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醫權初編》~ 卷下 (9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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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下 (9)

1. 予身親歷諸病服藥之案第五十四

予前云:「正氣實者,無症是虛;正氣虛者,無症是實。」此語非臆說,乃予身親歷諸症而驗之也。患疫,飲童便愈。出痘,服六味地黃湯愈。患瘧與痢,服補中益氣湯愈。傷食,服香砂六君子湯愈。牙疼,服八味地黃湯愈。疸黃,以枯蒜煨肉食愈。結腸,多飲豆腐漿愈。瘧後不飢。以美味煮粥食而飢。然稟賦如予,乃百中一二也。

2. 陳輔廷子少腹痛一案第五十五

痢疾之痛在少腹,以其大小腸俱在少腹也。木匠陳輔廷子,孟秋少腹忽痛,一鹽商乃廩膳生,書方送人。人意其醫道必通,求方者眾。予偶見方內有附、桂、炮姜,問其症,乃云少腹痛,某以為陰寒,故發此單,予思盛暑而服大熱之藥,若少有不真,則殺人於俄頃矣。予為親視,乃痢疾將發而未出,遂用導滯湯一帖,血痢乃出,後以痢藥收功。

蓋醫道貴明理、博學、閱症,三者缺一不可。儒者固明理矣,奈少博學閱症何。又有痢疾已發而小腹痛,大腹更有未變痢之食滯而作痛者,又當以導滯湯加桔梗厚朴青皮治之。外此更有大小腸癰,並少腹冤熱諸症,皆不可用熱藥。醫道豈可輕視哉。

3. 周自西佃者痢疾一案第五十六

周自西佃者,歲卅余,瘦而健,滯下半月餘。一醫以為形瘦久痢,自當補澀,遂轉增逼迫,求治於予。診脈滑數有力,猶能徒步十里而至,雖久痢未虛,不但兜澀腸中未清之痢,胃中尚有積滯未下,仍以消導攻下,竟未繼補而愈。

4. 繆姓寒疝兼痰火一案第五十七

繆姓體素健,六脈純陽,膏粱善飲,素多痰火,年五十,得寒疝症,今已十餘載矣。偶觸微邪即發,有一年數發者,有一月數發者,發則寒熱往來,脈愈大而痰愈甚,渴飲,疝腫痛,或牽引腰痛,予每以小柴胡湯,加青皮檳榔、花粉,一帖汗出渴止而愈,今歲復發,適予他往,醫等惟清痰火,不兼解表降氣,以年老再娶,腰痛認為腎虛,加以補腎之藥,數帖後,經絡愈滯,腰疼不能展轉,予還視之,仍治以平日所用之藥,但因日久,外邪已散,少用柴胡,只取入肝,不取解表,加威靈仙一錢,豁痰散結,腰疼遂減大半,餘症俱減,然此藥不敢再服,只得以平和藥調之,兩月始愈。

愈後詰予以理,予曰:「夫易於外感者屬表虛,腰痛屬腎虛,年老屬虛,晚年再娶屬虛,久病屬虛,時發屬虛,膏粱善飲多虛,七者誰不知之?至於似虛而實實,則又不易明矣。蓋人之元氣充塞乎一身,周流無間,若有一處之結,則必有一處之不充矣。小腸膀胱太陽經,主一身之表,故外感先從此經見症,既有疝結膀胱之內,則氣自不充乎膀胱之外,故最易外感也。此雖表虛,因結而致,非真虛症也。

邪既感乎膀胱之外,則膀胱之內,疝氣愈結而痛,內外勾結不散,且久積之疝,寒變為火,兼以表熱,則中宮痰火相引愈熾,故脈愈大,痰愈多而渴飲。若不用小柴胡湯以解表,花粉以化熱痰,青皮、檳榔降氣下痰,而兼下破疝結,何能得愈乎?邪感太陽而用柴胡入肝者何?書云:『疝乃受病於肝,而見病於腎。』此腎字當作小腸膀胱經言,故取柴胡入肝透膽而治其本,則膀胱之邪,不攻自解矣。

其腰痛乃膀胱經本症,為風寒把持而然,痰襲於腰,亦致腰痛,足下腰疼,須知二症皆有,豈可補乎?古方治腰痛,以威靈仙煨豬腰食之,今屢妄補其腎,予又何復輔以豬腎哉?日久之病,而一帖頓愈大半者以此,足下其知之乎?」

5. 予大小腹氣痛一案第五十八

夫痢疾之疼,為久積黏滯大腸,氣亦為之阻滯,然正氣終伸,久積必去,剝腸而下,痛難忍也。孰知暫有之滯先在於胃,胃氣阻滯而疼,繼而下至大腸,則大腸之氣亦為阻滯而疼,即傷寒陽明症繞臍疼之義也。不可以其在少腹而誤認為陰寒之症。

予於癸卯初夏,過飢,飽食蠶豆,以致氣閉於胃,至半夜方疼,清晨連服平胃快氣藥二帖,皆嘔去,絕無宿食,繼而下至大腸,則小腹痛甚,不能展轉,高語咳嗽皆不能,下以檳榔丸二錢。然所下皆薄糞,又非傷寒陽明症繞臍疼之硬糞可比。豈予年老氣弱,雖稀糞而氣亦為之阻滯歟?數行而愈。

6. 次亡兒久瀉一案第五十九

次亡兒久瀉,不肯服藥,貧不能用參,以蓮肉去心炒脆,同炒米磨粉,白糖滾水調服,數次飽食而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