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醫醫病書》~ 四十六、柴胡醫勞病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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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十六、柴胡醫勞病論

1. 四十六、柴胡醫勞病論

柴胡非醫癆損藥也。宋元以來,多有以柴胡退癆損之午後身熱。《本經》稱其主心腹脹、胃中結氣、飲食積聚、寒熱邪氣,並無治虛損之明文。汪訒庵《本草備要》中則稱其治虛勞肌熱,並引李時珍之言曰:勞有五,若勞在肝、膽、心、心包,有熱,則柴胡乃手足厥陰、少陽必用之藥;勞在脾胃,有熱,或陽氣下陷,則柴胡為升清退熱必用之藥;惟勞在肺、腎者,不可用耳,寇氏一概擯斥,殊非通論。按李時珍一生學問,博而不精,汪氏為其所惑,反怪寇氏之不通。

白話文:

柴胡並不是治療肺癆的藥物。自宋元朝以來,許多人用柴胡來退治肺癆的下午發熱症狀。但《本經》記載柴胡的主要作用是緩解腹脹、胃氣積結、飲食積滯、寒熱邪氣,並未明確記載有治療虛損的作用。汪訒庵的《本草備要》中提到柴胡可以治療虛勞引起的肌肉熱,並引用李時珍的話說:虛勞有五種類型,如果虛勞在肝、膽、心、心包經,有發熱,那麼柴胡就是手足厥陰、少陽經必用的藥物;如果虛勞在脾胃,有發熱或陽氣下降,那麼柴胡是升清退熱的必用藥物;只有虛勞在肺、腎的,不能使用柴胡。寇氏一概否定柴胡在治療虛勞中的作用,這並不是通論。李時珍學識廣博但不精通,汪氏受他迷惑,反而責怪寇氏不明通。

嗚呼冤哉!蓋汪氏只於紙篇上用工夫,並未將自己之心識對著病人之病機上用工夫。井蛙之見,簡陋之書,讀之愈多,貽害愈甚。按柴胡之妙,其芳香之氣,從土中上透雲霄,凡外感陷症,非此不可。濕、燥、寒三者陰邪,用處最多;風、火、暑三者陽邪,即斷不可用。惟伏暑系陷伏之症,藉以升提,俾邪從中土之下,上升外出。

白話文:

唉呀,真是冤枉啊!汪某人只在紙上文章上花功夫,並沒有將自己的心神用在診治病人的病理上。像井底之蛙的見識,淺薄的書讀得越多,害處就越大。探討柴胡的妙用,它的香氣從泥土中向上透到雲霄,只要是外感濕陷之證,非用柴胡不可。濕、燥、寒這三種陰邪,使用柴胡的機會最多;風、火、暑這三種陽邪,則絕對不可使用。只有伏暑是濕陷的病證,藉用柴胡以升提,讓邪氣從中焦下部,上升外出。

若勞損斷不可用者也。按經謂陽虛生外寒,陰虛生內熱。其熱也,由於陰虛,尚可再用升提,使下竭上厥哉?或曰:古人以柴胡治勞熱,倘不見效,必不敢筆之於書,子何以不敢從其說哉?曰:是有若大分別,從古糊塗,至今而莫之辨也。《中庸》曰:明辨之,而後可以篤行之。

白話文:

如果因為過度勞累而斷了,那麼絕對不能使用升提的方法。根據經文所說,陽虛才會產生外寒,陰虛才會產生內熱。如果內熱是因為陰虛造成的,那麼怎麼還能繼續使用升提的方法,讓下部的陰液耗竭而上部的陽氣亢盛呢?有人說:古人用柴胡來治療勞倦發熱,如果沒有效果,他們肯定不會把它寫在書上,你為什麼不敢認同他們的說法呢?我說:這有很大的區別,古人糊塗,直到現在也沒有人把這個區別說清楚。《中庸》說:要明辨是非,然後才能篤定地去做。

蓋陰虛者,午後身熱,至子、醜而自退,人所共知;陰邪與陷下之邪亦午後身熱,至子、醜而解,余《溫病條辨》中謂陰邪自旺於陰分,則人皆不知也。其幾微之辨,在退燒之際,勞病多無汗而熱自退,陰邪、陷症退熱時,必微微汗出也。前人所治之勞熱,非真勞也,乃陰邪與陷症也。

白話文:

一般來說,陰虛的人會在下午發熱,到了晚上十一點到凌晨一點左右自動退燒,這是眾所周知的。但是,陰邪和陷下的邪氣也會在下午發熱,到了晚上十一點到凌晨一點左右解除,我曾在《溫病條辨》中提到,陰邪在陰分最旺盛,但這點很多人不知道。想要細微分辨,在退燒的時候,勞累導致的發熱通常不會出汗而自動退燒,而陰邪和陷症退熱時,必定會微微出汗。過去的人治療的勞熱,其實並不是真正的勞累引起的,而是陰邪和陷症引起的。

以其外形午後發熱與勞病相似,混而同之,真以為柴胡退勞損熱矣,誤人不淺。若真陰虛之暮熱而用柴胡,不死不止。

白話文:

因為柴胡的外形與下午發熱的勞損病症相似,常常被混淆,誤以為柴胡可以解除勞損發熱,這是大錯特錯的。如果誤用柴胡來治療陰虛導致的傍晚發熱,那後果將不堪設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