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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皇漢醫學》~ 別論 (170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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別論 (170)

1. 土瓜根之醫治效用

《本草綱目》曰

王瓜(《釋名》土瓜)根

【氣味】苦寒,無毒。

【主治】消渴內痹,瘀血月閉,寒熱酸疼,益氣,愈聾。(《本經》)

療諸邪氣,熱結鼠痿,散癰腫留血,婦人帶下不通,下乳汁,止小便不禁,逐四肢骨節中水。(《別錄》)

天行熱疾,酒黃病,壯熱,心煩悶,熱勞。排膿,消撲損瘀血,落胎。(大明)

利大小便,治面黑面瘡。(時珍)

《本草備要》曰:「王瓜(即土瓜根),苦寒。瀉熱,利水。治天行熱疾,黃疸,消渴,便數帶下,月閉瘀血。利大小腸,排膿消腫,下乳(通乳,藥多用之,單服亦可),落胎。」

白話文:

《本草備要》中記載:「王瓜(就是土瓜的根),具有苦寒的特性。它能瀉火,利尿。可用於治療季節性流行的熱性疾病、黃疸、糖尿病、大便次數多、白帶下及月經閉塞伴有淤血。它還能通利大腸和小腸,排出膿液,消腫,下乳(中藥中經常使用它來通乳,單獨服用也可以),墮胎。」

列觀上說,則本藥為驅瘀血的利尿藥,兼有消炎排膿作用矣。

2. 抵當湯之注釋

太陽病六七日,表證仍在,脈微而沉,反不結胸,其人發狂者,以熱在下焦,小腹當硬滿,小便自利者,下血乃愈。所以然者,以太陽隨經,瘀熱在裡故也,抵當湯主之。(《傷寒論》)

白話文:

太陽病到了六、七天,表證仍然存在,脈搏微弱而沉細,反而沒有胸悶,這樣的人會發狂,是因為熱氣在下焦,小腹應該堅硬、飽滿,小便自己通暢,之後下血就能痊癒。之所以這樣,是因為太陽病的熱邪順著經絡鬱積,停滯在身體裡面造成的,抵當湯是治療此病的主方。(《傷寒論》)

【註】

劉棟曰:「『所以然者』以下十五字,為後人之注文,誤入本文也。」

山田正珍曰:「此辨太陽病有蓄血者,比桃核承氣湯證則更重也。彼則小腹急結,此則小腹硬滿;彼則如狂,此則發狂;彼則在於汗後,此則因於下後,自有差別也。且桃核承氣湯證,其血自下,故其為瘀血病也,不俟辨矣;此則血不下,故因小便之利不利,以斷其為是否瘀血也。

白話文:

山田正珍說:「這個辨別太陽病有蓄血的證候,比桃核承氣湯證的證候還要嚴重。桃核承氣湯證是小腹急結,而這個證候是小腹硬滿;桃核承氣湯證是患者像發狂一樣,而這個證候是患者發狂;桃核承氣湯證是在出汗之後出現的,而這個證候是因下利之後出現的,自有區別。並且桃核承氣湯證,它的血從大便中排出,所以它的瘀血病證不需辨別;這個證候的血不從大便中排出,所以要根據小便的利不利來判斷它是不是瘀血證。」

桃核承氣主治傷寒病中,熱邪結於下焦,其血因之不行而滯為瘀者;抵當湯丸主治素有瘀血而邪熱乘之者,故陽明篇曰:『其人喜忘者,本有久瘀血,宜抵當湯。』其別如是,下焦本有積血之人,適病傷寒,熱乘瘀血、穢氣上而乘心,使人發狂也。

白話文:

桃核承氣湯主要用於治療傷寒病期間,熱邪壅結在身體下部,導致血液無法運行而瘀滯的情況。而抵當湯丸主要用於治療原本就有瘀血,後來邪熱侵襲的情況。因此,《陽明篇》中說:「那些容易健忘的人,本來就有瘀血很長時間了,適合服用抵當湯。」兩者的區別在於,下焦本來就有瘀血的人,恰好又患了傷寒病,熱邪乘虛而入,瘀血和病邪共同上犯心臟,導致患者發狂。

按劉向新序云:『楚惠王因食寒葅而得蛭,遂吞之,有腹疾不能食,令尹入,問曰:“王安得此疾?”王曰:“我食寒葅得蛭,念譴之,不行其罪乎?是法廢威不立也;譴而行其誅乎?則庖宰食鹽,法皆當死,心又不忍也,故吾恐見蛭,因遂吞之。”令尹避席再拜而賀曰:“臣聞天道無親,惟德是輔。

白話文:

根據劉向在《新序》中的記載:楚惠王因吃了生的菱角而得了腹疾,不能吃東西。令尹進入宮中,問道:“大王怎麼得到這種疾病的?”大王說:“我吃了生的菱角得了腹疾,考慮到譴責廚師,不執行他的罪行嗎?這是法廢威不立;譴責又執行他的處罰嗎?那麼廚師吃鹽,法律都應該判處死刑,內心又不忍心,所以我很怕看見蛭,因此就吞了下去。”令尹離開座位,再拜而祝賀說:“我聽說上天的道是公平的,只有德行才能輔助。

君有仁德,天所奉也,雖病不傷。”是夕,惠王自後出蛭,故其久病心腹之疾皆愈。』王充《論衡‧福虛篇》云:『蛭性食血,惠王心腹之積,殆積血也。故食血之蟲死,而積血之病亦愈矣。由此觀之,雖男子亦有積血之疾,自古已然,第婦人最多,不及言耳。』此章大意:『太陽病六七日,下之後,仍有頭痛、發熱、惡寒等證,脈沉而微者,當變為結胸。』如大陷胸湯條之脈沉而緊也。

白話文:

一位仁慈的君主,是上天所尊奉的,即使生病也不會受到傷害。”那天晚上,惠王親自從肛門排出螞蟥,因此他長期的胸腹疾病都痊癒了。’王充在《論衡‧福虛篇》中說:‘螞蟥以血為食,惠王胸腹的沉積,可能是積血。因此,吃血的動物死去,積血的疾病也就痊癒了。由此可見,男性的確會得積血的疾病,自古以來就已經存在,只是婦女最多,但沒有被提及而已。’本章的要點:‘太陽病到了六七天,服用瀉藥之後,仍然有頭痛、發熱、畏寒等症狀,脈象細弱的,應當轉變成胸膜腔積液。’如大陷胸湯的辨證條款所述的脈象細弱而緊繃。

夫結胸之脈多沉,今反不結胸,其人發狂者,此為熱乘蓄血也。試看小腹雖硬滿,小便則快利如常,是以決其為蓄血而宜下之也。何以知其已經攻下耶?以『仍在』二字,及『反不結胸』四字知之,且下篇云:『病發於陽,而反下之,熱入,因作結胸是也。』再按結胸,必為下後之病也。

白話文:

造成胸部結塊的脈象通常都很沉伏,可是現在胸部反而不結塊,這樣的人突然發狂,這是因為熱氣積聚在體內的瘀血中所致。看看病人的小腹雖然硬硬的、滿滿的,但是小便卻快速通暢如常,因此可以確定這是瘀血引起的,應該使用瀉下的方法治療。怎麼知道已經攻下去了呢?從「仍在」兩個字和「反而不結胸」四個字可以知道。而且下文說:「疾病發生在陽,反而使用瀉下的方法治療,熱氣侵入,因此造成胸部結塊。」再根據推敲,胸部結塊,一定是在攻瀉之後的疾病。

傷寒下法雖有種種,然皆宜俟其表解後下之。今此條表證仍在,而用下法者,何也?因其脈已變為沉微也。若猶浮大者,未可下之也。下條曰:『太陽病,身黃,脈沉結。』亦以其脈,假在於表,而實則決其已解也。」

白話文:

雖然攻下法有很多種,但都應該等到病人表證解除後再用。現在的病人,表證仍然存在,卻要用攻下法,這是為什麼呢?因為病人的脈象已經變成沉微了。如果是浮大的脈象,就不能攻下。下一條說:「太陽病,身黃,脈沉結。」也是以脈象為依據。脈象,表面上來看,屬於表證,但實際上已經決定表證已經解除。

求真按:「患太陽病,經過六七日,下之,而後尚有頭痛、發熱、惡寒等證,若加脈微而沉者,因誤下,表熱內陷於下腹部,與已存之瘀血相合,而成少腹硬滿,其餘波波及於上部而使發狂。

白話文:

求真按:患者得太陽病,經過六、七天,(醫生)給他服用了瀉下的藥,但是以後還頭痛、發熱、惡寒等症狀,如果加上脈搏微弱而沉靜的,是由於誤用瀉藥,表面的熱邪內陷到下腹部,與原有的瘀血相結合,而使小腹部堅硬,並且脹滿,其餘的熱邪波及於上部而發生狂亂。

其熱專迫於血,不與水結,故在上不成結胸,在下無小便不利,且表證雖如仍在,但止有其痕跡,餘皆陷入內部,與瘀血相合,使成諸證者,故用本方下其瘀血,則熱亦隨而泄,前證悉愈也。」

白話文:

這種熱證專門侵犯血液,不與水分結合,所以在上部不會形成胸悶,在下部也沒有小便不利的症狀。而且,雖然表證的症狀仍然存在,但只是留下了痕跡,其餘的症狀都已經深入到體內,與瘀血結合在一起,形成了各種症狀。因此,使用本方來去除瘀血,那麼熱證也會隨之而消失,前面的症狀都會痊癒。

太陽病身黃,脈沉結,少腹硬,小便不利者,為無血也。而小便自利,其人如狂者,血證諦也,抵當湯主之。(《傷寒論》)

白話文:

太陽病患病後全身變黃,脈搏沉伏結澀,小腹堅硬脹滿,小便不通暢的證候,這是由於體內無血所引起的。但是如果小便通暢,病人就像發狂一樣,這就確切是血證,應使用抵當湯來治療。

【註】

成無己氏曰:「身黃脈沉結,小便不利者,胃熱發黃也,宜與茵陳蒿湯。身黃脈沉結,小腹硬,小便自利,其人如狂者,非胃中有瘀熱,為熱結下焦而蓄血也,與抵當湯以下其蓄血。」

白話文:

成無己說:「身體發黃,脈象沉結,小便不利,是胃熱引起的黃疸,宜用茵陳蒿湯治療。身體發黃,脈象沉結,小腹硬,小便反倒暢通,病人象發狂一樣,這不是胃中鬱熱引起的,而是由於熱結在下焦而蓄積了血液,用抵當湯來讓血液向下流,以治療蓄積的血液。」

錢潢氏曰:「此由小便之利不利,以別是否為血證。身黃者,遍身俱黃也。」

求真按:「本條是述血性黃疸之證治也。」

陽明證,其人喜忘者,必有蓄血。所以然者,本有久瘀血,故令喜忘,屎雖硬,大便反易,其色必黑,宜抵當湯下之。(《傷寒論》)

白話文:

  1. 陽明證的病人,經常出現健忘的現象,這通常說明體內有積血。

  2. 積血形成的原因在於,患者體內原本就有舊瘀血,從而導致健忘。

  3. 儘管患者大便硬結,但排便反而容易,而且大便的顏色往往是黑色的。

  4. 遇到這種情況,應該使用抵當湯來進行治療。

【註】

成無己曰:「《內經》(《素問.調經論》)曰:『血并於下,則亂而喜忘。』此本下有久瘀血,所以喜忘也。」

白話文:

成無己說:「《內經》(《素問.調經論》)中說:『血滯留在下面,就會混亂而容易健忘。』這是因為原本血液就有瘀久阻滯的緣故,所以才會健忘。」

程應旄曰:「血蓄於下,則心竅易塞,而智識昏,故應酬問答,必失常也。病屬陽明,故屎硬。血與糞並,故易黑。」

白話文:

程應旄說:「血液積聚在下部,則心竅容易閉塞,而智識昏沉,所以應對問答,必定出現異常。疾病屬於陽明經,所以大便堅硬。血液與糞便混合在一起,所以容易變黑。」

《傷寒準繩》曰:「按邪熱燥結,色未嘗黑,但瘀血則溏而黑黏如漆,若燥結則硬,黑晦如煤,此為明辨。」

山田正珍曰:「喜忘者,謂數忘也。…此是陽明證,論下焦有蓄血也。凡論中稱少陰證、陽明證者,皆於章中言之,其為起首者,特此一條耳。『陽明』二字以其久不大便言,言病人久不大便,喜忘前言往事者,下焦久有瘀血也,抵當湯下之則愈矣。」

白話文:

山田正珍說:「喜忘,就是常常忘記。…這是陽明證,我認為下焦有積血。凡是中醫理論中提到的少陰證、陽明證,都是在文章中解釋的,只有這一條是開頭就提到的。『陽明』二字根據病人很久沒有大便來解釋,就是說病人很久沒有大便,喜歡忘記以前的事情,下焦已經積血很久了,用抵當湯治療就可以好了。」

病人無表裡證,發熱七八日,雖脈浮數者,可下之。假令已下,脈數不解,合熱則消穀善饑,至六七日不大便者,有瘀血也,宜抵當湯。(《傷寒論》)

白話文:

如果病人沒有表裡證,但已經發燒七、八天,即使脈象浮數,也可以考慮用瀉法治療。但假設已經用下法治療了,脈數仍然沒有緩解,同時伴有發熱、消穀善饑的症狀,到了六、七天還沒大便的,就表示有瘀血,應該使用抵當湯來治療。(《傷寒論》)

【註】

病人無表證及半表半裡證七八日,繼續發熱者,明為裡證也。故雖有浮數脈,亦可以適方下之。假令雖已下之,惟浮脈去,而數脈不解者,此為熱合瘀血,必發多嗜證。至六七日不大便者,明為有瘀血,宜用本方下之也。

白話文:

如果病人沒有表證和半表半裡證,但發熱已經持續了七到八天,那麼這種情況就是裡證。因此,即使病人有浮數脈,也可以使用適當的藥方來治療。如果病人已經服用過治療裡證的藥方,但浮脈消失了,但數脈還沒有消失,那麼這種情況就是熱證和瘀血結合在一起,病人必然會出現多嗜的症狀。如果病人發熱到六七天還沒有大便,那麼很明顯病人體內有瘀血,應該使用本方來治療。

婦人經水不利下者,抵當湯主之。(《金匱要略》)

【註】

雖無特解之必要,然此經水不利,對於下瘀血湯土瓜根散之經水不利而言,是示其障礙更高度也。

白話文:

雖然沒有特別解釋的必要,但《黃帝內經》中的「水不利」一詞,相對於「下瘀血湯」和「土瓜根散」所說的「經水不利」,可見它的障礙更嚴重。

抵當湯方

水蛭虻蟲桃仁各1.6克,大黃4.8克。

白話文:

水蛭、虻蟲、桃仁各 3.2 公克,大黃 9.6 公克。

上為細末,以水一合,煎五勺,頓服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