羅美

《古今名醫方論》~ 卷三 (6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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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三 (6)

1. 桂枝去芍藥加麻黃附子細辛湯

治水飲在氣分,心下堅,大如盤,邊如旋杯者。

桂枝(三兩),生薑(三兩),甘草(二兩,炙),大棗(十二枚),麻黃(二兩),細辛(二兩),附子(一枚,炮)

白話文:

  • 桂枝(12克)

  • 生薑(12克)

  • 甘草(8克,炒制過的)

  • 大棗(12枚)

  • 麻黃(8克)

  • 細辛(8克)

  • 附子(3克,炮製過的)

上七味,以水七升,先煮麻黃,去沫,納諸藥,煮取二升,分溫三服。當汗出,如蟲行皮中,即愈。

柯韻伯曰:水飲者,少陰所主。心下者,太陽之部。心下有水氣,至於堅大如盤,是五臟之陽已竭也。惟邊如旋杯狀,尚有一線之微陽。斯時欲利水,則水堅而不可破;欲行氣,則氣泄而微陽亦亡。非大劑以扶陽,則束手待斃矣。《內經》曰:陽之氣,以天地之疾風名之;陽之汗,以天地之雨名之。

白話文:

柯韻伯說:水飲是由少陰所主。心臟以下部位是太陽所在的部位。如果心臟以下部位有水氣,而且堅硬地腫大如盤子一樣,那麼五臟的陽氣已經衰竭了。如果水氣的邊緣像是旋轉的酒杯一樣,那麼還有一線微弱的陽氣。這個時候想要利水,水堅硬得無法攻破;想要運行氣血,氣就會散失,微弱的陽氣也會消失。如果不使用大劑量的藥物來扶助陽氣,那就只能等死了。《內經》說:陽氣的速度,可以用天地之間疾風迅雷來形容;陽氣的汗液,可以用天地之間的雨水來形容。

故用附子、薑、桂以生陽之氣,麻黃、細辛以發陽之汗,甘草、大棗以培胃脘之陽,使心下之水飲外達於皮毛,必如蟲行皮中,而堅大如盤者始散。此一汗而營衛之氣通,腹中之輪轉,猶如急風暴雨,不終朝而天朗氣清如故也。蓋氣為陽,水為陰,又氣為水母,陽旺則水精四布,而氣化為汗,陽虛則陰氣凝結,水不化而為積矣。

白話文:

因此,使用附子、生薑、肉桂來生陽氣,使用麻黃、細辛來發出陽性的汗,使用甘草、大棗來培育胃部的陽氣,使心下的水飲外發於皮毛,一定像蟲子在皮中爬行一樣,而像盤子一樣堅硬的大積水才開始消散。這一次出汗,營衛之氣就通了,腹部的水飲旋轉,就像急風暴雨一樣,不到半天,天就晴朗,空氣就清新如故。因為氣為陽,水為陰,而氣又是水的母親,陽氣旺盛,水就會分散,而氣化為汗,陽氣虛弱,陰氣就會凝結,水就不會變化而成為積水了。

今人凡遇此證,非用峻劑以利水,即香燥以行氣,於先聖大法,畏而遠之,寧死而不敢服,可勝道哉!此與傷寒結胸證同,而病則異。傷寒誤下,因邪氣內陷,是陽為陰鬱,而水不行,故用硝、黃、甘遂苦寒之品以下之;此因寒邪內結,陽衰而氣不化,所謂自傷,氣之削也,故於桂枝去芍藥之微寒,合麻、辛、附之辛熱以汗之。《難經》曰:陽盛陰虛,汗之則死,下之而愈;陰盛陽虛,下之則死,汗出而愈。

白話文:

現在的人每當遇到這種情況,不是用強烈通利水道的藥物,就是用香燥藥物來行氣。面對先聖的大法,敬而遠之,寧可去死也不敢服用,真是可嘆啊!這個和傷寒結胸證的診斷一樣,但是治療方法卻不同。傷寒誤下,是因邪氣深入體內,使陽氣為陰氣所鬱閉,所以水液不行,因此使用硝石、芒硝、甘遂等苦寒藥物瀉下;而這是一種因寒邪在體內結聚,陽氣衰弱而氣不化,所謂的「自傷」,是氣的削減。所以,在桂枝去芍藥的微寒藥物裏,加入麻黃、辛夷、附子的辛熱藥物來使之出汗。《難經》裏說:陽盛陰虛,發汗則死,瀉下則會痊癒;陰盛陽虛,瀉下則死,發汗則痊癒。

毫釐千里,可勿慎與!

2. 小建中湯

治傷寒表未解,或心悸而煩,或腹中急痛,而脈陽澀陰弦者。

桂枝(三兩),芍藥(六兩),甘草(三兩),生薑(三兩),大棗(十二枚),膠飴(一升)

白話文:

桂枝(18公克),芍藥(36公克),甘草(18公克),生薑(18公克),大棗(12顆),膠飴(約200公克)

上六味,水七升,煮取三升,去滓,納膠飴,更上微火消解,分三服。

柯韻伯曰:桂枝為治表而設,佐以芍藥者,以自汗故耳。自汗本表證,而所以自汗者,因於煩,煩則由裡熱也。此湯倍芍藥,加膠飴,名曰建中,則固為里劑矣。然由傷寒內熱雖發,而外寒未除,勢不得去桂、姜,以未離於表,而急於建中,故以小名之。其劑不寒不熱,不補不瀉,惟甘以緩之,微酸以收之,故名曰建耳。

白話文:

柯韻伯說:桂枝是用來治療表證的,加上芍藥,是因為自汗的緣故。自汗原本是表證,而之所以自汗,是因於煩熱,煩熱是由於裡熱造成的。這種湯劑中芍藥加倍,加上膠飴,叫做建中湯,那麼它肯定是用來治療裡證的。然而,由於傷寒的內熱雖然發作,但外寒並沒有消除,所以不能去掉桂枝、生薑,因為還沒有脫離表證,而急於治療裡證,所以用小名來命名。它的藥性不寒不熱,不補不瀉,只有甘味來緩和,微酸來收斂,所以叫做建中湯。

所謂中者有二:一心中悸而煩,煩則為熱,悸則為虛,是方辛甘以散太陽之熱,酸苦以滋少陰之虛,是建膻中之宮城也;一腹中急痛,急則為熱,痛則為虛,是方辛以散厥陰之邪,甘以緩肝家之急,苦以瀉少陽之火,酸以致太陰之液,是建中州之都會也。若夫中氣不足,勞倦所傷,非風寒外襲者,《金匱》加黃耆,以固腠理而護皮毛,則亡血失精之症自寧。此陽密乃固之理也。

白話文:

所謂的「中」,有兩種情況:一種是心中悸動煩躁,煩躁就屬於熱症,悸動就屬於虛症,這個方子用辛味甘味來散太陽經的熱,用酸味苦味來滋養少陰經的虛,這是建立膻中宮城的方子;另一種是腹中急痛,急就屬於熱症,痛就屬於虛症,這個方子用辛味來散厥陰經的邪氣,用甘味來緩解肝家的急症,用苦味來瀉少陽經的火,用酸味來引致太陰經的津液,這是建立中州都會的方子。如果中氣不足,是勞倦所傷,不是風寒外襲,在「金匱」中加入黃耆,以固護腠理,保護皮毛,則亡血失精的症狀自然會平復。這是陽氣緻密才能固護的道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