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穎甫

《經方實驗錄》~ 第一集中卷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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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集中卷 (1)

1. 第三六案,桂枝二麻黃一湯證(其一,穎師醫案)

王(右,六月二十二日),寒熱往來,一日兩度發,仲景所謂宜桂枝二麻黃一湯之證也。前醫用小柴胡,原自不謬,但差一間耳!

白話文:

冬至(六月二十二日)那天,患者出現畏寒發熱交替發生的現象,一天中會發作兩次,這符合仲景所說的適合使用「桂枝湯」和「麻黃湯」的證狀。前一位醫生使用「小柴胡湯」治療,原本也是不錯的,只是差了那麼一點。

桂枝(五錢),白芍(四錢),生草(三錢),生麻黃(二錢),光杏仁(五錢),生薑(三片),紅棗(五枚)

白話文:

川桂枝(25克),白芍(20克),生草烏(15克),生麻黃(10克),光杏仁(25克),生薑(3片),紅棗(5枚)

佐景按,病者服此,蓋被自臥,須臾發熱,遍身漐漐汗出,其病愈矣。又服藥時,最好在寒熱發作前約一二小時許,其效為著。依仲聖法,凡發熱惡寒自一日再發(指發熱二次,非謂合發熱惡寒為二次)。以至十數度發,皆為太陽病。若一日一發,以至三數日一發,皆為少陽病。少陽病多先寒而後熱,太陽如瘧證卻有先熱而後寒者,觀大論稱少陽曰寒熱往來,稱太陽如瘧曰發熱惡寒,熱多寒少,不無微意於其間歟。以言治法,少陽病宜柴胡劑,太陽病宜麻桂劑,證之實驗,歷歷不爽。若反其道以行之,以柴胡劑治寒熱日數度發之太陽如瘧,每每不效;以麻桂劑治寒熱一作之少陽病,雖偶或得效,究未能恰中規矩。蓋少陽病之病所偏於淋巴,太陽病之病所偏於汗腺,表裡互異,此方劑之所由分也。

白話文:

佐景按,病人服用這種藥後,應蓋被睡覺,不久就會發熱,全身大汗淋漓,病情也就好了。此外,服用這種藥時,最好在寒熱發作前約一、兩個小時服用,效果更明顯。根據《仲聖法》,凡是發燒惡寒,從一天發作一次(指發燒兩次,不是說發熱惡寒一起發作算兩次),甚至到十幾次發作的,都屬於太陽病。如果一天發作一次,到三、四天發作一次的,都屬於少陽病。少陽病大多是先寒後熱,太陽病如瘧疾一樣,卻有先熱後寒的,看《大論》中稱少陽病為「寒熱往來」,稱太陽病如瘧疾為「發熱惡寒」,熱多寒少,其中不無深意。從治法上說,少陽病宜服用柴胡劑,太陽病宜服用麻桂劑,經過臨牀實踐驗證,屢試不爽。如果反其道而行,用柴胡劑治療寒熱日數度發的太陽病如瘧,往往無效;用麻桂劑治療寒熱一作的少陽病,雖然偶爾有效,但畢竟不能恰中規矩。因為少陽病的病因偏於淋巴,太陽病的病因偏於汗腺,表裡不同,這就是藥方劑不同需要分開使用的道理。

方極云:「桂枝二麻黃一湯治桂枝證多,麻黃證少;桂枝麻黃各半湯治桂枝湯麻黃湯二方證相半者。」此言似是而非,將令人有無從衡量之苦。余則憑證用方,凡發熱惡寒同時皆作,有汗者用桂枝湯,無汗者用麻黃湯;發熱惡寒次第間作,自再發以至十數度發者,擇用桂二麻一等三方,層次釐然,絕無混淆。苦欲求其詳細病理藥理,且可言之有據,不受科學醫之攻駁者,恕我未暇,抑未能也!

白話文:

方極說:「桂枝二麻黃一湯治療桂枝證的病狀多,麻黃證的病狀少;桂枝麻黃各半湯治療桂枝湯麻黃湯兩種證的病狀各佔一半。」這種說法似是而非,會讓人無從衡量。我則是根據證狀用藥方,凡是發熱畏寒同時出現,有汗的用桂枝湯,沒有汗的用麻黃湯;發熱畏寒交替出現,從再次發作到發作十幾次以上的,選擇使用桂二麻一等的各種藥方,層次分明,絕不混淆。想要探討詳細的病理藥理,並且能夠言之有據,不受科學醫學的攻擊駁斥,恕我沒有時間,或者說我不能。

曹穎甫曰,少陽病之所以異於太陽者,以其有間也。若日再發或二三度發,則為無間矣。太陽所以異於陽明者,以其有寒也;若但熱不寒,直謂之陽明可矣,惡得謂之太陽病乎?固知有寒有熱,一日之中循環不已者為太陽病;寒熱日發,有間隙如無病之人者為少陽病,此麻桂二湯合用與柴胡湯獨用之別也。病理既明,隨證用藥可矣。時醫妄言科學,乃與五行八卦糾纏不清者同類而共笑之乎!

白話文:

曹穎甫說,少陽病之所以與太陽病不同,是因為它有間歇期。如果病情在一天之內反覆發作兩次或三次,那就沒有間歇期了。太陽病之所以與陽明病不同,是因為它有寒症;如果只有熱症沒有寒症,那就直接稱之為陽明病,怎麼能稱之為太陽病呢?所以要知道有寒有熱,一天之內反覆循環發作的是太陽病;寒熱每天發作,有間歇期就像沒有生病的人一樣的是少陽病,這就是麻桂二湯與柴胡湯單獨使用的區別。病理已經很清楚了,應根據證狀用藥就可以了。當代的醫生胡亂談論科學,和那些與五行八卦糾纏不清的人同類,只能讓人笑話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