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醫權初編》~ 卷下 (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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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下 (2)

1. 周開周妻疫症一案第五

《溫疫論》有屢下用大黃至十二兩者,予於周開周妻驗之。其人年十九,未生育,體健,兼之胃有宿積,下後半日,舌復乾燥,又以承氣湯下之。一醫委之而去,余因年少,體健,舌乾,故放膽屢下之。共計用生熟大黃五六兩,芒硝將一兩,佐以花粉、芩、連、膏、母、蔞仁、枳、樸、青、檳等甚夥,熱猶不退復發痧,又發頤,猶出厚膿,收口甚速而愈,其脈不復記矣。

2. 繆豐城瘧轉感寒一案第六

表侄繆豐城,夏月瘧轉感寒,服他醫藥數帖,不效。余診六脈皆弱,舌黃燥胎,中一線已黑,猶寒熱往來,時有譫語,胃脘不硬不疼,余以舌胎為憑,且年少,體鍵,未娶,舍脈從症,以大柴胡湯下之。所下薄糞二次,蛔數條而已,症猶不退。因脈下後仍小,不合白虎湯,以小柴胡湯加犀、連等,瘧漸轉輕。

但瘧來時,舌猶乾燥,共食西瓜五六十枚,凡服涼藥與西瓜,則汗出,先自額鼻微汗,每日汗漸下出一次,十餘天,方汗至足而愈。此症想因誤服麻桂,以致津液乾枯,症變陽明,而少陽瘧邪終不出也。病愈後,診脈如前,方知乃先天弱脈也。

3. 曹僧患疫得歇止脈一案第七

曹僧五十餘歲,患疫,診得歇止脈,然非死症,予細思背後有一大瘤,氣血為此阻滯之故,用藥得痊。今已十餘年,其僧尚在也。

4. 堂兄與謙疫後變痢不治一案第八

與謙堂兄時疫將十日,人事清明,脈弱無神,忽滯下如紅膿,腥臭不堪,是知臟腑已壞也,數日而卒。

5. 朱笠葊感寒一案第九

朱笠葊感寒,屢用發表清裡藥不愈,脈乍大乍小,數而無力,譫語,舌黃燥,遺尿,大便秘,欲飲滾熱茶。時予初習醫,因脈虛熱飲,不敢再進寒涼消伐之劑,遠延兩名醫,一與以連理湯,一與以六君子湯,愈劇。後不服藥,止頻飲松蘿熱茶,數日後漸覺清明,自主以承氣湯,下膠糞一遍,遂漸愈。

是知脈虛者,屢用發表,中氣虛也。思熱飲者,滯化為痰,中氣弱,不能利痰,故借湯之暖以運蕩之也。遺尿者,心移熱於小腸也。標雖虛而本卻實,故現舌胎干黃,仍歸攻下而愈也。

6. 潘國彩疫症一案第十

潘國彩時疫,脈實大舌青紫,時呃逆,思飲滾熱茶,素善飲,目珠忽微黃,予用發表清裡藥,有汗不解,蓋七日自汗症也。彼欲急效,延遠來一醫視之。彼認為雜症發黃,遂用薑、桂、耆、朮、茵陳、半夏黃連等,且勸頻進飲食,以致譫妄拈鬚,舌強不語,延朱笠葊、江有聲皆未至,復延予視。

撬開齒縫,水始得下,數日前,舌有微胎擦去,故視舌雖干而無胎,又曾胃口飽悶,以滾痰丸下過,因舌乾無胎,又曾下過,不敢用承氣湯,惟以石膏滑石頻煎與之,以冀自汗。次日頭汗至頸而還,仍與前藥。又次日汗方出透,則所延之醫皆至矣。里症尚未解,議與半夏瀉心湯,去參、棗加熟軍,微下一遍,改用清涼藥數帖而愈。

因未大下,後廿餘日不大便,服潤藥與蜜導皆不效,復飲熟軍、元明粉而愈。是知朱笠葊之下症定於舌,潘國彩之下症定於脈耳。噫,微矣哉!余思此二實症皆喜熱飲者,因胃家原有痞結故也。得熱則開,得冷則愈結,故如是耳。五瀉心湯,皆乾薑合芩、連,其意可見。朱笠葊胃有舊疾,潘國彩呃逆不休,皆痞結症也。

笠葊痰滯俱有,故舌黃燥,國彩素無積聚,止有痰飲礙其升降。書云:「中多痰飲,則舌胎微。」以痰飲微胎,先曾擦去,故舌雖干而無胎。至於舌色青紫,想因氣結不行,以致血亦凝滯歟?

7. 秀峰僧疫症一案第十一

秀峰僧染疫,舌厚黃胎,不譫語,胸膈痞滿,脈弱。予舍脈從症,用承氣湯下之而愈。須知此脈,非先天弱脈,即為痞滿所伏。且知舌厚黃胎,亦有不譫語者。

8. 王東晹疫症一案第十二

族兄東晹,善飲體健,染疫脈弱,胸膈痞滿,舌黃潤。予舍脈從症,用小承氣湯屢下之。共用生熟大黃約二兩餘,石膏一斤,枳、樸數兩,雪水數缽,至八日忽發戰,思冷飲。家人惟執以熱茶催汗,故頭汗而止。然漸愈後食復,亦八日發戰得頭汗而解,外涼而內熱不除,復以大承氣下宿垢甚多而愈,忽熱傳肺,咳嗽不止,用麥冬一味愈。予聞江有聲言:「八日自汗,症多不穩。

」仲景云:「頭汗劑頸而還當發疽。」由此症觀之,則二言皆不足信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