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食鑑本草》~ 重刻大宗伯董玄宰先生秘傳延壽丹方 (1)
重刻大宗伯董玄宰先生秘傳延壽丹方 (1)
1. 重刻大宗伯董玄宰先生秘傳延壽丹方
陳遜齋先生曰。延壽丹方。系云間大宗伯董玄宰先生久服方也。家先孟受業於門。余得聆先生教。蒙先生受余書法。深得運腕之秘。侍久乃獲此方。先生年至耄耋。服此丹鬚髮白而復黑。精神衰而復旺。信為卻病延年之仙品。凡人每無恆心。一服輒欲見效。經書明示以久服二字。
人不明察。咎藥無功誤矣。余解組二十餘年。家貧年老。專心軒岐之室。請益名流。勤力精進。寢餐俱忘。歷二十餘年。始悉內經之理。陰陽之道。余於壬子年七十五歲時。飢飽勞役。得病幾危。因將丹方覓藥修制。自壬子年八月朔日起。服至次年癸丑重九登雨花臺。先友人而上。
非復向年用人扶掖而且氣喘。心甚異之。始敬此丹之神效。余向鬚髮全白。今發全黑。而須黑其半。向之不能步履。今且步行如飛。凡諸親友。俱求此方。遂發自壽壽人之誠。因付梓廣傳。令天下人俱得壽長。雖藥力如是。必藥力與德行並行不悖。乃自獲萬全矣。藥品開後。
大者有效。取赤白二種。黑豆汁浸一宿。竹刀刮皮。切薄片。曬乾。又用黑豆汁浸一宿。次早柳木甑桑柴火蒸三炷香。如是九次。記明不可增減。曬乾聽用後。群藥共若干兩。首烏亦用若干兩。此藥生精益血。黑髮烏須。久服令人有子。卻病延年。
兔絲子
先淘去浮皮者。再用清水淘擠沙泥五六次。取沉者曬乾。逐粒揀去雜子。取堅實腰樣有絲者。用無灰酒浸七日。方入甑。蒸七炷香。曬乾。再另酒浸一宿。入甑蒸六炷香。曬乾。如是九次記明。曬乾磨細末一斤。此品養肌強陰。補衛氣。助筋脈。更治莖中寒。精自出。溺有餘瀝。腰膝軟痿。益體添精。悅顏色。增飲食。久服益氣力。黑鬚發。
稀薟草
五六月採葉。長流水洗淨曬乾。蜂蜜同無灰酒和勻。拌潮一宿。次早蒸三炷香。如是九次。記明。曬乾為細末一斤。此品毆肝腎風氣。四肢麻痹。骨痿膝酸。治口眼喎邪。免半身不遂。安五臟。生毛髮。唐張詠進表云。服稀薟百服。眼目清明。筋力輕健。多服鬚髮烏黑。久服長生不老。
嫩桑葉
四月採。杭州湖州家園摘者入藥。處處野桑俱生。不入藥用。取葉。長流水洗淨。曬乾。照制稀薟法九制。取細末八兩。此品能治五勞六極。羸瘦水腫。虛損。經云。蠶食生絲織經。人食生脂延年。
女貞實
冬至日鄉村園林中。摘腰子樣黑色者。走腎經。墳墓上圓粒青色者。為冬青子。不入藥。用裝布袋。剝去粗皮。酒浸一宿。蒸三炷香。曬乾為細末。八兩。此藥黑髮烏須。強筋力。安五臟。補中氣。除百病。養精神。多服補血去風。久服返老還童。
忍冬花
一名金銀花。夜合日開。有陰陽之義。四五月處處生。摘取陰乾。照稀薟草法。九制曬乾。細末四兩。此品壯骨筋。生精血。除脹。逐水健身延年。
川杜仲
厚者是。去粗皮。青鹽同薑汁拌潮。炒斷絲八兩。此藥益精氣，堅筋骨。腳中痠痛。不能踐地。色欲勞。腰背攣痛強直。久服輕身耐老。
雄牛膝
懷慶府產者佳。去根蘆淨。肉屈而不斷。粗而肥大為雄。細短硬脆。屈曲易斷為母。不用。酒拌曬乾八兩。此品治寒濕痿痹。四肢拘攣。膝痛不可忍。男子陰消。老人失溺。續絕益精。利陰益體。黑髮烏須。以上杜仲牛膝制就。且莫為末。待何首烏八十四兩。蒸過六次。不用黑豆汁拌。單用仲膝二種。同何首烏拌蒸三次。曬三次。以足九蒸之數。
懷慶生地
取釘頭鼠尾。或原梗末入水曲成大枝者有效。掐如米粒。曬乾為細末四兩。自兔絲子至生地共七十二兩。何首烏赤白共七十二兩。用四膏子。（旱蓮草熬膏一斤。金櫻子熬膏一斤。黑芝麻熬膏一斤。桑椹子熬膏一斤。）同前藥末一百四十四兩。搗數千捶為率。如膏不足。白蜂蜜增補。搗潤方足。
加減法
陰虛人加熟地黃一斤。陽虛人加附子四兩。去地黃。下元虛。加虎骨一斤。麻木人加明天麻。當歸八兩。頭暈人加玄參。明天麻各八兩。目昏人加黃甘菊花。枸杞子各四兩。肥人濕痰多者。加半夏陳皮各八兩。群藥共數一半。何首烏一半。此活法也。
神農以前。人皆壽至數千歲。嘗藥之後。漸減至百歲。數十歲以至數歲。竊謂草根樹皮。毒入臟腑。安得借七情六慾之傷。為老農解嘲哉。方吾兒病時。醫人之履滿戶外。咸云必不生。最後遜齋先生至。獨云必不死。隨立方。參附至數兩。視其方無不駭之。余亦不敢信。吾兒信而服之。
果有起色。然其間危險呼吸之際。諸醫之搖首屬舌而不顧者。先生笑曰。此生機也。其說甚快。其理甚微。究之十年。枕上之人。竟一日霍然而起。先生之力也。夫醫猶醫也。藥猶藥也。或用以死。或用以生。顧亦用之何如耳。乃先生不急病者。而急病病者。醫之為醫。藥之為藥。
遂已怕倉扁之肩矣。每讀列傳。疑太史公好為奇談。今於先生信之。然而先生蓋得道者也。年七十有八。童顏渥丹。白髭再黑。自解組以來。一回相見一回少。豈非易凡胎為仙骨者哉。
頃刻延壽丹方行世。種種炮製。盡非諸家所知。利濟之功。侔於造化。矧吾見以不起之症而能起之於床褥間。舉世之無病者而服之於閒暇之日。何不可以晚𥜥之年而幾乎神農以前之壽乎。年家弟何亮功偶筆。
客有問余曰。藥能殺人乎。余曰。藥何能殺人。殺人者醫也。客曰。有是乎。余曰。客姑聽之。余邀健身。又性不嗜藥。每藏秘方。蓄善藥以應世之多病而嗜藥者。余心快焉。內侄何大椿。次德之元方也。負奇才。抱奇病。醫言不起。眾口同聲。且為定其期日。或云三日。或云五日，或云七日，十日盡謝去。
每與次德相對。無以解其愁苦。惟陳子遜齋。診脈一過。笑談甚適。日待將令之起而行也。既而三日不死。五日不死。七日十日又不死。今步履如風。壯健過於未病時。方信遜齋先生。真有見垣之妙矣。遜齋歸隱白門。臨池之餘。留心方藥。其所得董玄宰宗伯延壽丹。自服效驗。
輒刊方示人。雖業非岐黃。深究太素之精。逾於岐黃。人每延之。無不死而復生者。因思諸醫以用藥之道相兵。雖起剪頗牧不是過也。遜齋獨為培養元氣。余竊以次德之喜為喜。以次德之感為感。夫危險之症。可以回生。則延壽之丹。可以永年無疑。余願人之急服勿失也。是又余之藏秘方。
蓄善藥之婆心。因以答客之問而為之言。年家弟方享咸題。予另著長壽譜救命針二本。凡年老體虛弱有病者。亟宜熟習。
白話文：
延壽丹方
陳遜齋先生說：這個延壽丹方，是間大宗伯董玄宰先生長期服用的方子。我的先人年輕時拜他為師。我曾經跟隨先生學習，蒙先生傳授書法，深得運腕之妙。伺候先生多日纔得到這個方子。
先生年紀很大，服了這個丹方後，白髮變黑，精神衰弱轉為旺盛。真是延年益壽的仙丹。一般人往往沒有恆心，服了一次就想要見效。但經書明確指出了「久服」兩個字。
人們不明白這一點，就埋怨藥物沒用，這就錯了。我辭官在家二十多年，家境貧窮，年紀又大，專心研究岐黃之術，請教名流，勤奮進修，廢寢忘食。經過二十多年，才全面弄通《內經》的道理和陰陽之道。
壬子年，我七十五歲，由於飢飽失常和勞累過度，得了重病，危在旦夕。於是就按照這個丹方找藥配製。從壬子年八月初一開始服用，到次年癸丑年重陽節，我登上雨花臺，走在我先人的前面。
以前要別人攙扶，而且喘得厲害，我感到非常驚異，才開始敬重這個丹方的奇效。我以前鬚髮全白，現在頭髮全黑，鬚髮一半黑。以前不能走路，現在行走如飛。
所有親朋好友，都向我索要方子。我本著傳承方子以壽命為己任的誠心，就把它刻印發布，讓天下人人都能長壽。雖然藥效如此神奇，但一定要藥力與德行並行不悖，這樣才能萬全。以下是藥品清單：
何首烏
越大越好，選用紅白兩色。用黑豆汁浸泡一晚，用竹刀刮掉皮，切成薄片，曬乾。再次用黑豆汁浸泡一晚，第二天早上用柳木甑和桑柴火蒸三柱香的時間。如此反覆九次，切記不可增減。曬乾後備用。
兔絲子
先淘去浮皮，再用清水淘洗擠出泥沙五六次，把沉下去的曬乾。逐粒揀去雜子，選取堅實、腰形的，有絲紋的。用無灰酒浸泡七天，放入甑中蒸七柱香，曬乾。再另用酒浸泡一晚，放入甑中蒸六柱香，曬乾。如此反覆九次，曬乾後磨成細末一斤。
稀薟草
在五、六月採集葉子，用長流水洗淨曬乾。用蜂蜜和無灰酒混合，拌勻後浸泡一晚。第二天早上蒸三柱香的時間，如此反覆九次，曬乾後研成細末一斤。
桑葉
在四月採集，杭州或湖州家園種植的葉子可以用來入藥。各地野生的桑葉不能入藥。選取葉子，用長流水洗淨，曬乾。按照稀薟草的製作方法反覆蒸制九次，研成細末八兩。
女貞實
冬至日到鄉村或公園裡採集，選取腰子狀的黑色果實。它走腎經。墳墓上圓形的青色果實是冬青子，不能入藥。用布袋裝好，剝掉外皮，用酒浸泡一晚，蒸三柱香，曬乾後研成細末，八兩。
忍冬花
又名金銀花，晚上合起來，白天開放，具有陰陽之義。在四、五月時到處都有，採摘後陰乾。按照稀薟草的方法反覆蒸制九次，曬乾後研成細末四兩。
杜仲
厚實的比較好，去掉外皮，用青鹽和薑汁拌勻後蒸煮，炒斷後取出絲八兩。
雄牛膝
河南懷慶府產的比較好。去掉根部，肉質有彈性不斷，粗壯肥大的為雄。細小堅硬脆，彎曲易斷的為雌，不用。用酒拌勻後曬乾八兩。
生地
選用釘頭鼠尾或者原梗末入了水後彎成大枝的比較好。掐成米粒大小，曬乾後研成細末四兩。
以上從兔絲子到生地共七十二兩，何首烏赤白兩色也各七十二兩。加入四種膏子。（旱蓮草熬膏一斤，金櫻子熬膏一斤，黑芝麻熬膏一斤，桑椹子熬膏一斤。）與前藥粉末共一百四十四兩，搗數千次成均勻的膏狀。如果膏體不足，可以加白蜂蜜。搗勻後纔算完成。
加減方法
陰虛的人加入熟地黃一斤，陽虛的人加入附子四兩，去掉地黃。下元虛的人加入虎骨一斤。麻痺的人加入明天麻、當歸各八兩。頭暈的人加入玄參、明天麻各八兩。眼睛昏花的人加入黃菊花、枸杞子各四兩。肥胖、痰多的人加入半夏、陳皮各八兩，所有藥物減半，何首烏也減半。
神農以前，人們都活到幾千歲。嚐過藥物後，逐漸減少到一百歲，幾十歲，甚至幾歲。我認為草根樹皮中含有毒性，進入臟腑後，哪裡還能借口七情六慾的傷害，來為自己找藉口呢。
我兒子生病時，醫生的鞋子把門檻都踏破了，都說肯定活不了。最後陳遜齋先生來了，獨自說一定不會死，隨即開了藥方。參附的用量達到好幾兩，看到他的方子，沒有人不感到驚駭的。我也不敢相信，但我兒子相信並服用了。
果然有些起色，但在病情危急的時候，許多醫生搖頭嘆息，不聞不問。先生笑著說：這是生機的表現。他的話說得很快，他的道理很深奧。過了十年，枕邊的人竟突然活了過來，這都是先生的功勞。
醫生還是醫生，藥物還是藥物。或用以致死，或用以求生，關鍵在於如何使用。先生不急救病人，而急救病人之病，醫之為醫，藥之為藥，已經超越了扁鵲的水平。
每讀《史記 列傳》，懷疑太史公喜歡編造奇談。現在我從先生身上才相信了。不過先生是得道之人，年紀七十有八，卻童顏紅潤，白鬍子再次變黑。從他辭官後，我們每次見面都比上一次顯得年輕，難道不是把凡胎換成了仙骨嗎。
現在這個延壽丹方已經傳播開來，各種炮製方法，都不是其他醫家所知道的。它的功用能媲美造化之功。況且我親眼見到一個已經不起病的人，在牀上被治好了。健康的人在閒暇時服用，難道不能延長壽命，接近神農以前的壽數嗎。
後記
有客人問我：藥能殺人嗎？我說：藥怎麼能殺人，殺人者是醫生。客人說：真的嗎？我說：客人先聽我說。我追求健康，又性情不愛吃藥。經常藏著祕方，儲備良藥以應付那些身體不好又愛吃藥的人。我的侄子何大椿，是奇特的良方。天生奇才，偏偏得了奇病。醫生說他活不了，大家都這麼說，連他去世的日子都定好了，有的說三天，有的說五天，有的說七天到十天，大家就都走了。
我每次和他見面，都無計可施，解救他的痛苦。只有陳子遜齋，診過脈後，笑談得很開心。每天希望他能夠起牀行走。結果三天不死，五天不死，七天十天還是不死。現在行走如風，比生病前還健康。我們才相信遜齋先生，真正有妙手回春之術。
遜齋先生歸隱白門，除了作畫之外，還研究方藥。他得到董玄宰宗伯的延壽丹，自己服用後很有效，就刊印方子告訴別人。雖然他不是醫生的出身，但對《太素經》的研究很深入，超過了醫生。人們經常請他出診，沒有人不死而復生的。
我想到那些醫生只顧著用藥的方法互相競爭，縱然能夠起死回生也不過分。遜齋先生獨自培養人的元氣。我竊以為侄子的喜悅值得喜悅，他的感動值得感動。連危險的疾病都可以轉危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