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新訂痘疹濟世真詮》~ 二集 (6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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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集 (6)

1. 空殼論

此為氣滯於毒,而血不附氣,實因氣衰血弱不能化毒。蓋毒本無形,假於血也,血既不至,則毒亦伏於中而不出,宜大補氣血,托膿而已,如十全大補湯,重用熟地、蜜耆主之,是無漿之故,氣血本虛也。亦有因三五日之間,身熱太甚,氣血蒸乾,不能流通而成漿者,宜清熱養血,兼升以托之。

但世有虛弱之人,痘難起脹,藥既畏其峻補,食不與以甘肥,參、茸、耆、術,不敢相投,雞、魚、鵝、羊,莫之兼進,遂至浮泡空呈,而氣血已竭,不能續其後來,而漿水適斷,勢必有喘脹煩渴之變矣。醫者猶自堅其血熱毒盛之說,肆進苦寒,逼血妄出而死,使得蓋其輕殺之罪,冤從何訴乎?至若感受風寒停漿者,宜溫散而兼托裡,其證必身熱頭痛,鼻寒或流清涕,咳嗽,脈浮。觸犯穢氣停漿者,宜外熏解而內攻托,其證多癢,而色澀暗。

因火躁血乾停漿者,宜清熱涼補其血,其證身熱氣粗,痘形紫赤,脈氣滑數,火甚便閉,宜微下之。是故涸漿一證,咸以為金承燥氣,腎水乾枯,即氣亦因熱久而虛竭矣。故一見涸機,宜急用清毒活血湯,繼於火清之後,即以參、耆、歸、地,培助陰陽,杜燥勢於未萌,續真元於未竭,乃克有濟,緩則難治矣。

2. 浮腫論

經曰:熱勝則腫。大抵毒之盛者必腫,毒微者不腫。凡痘瘡出盡,應期起發,痘漸長而頭面漸腫者順,以毒氣發越,聚於三陽之會,欲作膿血,以漸腫大,其實痘尖暈圓,因痘腫而乃皮肉焮腫,此為正候。若痘本磊落,毒氣輕淺,根不密比,起發之時不甚壅腫者,此毒輕候也,更順。

至痘模糊稠密,起發不腫者,為氣血虛而毒伏於內,又不可以為毒輕也。更有痘未起發,頭面預腫,皮光色豔,形如瓜瓢者,此惡毒之氣上侵清虛之府也。夫五臟精華,皆聚於頭面,而泥丸宮又元神出入之處,惡毒上侵,則五精俱喪,元神亦亡,精喪神亡,癢塌必至,最凶。虛者主保元湯參歸鹿茸湯十全大補湯,稍加托毒之藥,實者主羌活救苦湯之類。

而腫亦不可預消,必至膿成痂結,毒化腫消,始無毒氣內陷之患。大凡氣血充盛者,自能逐毒出表,直入窠囊,為潰為膿,所以痘腫而肉亦腫;氣血不足者,雖已載毒達表,無力直透窠囊,為隱為伏,散漫皮膚,所以肉腫而痘不腫,一見其機,便宜大補氣血,加山楂、炮甲,使毒有所歸,自無妄腫之患。

腫證宜憑脈之陰陽虛實施治,如脈洪而屬陰虛,則於補陰藥中加鼓舞之藥,脈微而屬陽虛,則於補陽藥中加宣托之品,陰陽既和,痘自順正,安有散漫皮膚之虞?蓋正旺足以制邪,邪無虛可湊則善。

脾土之益,每賴真火以生之,真陰之長,更賴真陽以煦之。古人遇氣虛之痘,必用保元湯、參歸鹿茸湯,治陽虛脾元不足之痘,更用參、附、耆、朮、薑、桂,少加當歸,以防燥槁。雖苓、術非灌漿時所宜,而脾弱濕盛者,反藉此以排膿,並不嫌其滲漿。治陰虛不足,水虧金燥之證,古人未有專方。

楚瞻則以熟地為君,山藥為臣佐,佐以人參肉桂兌服,而行漿成實,歷奏神功。蓋真陰乃腎水,而非心肝之血,真陽乃命火,而非脾肺之氣,是以桂、附、熟地,為先天水火藥,而肉桂又走竄達表,更能上行,鼓舞血分,動而且速。

3. 譫妄論

《錦囊》謂此證為毒攻於裡,心志昏惑,神識不清,所謂神志俱喪,徒存空殼耳。如目直視,忿怒不平,恍惚不定,是因肝熱;悶亂喘促,手掐眉目鼻面,是發於肺熱;上竄咬牙,叫哭驚悸,睡中呢呢喃喃,或不能言,此為心熱;如目無精光,身縮下墜,恐怖見鬼,神志俱喪,多因腎熱。又晝多譫妄者為陽虛,夜多譫妄者為陰虛。

如眠睡中手足瘛瘲,不思飲食,為脾家證,在初發時恐為熱鬱,必痘出乃已,在行漿時,或因痛極所致,必漿足乃安。若止譫妄而無他證者,則以治痘為主。愚按:痘毒攻裡,必有所因,或虛而不補,熱而不清,表發太過,寒泄過多所致,則所見諸證,安知不因氣虛,不能送毒外出?有再宜補托者,若概以為熱,誠恐將虛作實。

至目無精光,神志俱喪,腎虛而敗者,多有此侯,豈皆為熱?惟脾家一證不言熱,亦知脾漫者,固常有此。夫治痘必察痘形,審脈候,詳氣息,辨虛實,治無所誤,則譫妄自除,何可泥熱以膠治法乎?

4. 喉痛論

喉之為患,多由火之為害,大約甘草桔梗、牛子、花粉、揀冬、芥穗、薄荷、元參之類,為火乘於肺治法。蓋脈實洪數者為實熱,宜用清涼之法正治;脈虛細數者為陰虛,宜用假冷之法從治。又有脈微弱遲細,或虛大無神,外證虛寒,反見喉痛,為陰盛格陽於外,此喉癉證也,每用耆、朮、薑、附而效。又附弄舌、吐舌,為脾熱證,輕者導赤散,甚者瀉黃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