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醫醫病書》~ 四十八、產後恣用歸芎論

1. 四十八、產後恣用歸芎論

產後之血，大概有三：有瘀滯而痛者，有絡虛而痛者，有不寒不熱，不虛不實，不必用藥者。此中惟瘀血作痛、兒枕痛者，可用歸芎。有瘀血上攻，歸芎且不作用，必用回生丹，取其內有食血之蟲，飛走有情，加醋製大黃，急破其瘀，緩則有性命之憂。

白話文：

產後血崩，通常有以下三種情況：

• 血瘀而疼痛的
• 脈絡虛弱而疼痛的
• 不寒不熱、虛實兼併，無須用藥的

在這三種情況中，只有血瘀疼痛和子宮疼痛的，可以用當歸和川芎治療。如果有血瘀上沖，當歸和川芎也無效，必須使用回生丹，因為其中含有食血的蟲，能飛能動，再加入醋製大黃，快速破瘀，否則有生命危險。

若血絡虛而痛者，不但不可攻，且要急補絡脈，如桂圓、人參之類，尚可攻哉？至於無病而妄用歸、芎，竄其血中之陽氣，不至於鬱冒不止也，豈非天下本無事，庸人自擾之乎！何今人一概用生化湯，成產後印板方法，是何理解？民命其何堪哉？即胎前保胎亦不可純任歸、芎。近日藥肆中有保胎無憂散，一以歸、芎為主。

白話文：

如果因為氣血虛弱而疼痛，不但不能用攻補的方法，還必須急著補氣血脈絡，像桂圓、人參之類的藥材，這樣還能用攻補嗎？至於沒有疾病卻亂用當歸、川芎，它們會影響氣血中的陽氣，導致氣血鬱積而不通，這不正是「天下本無事，庸人自擾之」的寫照嗎！為什麼現在的人一律使用生化湯，變成生產後套用公式的方法，這是什麼邏輯？老百姓的性命能承受得住嗎？即使在懷孕前保胎也不可以完全依賴當歸、川芎。最近藥店裡有一種叫做「保胎無憂散」的藥，也是以當歸、川芎為主要成分。

血寒者不成胎，或微寒而氣滯血凝者，固屬相宜；若血熱而氣滑利者，易成易墮，以翕攝陰氣、峻補任脈為要，豈非見歸、芎如讎寇乎！今人不問虛實寒熱，一概施之，不識何故。大抵為當歸生血之謬論所誤耳。即有可用歸芎之症，而又畏其竄陽，不如用香附、砂仁之為妙。

白話文：

如果有血寒的問題，導致無法懷孕，或者血氣偏寒導致氣血凝滯，這時候使用當歸和川芎是合適的。但如果血熱氣滑利，懷孕容易流產，需要收斂陰氣、強補任脈，而不是使用當歸和川芎。

現在的人不分虛實寒熱，都使用當歸和川芎，不知道為什麼。這可能是因為被當歸補血的錯誤理論誤導了。就算有適合使用當歸和川芎的症狀，但又擔心它們會過於刺激陽氣，還不如使用香附和砂仁更安全有效。

蓋歸、芎止能活血通滯，不能保胎；香、砂芳香，既能通下焦之滯，又能開胃健食以養胎元，其辛竄之氣較柔于歸、芎遠矣。香附一節一膜，深藏根底；縮砂蔤一房一膜，深藏葉底。二者均有胎包深藏之象，故亦能保胎也。再婦科胎前產後專究八脈，時人均不知之。蓋八脈為生化之源也。

白話文：

當歸和川芎只能活血化瘀，不能保胎；砂仁和香附氣味芳香，既能宣通下焦氣滯，又能健胃助消化，以此來養護胎兒的根源，它們辛熱發散的藥性比當歸和川芎溫和得多。香附的每個節點包裹一層膜，深深埋藏在根部；縮砂的每個果房包裹一層膜，深深埋藏在葉片下面。這兩種藥物都具有胎囊深藏的象徵，因此也能夠保胎。此外，婦科在懷孕生產前後專門研究八脈，當代人大多不知道。因為八脈是生化之源。

余詳《溫病條辨·解產難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