似於中風或癲癇，即使有虛火上浮、痰液堆積，也應該用調補元氣的方法治療。不要執著於治風化痰的偏方，因為這會加重產婦的虛弱。應該使用生化湯加黨參、黃耆，以增強氣血。
《傅青主婦科》又說：產後婦女，有怕冷、噁心、身體發抖、發熱口渴等症狀，人們通常認為這是產後傷風感冒，卻不知這是因為氣血兩虛，正氣不足，無法抵抗邪氣而造成的。總體來說，人的氣血如果不虛，邪氣就難以入侵。產婦失血過多，氣血必定大虛，氣虛則皮膚和毛孔沒有保護力，邪氣很容易入侵。
不必戶外之風來襲體也，即一舉一動，風可乘虛而入。然產後之風，易入亦易出，凡有外感之邪，俱不必祛風。況產後之惡寒者，寒由內生也。發熱者，熱由內弱也。身顫者，顫由氣虛也。治其內寒，外寒自散。治其內弱，外熱自解。壯其元氣，而身顫自除也。
白話文：
不必等外在的風寒侵襲身體，即一舉一動中，風寒就有可能乘虛而入。然而產後產生的風，容易進入體內也容易排出，凡是有外在邪氣入侵的人，都不一定需要驅風。況且產後發作畏寒的，是因為體內寒氣產生；發熱的，是因為體內虛弱；身體發抖的，是因為氣虛。治療好內在的寒氣，外在的寒氣自然就會散去；治療好內在的虛弱，外在的熱氣自然就會解除；壯大身體的元氣，身體發抖的問題自然也會消除。
按：，傅氏之論甚超。特其雖有外感，不必祛風二句，不無可議。夫產後果有外感，原當治以外感之藥，惟宜兼用補氣生血之藥，以輔翼之耳。若其風熱已入陽明之府，表裡俱熱，脈象洪實者，雖生石膏亦可用。故《金匱》有竹皮大丸，治婦人乳中虛，煩亂嘔逆，方中原有石膏。《神農本草經》石膏治產乳，原有明文。特不宜與知母並用，又宜仿白虎加人參湯之意，重用人參，以大補元氣，更以玄參代知母，始能托邪外出，則石膏之寒涼，得人參之溫補，能逗留胃中，以化燥熱，不至直趨下焦，而與產婦有礙也（石膏解下曾詳論之）。
白話文：
總的來說，傅氏的論述十分精妙，但其「雖然有外感，不必祛風」的說法值得商榷。
如果產後出現外感，理應使用針對外感的藥物治療，但也要適當搭配補氣生血的藥物來輔助。如果風熱已侵入陽明府，導致表裡皆熱，脈象洪實，即使是生石膏也能使用。
因此，《金匱》中記載有竹皮大丸，用於治療產婦乳汁不足、煩躁不安、嘔吐反胃，方劑中就含有石膏。《神農本草經》也明確記載了石膏可以治療產後缺乳。
但是要注意，石膏不能與知母同用，還應該借鑑白虎加人參湯的配伍思路，大量使用人參以大補元氣；並用玄參代替知母，才能將邪氣排出體外。這樣，石膏的寒涼之性在人參的溫補作用下，能夠停留在胃中化解燥熱，而不至於直達下焦，對產婦產生不利影響（關於石膏瀉下的問題，之前已詳細討論過）。
【附方】，《醫林改錯》治產後風，有黃耆桃紅湯，方用生黃耆半斤，帶皮尖生桃仁三錢搗碎，紅花二錢，水煎服。按產後風項背反張者，此方最效。
白話文：
【附方】
《醫林改錯》中記載了一種治療產後風的處方：黃耆桃紅湯。
方劑：
- 生黃耆：半斤
- 帶皮尖生桃仁：三錢，搗碎
- 紅花：二錢
用清水煎服。
按語：
對於產後風導致頭頸部後側僵硬的症狀，此處方尤為有效。
【附方】，俗傳治產後風方，當歸五錢，麻黃、紅花、白朮各三錢，大黃、川芎、肉桂、紫菀各二錢，煎服。按此方效驗異常，即至牙關緊閉，不能用藥者，將齒拗開灌之，亦多愈者。人多畏其有大黃而不敢用，不知西人治產後風，亦多用破血之藥。蓋以產後有瘀血者多，此證用大黃以破之，所謂血活風自去也。況猶有麻、桂之辛熱，歸、術之補益以調燮之乎。
白話文：
附方
民間相傳治療產後中風的方子，內容如下：
- 當歸五錢
- 麻黃三錢
- 紅花三錢
- 白朮三錢
- 大黃二錢
- 川芎二錢
- 肉桂二錢
- 紫菀二錢
煎服。根據經驗，此方效果顯著。即使牙關緊閉，無法服藥，也可將牙齒撬開強灌，多數患者都能康復。很多人忌憚方中有大黃而不願使用，但不知道西醫治療產後中風也常使用破血藥。
這是因為產後容易有瘀血，這個方子用大黃來化瘀，正如「血活風自去」的道理。而且方中還有麻黃、肉桂的辛熱，以及當歸、白朮的補益，可以調和藥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