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慎微

《證類本草》~ 卷第二十二 (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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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第二十二 (7)

1. 蠮(音噎)螉(烏紅切)

味辛,平,無毒。主久聾,咳逆,毒氣出刺,出汗,療鼻窒(陟慄切)。其土房主癰腫,風頭。一名土蜂。生熊耳川穀及牂牁,或人屋間。

陶隱居云:此類甚多,雖名土蜂,不就土中為窟,謂摙(力展切)土作房爾。今一種黑色,腰甚細,銜泥於人室及器物邊作房,如並竹管者是也。其生子如粟米大置中,乃捕取草上青蜘蛛十餘枚滿中,仍塞口,以擬其子大為糧也。其一種入蘆竹管中者,亦取草上青蟲,一名蜾蠃。

詩人云:螟蛉有子,蜾蠃負之。言細腰物無雌,皆取青蟲,教祝(音咒)便變成己子,斯為謬矣。造詩者乃可不詳,未審夫子何為因其僻邪。聖人有闕,多皆類此。唐本注云:土蜂,土中為窠,大如烏蜂,不傷人,非蠮螉,蠮螉不入土中為窠。雖一名土蜂,非蠮螉也。今按:李含光《音義》云:咒變成子,近亦數有見者,非虛言也。

臣禹錫等謹按蜀本注云:按:《爾雅》果蠃,蒲盧。注云:即細腰蜂也,俗呼為蠮螉。《詩》云:螟蛉有子,蜾蠃負之。注曰:螟蛉,桑蟲也。蜾蠃,蒲盧也。言蒲盧負持桑蟲,以成其子,乃知蠮螉即蒲盧也。蒲盧即細腰蜂也。據此,不獨負持桑蟲,以他蟲入穴,摙泥封之,數日則成蜂飛去。

陶云是先生子如粟在穴,然捕它蟲以為之食。今人有候其封穴了,壞而看之,果見有卵如粟在死蟲之上,則如陶說矣。而詩人以為喻者,蓋如其大而不知其細也。陶又說此蜂黑色,腰甚細,能摙泥在屋壁間作房,如並竹管者是也。亦有入竹管中、器物間作穴者,但以泥封其穴口而已。

《圖經》云:摙泥作窠,或雙或只,得處便作,不拘土石竹木間,今所在皆有之。日華子云:蠮螉,有毒。治嘔逆,生研,竹木刺。入藥炒用。

圖經曰蠮螉,生熊耳川穀及牂牁,或人家屋間,今處處有之。黑色而腰細,雖一名土蜂,而不在土中作穴,但摙土於人家壁間或器物旁作房,如比竹管者是。謹按郭璞注《爾雅》果蠃,蒲盧。云:即細腰蜂也。俗呼為蠮螉。又《詩·小雅》云:螟蛉有子,蜾蠃負之。注:螟蛉,桑蟲也。

蜾蠃,蒲盧也。言蒲盧取桑蟲之子,負持而去,嫗養之,以成其子。又楊雄《法言》云:螟蛉之子殪,而逢果蠃祝之曰:類我類我。注云:蜾蠃遇螟蛉而受化,久乃變成蜂爾。據諸經傳,皆言此蜂取他蟲而化為己子。陶隱居乃謂生子如粟米大,在其房中,乃捕取草蟲以擬其子大為糧耳。

又有人壞其房而看之,果見有卵如粟在死蟲之上,皆如陶之說。又段成式云:書齋中多蠮螉,好作窠於書卷,或在筆管中,祝聲可聽,有時開卷視之,悉是小蜘蛛,大如蠅虎,旋以泥隔之,乃知不獨負桑蟲也。數說不同,人或疑之。然物類變化,固不可度。蚱蟬生於轉丸,衣魚生於瓜子,龜生於蛇,蛤生於雀,白鶂之相視,負螽之相應,其類非一。若桑蟲、蜘蛛之變為蜂,不為異矣。

如陶所說卵如粟者,未必非祝蟲而成之也。宋齊丘所謂蠮螉之蟲,孕螟蛉之子,傳其情,交其精,混其氣,和其神,隨物大小,俱得其真,蠢動無定情,萬物無定形,斯言得之矣。

陳藏器云:土蜂,蠮螉注蘇云:土蜂,土中為窠,大如烏蜂。按土蜂赤黑色,燒末油和敷蜘蛛咬瘡,此物能食蜘蛛,亦取其相伏也。聖惠方:治小兒霍亂吐瀉方:用蠮螉窠,微炙為末,以乳汁調下一字,止。

衍義曰蠮螉,諸家所論備矣,然終不敢舍詩之意。嘗析窠而視之,果有子,如半粟米大,其色白而微黃,所負蟲亦在其中,乃青菜蟲,卻在子下,不與蟲相著。又非葉蟲及草上青蟲,應是諸蟲皆可也。陶隱居所說近之矣。人取此房,研細,醋調,塗蜂蠆。

2. 葛上亭長

味辛,微溫,有毒。主蠱毒,鬼疰,破淋結,積聚,墮胎。七月取,曝乾。

陶隱居云:葛花時取之,身黑而頭赤,喻如人著玄衣赤幘,故名亭長。此一蟲五變,為療皆相似,二月、三月在芫花上,即呼芫青;四月、五月在王不留行上,即呼王不留行蟲;六月、七月在葛花上,即呼為葛上亭長;八月在豆花上,即呼斑蝥;九月、十月欲還地蟄,即呼為地膽。此是偽地膽爾,為療猶同其類。

亭長,腹中有卵,白如米粒,主療諸淋結也。唐本注云:今檢本草及古今諸方,未見用王不留行蟲者,若爾,則四蟲專在一起。今地膽出豳(音邠)州,芫青出寧州,亭長出雍州,斑蝥所在皆有,四蟲出四處,其蟲可一處周遊四州乎?且芫青、斑蝥形段相似,亭長、地膽貌狀大殊。豳州地膽,三月至十月,草萊上採,非地中取。

陶之所言,恐浪證之爾。臣禹錫等謹按蜀本圖經云:五月、六月葛葉上採取之,形似芫青而蒼黑色。凡用斑蝥、芫青、亭長之類,當以糯米同炒,看米色黃黑,即出,去頭、足及翅腳,以亂髮裹,懸屋棟上一宿,然後入藥用。

圖經文附芫青條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