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成方便讀》~ 卷三 (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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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三 (7)

1. 二妙丸

三妙丸,四妙丸

二妙丸蒼朮先,和同黃柏兩相兼。若增牛膝名三妙,苡薏加之四妙賢。

二妙丸,蒼朮,黃柏,治濕熱盛於下焦而成痿證者。夫痿者萎也,有軟弱不振之象,其病筋脈弛長,足不任地,步履歪斜,此皆濕熱不攘,蘊留經絡之中所致。然濕熱之邪,雖盛於下,其始未嘗不從脾胃而起。故治病者必求其本,清流者必潔其源。方中蒼朮辛苦而溫,芳香而燥,直達中州,為燥濕強脾之主藥。

但病既傳於下焦,又非治中可愈,故以黃柏苦寒下降之品,入肝腎直清下焦之濕熱,標本並治,中下兩宣,如邪氣盛而正不虛者,即可用之。

本方加牛膝,為三妙丸。以邪之所湊,其氣必虛,若肝腎不虛,濕熱決不流入筋骨。牛膝補肝腎,強筋骨,領蒼朮、黃柏入下焦而祛濕熱也。

再加苡仁,為四妙丸。因《內經》有云:治痿獨取陽明。陽明者主潤宗筋,宗筋主束筋骨而利機關也。苡仁獨入陽明,祛濕熱而利筋絡,故四味合而用之,為治痿之妙藥也。

2. 八正散(局方)

八正車前木通,草梢滑石黑梔同,大黃萹蓄瞿麥,加入燈心分利功。

八正散車前子,木通,瞿麥,萹蓄,滑石,甘草梢,黑山梔,大黃,加燈心煎。治濕熱下注,咽乾口渴,少腹急滿,小便不通,或淋痛尿血等證。夫淋之為病,雖有多端,其辨別不過虛實兩途,若有邪而實者,其來必痛,或濕熱,或瘀血,有邪證、邪脈可據者,悉從膀胱、溺道而來;若不痛而屬虛者,由腎臟精道而來。蓋前陰雖一,內有兩竅,一為溺竅,一為精竅,故淋之一證,無不出於腎與膀胱也。

然膀胱一腑,有下口而無上口,其水皆從大小腸之分別清濁而下滲為溺,則知濕濁瘀血,亦由此處而滲入膀胱為病焉。故此方以大黃導濕熱直下大腸,不使其再入膀胱,庶幾源清而流自潔耳。其既蓄於膀胱者,又不得不疏其流。以上諸藥,或清心而下降,或導濁以分消,自然痛可止,熱可蠲,濕熱之邪,盡從溺道而出矣。

3. 潤燥之劑

燥者,有金燥,有火燥。金燥為六淫之邪,不為重病,故《經》無秋傷於燥之文,但云:西方生燥,燥生金。又云:神在天為燥,在地為金。又云:清氣大來,燥之勝也。夫金在氣則天,蒼蒼悠悠,星漢光明而不變也;在質則金,堅強瑩潔,萬古而不磨滅也;在位則西,東作而西成也;在時則秋,春華而秋實也;在病則毛髮蒼隕等疾,猶秋葉之搖落,而根干精華內蘊也。譬之盛夏之時,百草繁茂,林木流津,一至秋風肅殺,萬物催枯,其於人也亦然。

此金氣主成功,燥不為重病,故《內經》諸篇皆以秋傷於濕為病,不言秋傷於燥者是也。至於火燥者,皆陰虧液涸而致,《易》曰:火就燥。又云:燥萬物者,莫熯乎火。其為病,燥於外則皮膚皺揭,燥於中則精血枯涸,燥於上則咽鼻焦乾,燥於下則便溺閉結。此皆言火氣之燥也。

燥萬物之不燥,就萬物之已燥,火也;不待火而自燥,火不能就之燥,金也。金則自燥,不能燥物,火不止燥能燥;萬物皆可濕,金不可濕,此金燥與萬物之燥所以不同也。篇中所採,皆火燥之方,僅謹錄鞠通、吳氏二方,為金燥之一法耳。

4. 杏蘇散

杏蘇散是鞠通方,金燥微寒肺受戕。枳桔二陳薑棗引,前胡降氣下痰良。

杏蘇散,杏仁,蘇葉,半夏陳皮茯苓甘草枳殼桔梗,前胡,生薑大棗,治秋分以後,小雪以前,秋燥寒微之氣,外束皮毛,肺金受病,頭微痛,惡寒,咳嗽稀痰,鼻塞嗌塞,脈象微弦等證。夫燥淫所勝,平以苦溫,即可見金燥之治法。《經》又云:陽明之勝,清發於中,大涼肅殺,華英改容。

當此之時,人身為驟涼所束,肺氣不舒,則周身氣機為之不利,故見以上等證。方中用杏仁、前胡,苦以入肺,外則達皮毛而解散,內可降金令以下行。蘇葉辛苦芳香,內能快膈,外可疏肌。凡邪束於表,肺氣不降,則內之津液蘊聚為痰,故以二陳化之。枳、桔升降上下之氣,薑、棗協和營衛,生津液,達腠理,且寓攘外安內之功,為治金燥微邪之一則耳。

5. 瓊玉膏(申先生)

乾咳無痰瓊玉膏,地黃參蜜茯苓熬,臞仙加入沉香珀,培土生金痰自消。

瓊玉膏,地黃(四斤),茯苓(十二兩),人參(六兩),白蜜(二斤),先將地黃熬汁去渣,入蜜煉稠,再將參、苓為末和入,磁罐封。水煮半日,白湯化服。臞仙加琥珀、沉香各五錢調入,自云奇妙。治肺陰虧損,乾咳無痰。夫咳嗽一證,古人雖分肺燥、脾濕兩途,然其病總不離於肺臟所致。

蓋肺為嬌臟,畏熱畏寒,其間不容毫髮,故無論飲食,偶一失慎嗆入,必咳出方已。雖有外感、內傷之不同,因熱、因寒之互異,其屬於外者,無非邪束於肺,屬於內者,或為火熏,或為寒逼。其為寒飲上凌者,固有寒飲之脈證可據;即火之為病,亦尚有虛、實之不同。實火者,或清或散;虛火者,皆因金水虧竭而來,故雖被火熏,肺中無津液為痰,僅作癢而乾咳也。方中以地黃滋腎水,白蜜養肺陰,使金水相生,而燥咳自止。

用人參者,取土旺金生,虛則補母之義。茯苓色白入肺,使金令下行,即有濁痰,亦可隨之而下矣。加沉香、琥珀者,一則流利其氣,一則通達其血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