丹波元胤

《中國醫籍考》~ 卷六十六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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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六十六 (1)

1. 方論(四十四)

〔高宗御定醫宗金鑑〕九十卷,存

四庫全書提要曰。乾隆十四年奉敕撰。首為訂正傷寒論注十七卷。次為訂正金匱要略注八卷。蓋醫書之最古者。無過素問。次則八十一難經。然皆有論無方。(案素問有半夏等湯一二方。然偶然及之。非其通例也。)其有論有方者。自張機始。講傷寒及雜證者。亦以機此二書為宗。

然傷寒論。為諸醫所亂。幾如爭大學之錯簡。改本愈多。而義愈晦。病其說之太雜。金匱要略。雖不甚聚訟。然注者罕所發明。又病其說之不詳。是以首訂二書。糾訛補漏。以標證治之正軌。次為刪補名醫方論八卷。輯醫方者。往往僅題某丸某散治某病。不知病狀相似者。病本多殊。

古人論消息君臣佐使有其宜。攻補緩急有其序。或以相輔為用。或以相製為功。甚或以相反相激。巧投而取效。必明制方之意。而後能詳審病源。以進退加減。故方論並載也。次為四脈舉訣一卷。取崔紫虛脈訣。參以內經。闡虛實表裡之要。紫虛者。宋道士崔嘉彥之號也。其書簡括而精密。

李時珍瀕湖脈學。嘗錄以弁首。故茲亦取以為準。次運氣要訣一卷。闡素問五運六氣之理。蓋運氣雖不可拘泥。亦不可竟廢。故次於診法。次為諸科心法要訣五十四卷。以盡雜證之變。次為正骨心法要旨五卷。則古有是術。而自薛己正體類要以外。無專門之書。故補其遺。皆有圖有說。

有歌訣。俾學者既易考求。又便誦習也。自古以來。惟宋代最重醫學。然林億高保衡等。校刊古書而已。不能有所發明。其官撰醫書。如聖濟總錄。太平惠民和劑局方等。或博而寡要。或偏而失中。均不能實俾於治療。故聖濟總錄。惟行節本。而局方尤為朱震亨所攻。此編仰體聖主仁育之心。

根據古義。而能通其變。參酌時宜。而必求其徵驗寒熱不執成見。攻補無所偏施。於以拯濟生民。同登壽域。涵濡培養之澤。真無微之不至矣。

〔沈氏(懋官)醫學要則〕三卷,存

自序略曰。醫者。理也。意也。實難言也。天地之道雖大。無非一理。醫之治病。惟能意會。何所不通。然理之玄奧難明。而意會之微妙莫測。是非易言也。古之軒轅,幼而聰慧。長而神明。懷聖人之資。抱經緯之才。忱黎庶之疾苦。乃與岐伯等更相問難。閘發玄微。而作靈素一十八卷。

垂萬世不朽之弘慈。開億兆生民之壽域。第其道理淵深。文辭雅奧。非熟諳研求。鮮有得其解者。後有湯之伊尹秦越人。漢之倉公張仲景。魏之華佗。晉之王叔和。隋之巢元方。唐有孫思邈王啟玄。宋有錢乙龐安常。金有成無己劉完素。元有李東垣朱丹溪等。諸賢踵起。著述不可勝計。

未有不闡發經旨玄機。而敢自創也。惟高陽生自負高達。以大小腸之經絡與心肺。相連配於寸口。以肺同診。三焦列於左尺。以命門列於右尺。而手厥陰膻中置之度外。大乖經旨。為後世之鄙矣。愚心憤切。故不揣鄙陋。擇集內經最要者。立為二十四要則。為後學之規範。並不敢背旨妄言。

希圖表異也。幸高明者正之。

〔何氏(夢瑤)醫碥〕七卷,存

自序曰。文以載道。醫雖小道。亦道也。則醫書亦載道之車也,顧其文繁而義晦。讀者卒未易得其指歸。初學苦之。瑤少多病失學。於聖賢大道無所得。雅不欲為浮靡之辭。以貽虛車誚。因念道之大者以治心。其次以治身。莊子曰。人莫大於心死。而身死次之。醫所以治身也。

身死則心無所寄。固小道中之大者。爰取少日所誦岐黃家言。芟其繁蕪,疏其湮鬱。參以己見。泐為一書。用以階梯初學。非敢謂是載道之車。欲使升車者。藉此以登。如履碥石云耳。故以碥名編。或曰。方今景於昆岡。子作焦頭爛額客炯矣。人咸謂子非醫病。實醫醫。是書出。

其時醫之藥石歟。碥當作砭。予笑而不敢言。乾隆十六年歲次幸未季春望日。南海何夢瑤書於樂只堂。

趙林臨序曰。予友何君西池年三十八。始成進士。其成晚。故得博通諸藝。能醫。尤其篤嗜而專精者也。然自其為諸生時。即文名藉甚。學士惠公稱為南海明珠。於是西池之見知於人者。獨著於詩文。余技遂為所掩。己酉選拔。策詢水利。西池以醫喻。娓娓且千古。學士顧公亟賞之。

拔置第一。予亦與選。得讀其文。然後知西池之旁通於醫。而猶未悉其妙也。西池聯捷後。尋觀政西粵。歷宰義寧陽朔岑溪思恩諸邑。遷牧遼陽。則又但以善政聞。然其在思恩也。癘疫流行。西池廣施方藥。飲者輒起。制府策公。下其方於郡邑。存活甚眾。遼陽民王洪病風年餘。

狂易多力。投人秫火中。焦爛無完膚。敷以藥數日愈。於是西池坐廳事。呼伍伯縛王洪庭柱間。洪且罵且歌。州人聚觀如堵。西池先威以刑。令怖慴。旋予湯液。兩人持耳灌之。有頃暴吐下。其病遽失。人咸驚為神。嗣是西池之醫。遂稍稍著矣。庚午夏。予內子病。兩月不少間。

諸醫皆束手。已治木矣。適西池請告歸里。亟延診。先後處大承氣白虎小柴胡數十劑。效在桴鼓。予謂西池。諸醫皆言陽虛宜扶陽。非參附勿用。子獨反之。何也。曰。此非粗工所知。且此輩妄引易義。動言扶陽抑陰。夫易陽君子陰小人。故當扶抑。醫言陰陽。但氣耳。氣非正則邪。

正虛無論陰陽。均當扶。邪勝無論寒熱。均當抑。何得牽合惑人耶。又曰。溫補之說。藉口春夏。不識歸根覆命。四時皆生之理。苟明亢害承製。以克為生。則大黃朴硝。即回陽之上品。故藥之補瀉。初無定名。惟視病之寒熱。以為去取。今不問何證。概從溫補。何異懲溺而群趨火坑。

不亦惑乎。又曰。醫有庸有黠。庸醫不知溫補之能殺人也。以為平穩而用之。黠醫知溫補之能殺人。而人不怨。以為可以藏拙而用之。於是景岳之徒遍天下。而河間丹溪之學絕矣。距邪閒正。吾能已乎。西池之言若此。然則西池之醫之著於天下也。所繫固不少矣。西池所輯醫書凡數種。

向欲梓以問世。而不名一錢。此編乃朋好所醵刻。先行者工竣。命予弁其端。予惟西池自序。簡括精妙。無可復益。聊綴拾其言論集驗之未著於篇者。告諸世。使知西池之所長。不獨在文章政事間而象著之以嘉惠天下也。是為序。賜進士出身截選知縣年眷同學弟趙林臨序。

四庫全書提要曰。何夢瑤。字報之。南海人。雍正庚戌進士。(賡和錄注)

〔葉氏(桂)臨證指南醫案〕十卷,存

華岫云序略曰。吳閶葉氏晚年日記醫案。辭簡理明。悟超象外。其審證則卓識絕倫。處方則簡潔明淨。案中評證。方中氣味。於理吻合。能運古法。而仍周以中規。化新奇而仍折以中矩。察其學識。蓋先生固幼稟穎絕之才。眾所素稔。然徒恃資敏。若不具沉潛力學。恐亦未易臻此神化也。

惜其醫案所得無多。不過二三年間之遺帙。每細參玩。只覺靈機滿紙。其於軒岐之學。一如程朱之於孔孟。深得夫道統之真傳者。以此垂訓後人。是即先生不朽之立言也。故亟付剞劂。以公諸世。至其一世之遺稿。自有倍蓰於此。箇中義理。必更有不可思議者。自必存在諸及門處。

什襲珍藏。尚未輕以示人也。然吾知卞氏之玉。豐城之劍。其精英瑞氣。斷不至於泯沒。自必終顯於世。只在先後之間耳。倘有見余是刻。能悉將先生遺稿。急續刻行世。此豈非醫林中之大快事。抑亦病家之大幸事也。諒亦必有同志者。余將翹企而望之。因以為序。

沈德潛葉香岩傳曰。君名桂。字天士。號香岩先生。自歙遷吳。君少從師受經書。暮歸。君考陽生翁授以岐黃學。年十四。翁棄養。君乃從翁門人朱君某。專學為醫。朱君即舉翁平日所教教之。君聞言即徹其蘊。見出朱君上。因有聞於時。君察脈望色。聽聲寫形。言病之所在。

如見五臟癥結。治方不執成見。嘗云。劑之寒溫。視疾之涼熱。自劉河間以暑火立論。專用寒涼。東垣論脾胃之火。必務溫養。習用參附。丹溪創陰虛火動之論。又偏於寒涼。嗣是宗丹溪者多寒涼。宗東垣者多溫養。近之醫者。茫無定識。假兼備以幸中。借和平以藏拙。甚至朝用一方。

晚易一劑。而無有成見。蓋病有見證。有變證。有轉證。必灼見其初終轉變。胸有成竹。而後施之以方。否則以藥治藥。實以人試藥也。持論如是。以是名著朝野。即下至販夫豎子。遠至鄰省外服。無不知有葉天士先生。由其實至而名歸也。居家敦倫紀。內外修備。交朋忠信。

人以事就商。為剖析成敗利鈍。如決疾然。洞中窾會。以患難相告者。傾橐拯之。無所顧藉。君又不止以醫擅名者。歿。年八十。(歸愚文鈔)

四庫全書提要曰。臨證指南醫案十卷。國朝葉桂撰。桂字天士。吳縣人。以醫術名於近時。然生平無所著述。是編乃門人取其方藥治驗。分門別類。集為一書。附以論斷。未必盡桂本意也。

〔種福堂公選良方〕四卷,存

杜玉林序曰。華與余家世為姻婭。華君岫雲精通岐黃術。常存利濟救人之心。孜孜不倦。嚮慕吳門葉天士先生為當世盧扁。留心覓其醫案。約計盈萬。分門選刻。共成十卷。名曰臨證指南。已遍行海宇矣。壬申歲。又將其續補醫案溫熱論。與平生所集數種經驗奇方。付刊以備救急。

其願甚誠。忽於癸秋謝世。其方止刻十之二三。半塗而廢。見者咸為惋惜。華君好友岳君廷璋不忍膜視。力勸徽蘇義商程葉兩君子。授梓完璧。以公同志。一日漢川程君來蜀。出此編丐余作序。予素不知醫。且當公務紛拿。軍書旁午。竟不暇及。第展閱一過。瞭然心目。洵為青囊家不可缺之一書。

即盧扁復起。亦不能捨是。而別開窔奧。倘於鄉陬僻壤。證患奇難。一時罕有良醫調劑。備此查考。對證用藥。立能起死回生。功效匪淺。慎勿以此編易簡而忽諸。

〔黃氏(宮繡)醫學求真錄〕十六卷,未見

〔醫學求真錄總論〕五卷,未見

四庫全書提要曰。醫學求真總論五卷。國朝黃宮繡撰。宮繡。宜黃人。是書成於乾隆庚午。據其凡例。稱嘗著醫學求真錄十六卷。別鈔其篇首總論。勒為五卷。以標明其宗旨。議論亦明白易解。然不無臆說。如論風土不齊。而云西北人不可溫補。則未免膠柱而鼓瑟矣。

〔徐氏(大椿)醫學源流論〕二卷,存

自序曰。醫。小道也。精義也。重任也。賤工也。古者大人之學。將以治天下國家。使無一夫不被其澤。甚者天地位而萬物育。斯學者之極功也。若夫日救一人。月治數病。顧此則失彼。雖數十里之近。不能兼及。況乎不可治者。又非能起死者而使之生。其道不已小乎。雖然古聖人之治病也。

通於天地之故。究於性命之原。經絡臟腑。氣血骨脈。洞然如見。然後察其受病之由。用藥以驅除而調劑之。其中自有玄機妙悟。不可得而言喻者。蓋與造化相維。其義不亦精乎。道小則有志之士。有所不屑為。義精則無識之徒。有所不能窺也。人之所繫。莫大乎生死。王公大人。

聖賢豪傑。可以旋轉乾坤。而不能保無疾病之患。一有疾病。不得不聽之醫者。而生殺唯命矣。夫一人系天下之重。而天下所繫之人。其命又懸於醫者。下而一國一家。所繫之人。更無論矣。其任不亦重乎。而獨是其人者。又非有爵祿道德之尊。父兄師保之重。既非世之所隆。

而其人之自視。亦不過為衣食口腹之計。雖以一介之微。呼之而立至。其業不甚賤乎。任重。則托之者。必得偉人。工賤。則業之者。必無奇士。所以勢出於相逢。而道因之易墜也。余少時頗有忠於窮經。而骨肉數人。疾病連年。死亡略盡。於是博覽方書。寢食俱廢。如是數年。

雖無生死肉骨之方。實有尋本溯源之學。九折臂而成醫。至今尤信。而竊慨唐宋以來。無儒者為之振興。視為下業。逡巡失傳。至理已失。良法並亡。惄焉傷懷。恐自今以往。不復有生人之術。不揣庸妄。用敷厥言。倘有所補。所全者。或不僅一人一世已乎。乾隆丁丑秋七月。

洄溪徐大椿書於吳山之半松書屋。

四庫全書提要曰。醫學源流論二卷。國朝徐大椿撰。其大綱凡七。曰經絡臟腑。曰脈。曰病。曰藥。曰治法。曰書論。曰古今。分子目九十有三。持論多精鑿有據。如謂病之名有萬。而脈之象不過數十種。是必以望聞問三者參之。又如病同人異之辨。兼證兼病之別。亡陰亡陽之分。

病有不愈不死。有雖愈必死。又有藥誤不即死。藥性有今古變遷。內經司天運氣之說不可泥。針灸之法失傳。其說皆可取。而人參論一篇。涉獵醫書論一篇。尤深切著明。至於有欲救俗醫之弊。而矯枉過直者。有求勝古今之心。而大言失實者。故其論病。則自岐黃以外。秦越人亦不免詆排。

其論方。則自張機金匱要略傷寒論之外。孫思邈劉守真李杲朱震亨皆遭駁詰。於醫學中。殆同毛奇齡之說經。然其切中庸醫之弊者。不可廢也。

〔蘭臺軌範〕八卷,存

自序曰。欲治病者。必先識病之名。能識病名。而後求其病之所由生。知其所由生。又當辨其生之因各不同。而病狀所由異。然後考其治之之法。一病必有主方。一方必有主藥。或病名同。而病因異。或病因同。而病證異。則又各有主方。各有主藥。千變萬化之中。實有一定不移之法。

即或有加減出入。而紀律井然。先聖後聖。其揆一也。自南陽夫子以後。此道漸微。六朝以降。傳書絕少。迨唐人外臺千金。不過裒集古方。未能原本內經。精通病變。然病名尚能確指。藥味猶多精切。自宋以還。無非陰陽氣血。寒熱補瀉。諸膚廓籠統之談。其一病之主方主藥。

茫然不曉。亦間有分門立類。先述病原。後講治法。其議論則雜亂無統。其方藥則浮泛不經。已如雲中見月。霧裡看花。彷彿想象而已。至於近世。則惟記通治之方數首。藥名數十種。以治萬病。全不知病之各有定名。方之各有法度。藥之各有專能。中無定見。隨心所憶。姑且一試。

動輒誤人。余深憫焉。茲書之所由作也。本內經以探其源。次難經及金匱傷寒論。以求其治。其有未備者。則取六朝唐人之方。以廣其法。自宋以後諸家。及諸單方異訣。擇其義有可推試。多獲效者附焉。古聖治病之法。尚可復睹。使學者有所持循。不至彷徨無措。至於推求原本。

仍當取內經金匱等全書。潛心體認。而後世之書。亦當窮其流派。掇其精華。摘其繆誤。而後此書之精意。自能融會貫通。而心有實獲。則變化在我矣。乾隆二十九年四月。洄溪徐靈胎書。

四庫全書提要曰。蘭臺軌範八卷。國朝徐大椿撰。大椿持論。以張機所傳為主。謂為古之經方。唐人所傳。已有合有不合。宋元以後。則彌失古法。故是編所錄病論。惟取靈樞。素問難經。金匱要略。傷寒論。隋巢元方病源。唐孫思邈千金方。王燾外臺秘要而止。所錄諸方。

亦多取於諸書。而宋以後方。則採其義有可推試。多獲效者。其去取最為謹嚴。每方之下。多有附註。論配合之旨。與施用之宜。於疑似出入之間。辨別尤悉。較諸家方書。但云主治某證。而不言其所以然者。特為精密。獨其天性好奇。頗信服食之說。故所注本草。於久服延年之論,皆無所駁正。

而此書所列通治方中。於千金方鍾乳粉。和劑局方玉霜丸之類。金石燥烈之藥。往往取之。是其過中之一弊。觀是書者。亦不可不知其所短焉。

〔慎疾蒭言〕未見

徐大椿曰。醫學絕傳。邪說互出。殺人之禍烈也。故作慎疾蒭言。(徵士洄溪君自序)

〔江氏(之蘭)醫津一筏〕一卷,存

四庫全書提要曰。國朝江之蘭撰。之蘭字含微。歙縣人。是書凡十四篇。每篇以內經數語為主。而分條疏論於其後。

〔汪氏(西顥)瘧苑〕未見

杭世駿序曰。錢塘汪君西顥薈古今瘧病之事為一書。其目有四。曰原病。曰微痊。曰紀事。曰藝文。屬杭子序其端。曰。瘧之為疾。疾之至奇者也。若朓朒之有期。若潮汐之不爽其信。風暑寒熱。以人身為之囊橐。而或者謂有鬼物以憑依之。一以為顓頊之不才子。一以為宋司馬桓魅之二鬼者。

生既不得齒於正人。乃其既死之魂魄。能為虐於君子。而狡焉以逞。度亦理之所必無。然其為是說者。蓋已歷之數千百年之久。避之而得免。嚇之而可愈。斯說也。吾疑信參焉,既思凡疾之起。必中有不慎。而後外物得而乘之。瘧之病不足以殺人。而責為諸疾之緣起。間日曰痎。

三日曰痁。曰寒。曰溫。曰痹。曰牝。傳則為疫。傷則為勞。錮則為痞。汪君徵前事以為鑑。懲羹吹齏。不亦仁人君子之用心乎。閒嘗靜觀身世之交。何莫不由斯道也。陰陽相搏。寒暑代嬗。剝復通變之幾。寓其中矣。一境而甘苦分。一日而憂樂半。一事而榮辱並。間見層出。

天若物物儷而配之者焉。砭之以箴銘監史。藥之以仁義道德。沃之以詩書禮樂。是堯舜為之量刀圭。而周孔調湯劑也。頻如二鬼者。且惵惵乎其辭避。而何厥疾之弗瘳也歟。汪子曰。旨哉言乎。遂書於首簡。(道古堂集)

〔吳氏(儀洛)成方切用〕十四卷,未見

四庫全書提要曰。國朝吳儀洛撰。儀洛字遵程。海鹽人。此書為其醫學述之第四種。取古今成方一千三百餘首。本經按證。加以論斷。卷首載內經一十二方。第一卷至第十二卷。每卷各有上下。分治氣。理血。補養。澀固。表散。湧吐。攻下。消散。和解,表裡。祛風。祛寒。

消暑。燥濕。潤燥。瀉火。除痰。殺蟲。經帶胎產。嬰孩。癰瘍。眼目。救急。凡二十四門。卷末載勿藥元詮七十四條。大旨謂古方不宜今用。故所錄皆切於時用之方。凡例於汪桓醫方集解。頗有微詞。然桓書淺略。亦可無庸掊擊也。

〔一源必徹〕未見

按上見於本草從新序。

〔沈氏(金鰲)雜病源流犀燭〕三十卷,存

自序曰。極天下能燭幽者。犀之角而已。角何能燭。以犀性之通靈也。犀之神力。全注於角,其通靈之性。亦全聚於角,是以燃之而幽無弗燭也。夫人得天地最秀最靈之氣。失其靈者。私汨之耳。私汨其靈。必是非莫辨。矧能燭幽。若是者吾於醫有感焉。人之有病。或感七情。

或染六淫。皮毛肌肉。經絡臟腑。受其邪即成病。而病即發於皮毛肌肉。經絡臟腑之間。故曰雜也。雜者。表裡易蒙。寒熱易混。虛實易淆。陰陽易蔽。紛形錯出。似是實非。欲於易蒙易混。易淆易蔽中。確定為勿蒙勿混。勿淆勿蔽之證。非本通靈之性。洞徹精微。安能如犀之無幽弗燭。

秦越人視病。洞見人臟腑癖結。能燭幽也。能本通靈之性。以燭乎至幽也。夫醫何能盡如秦越人。然切脈辨證。就證合脈。反覆推究。從流溯源。縱不能洞見癖結。當必求昭悉於皮毛肌肉經絡臟腑之間。成為七情所傷。或為六淫所犯。知其由來。當其變遷。夫而後表裡不相蒙。

寒熱不相混。虛實不相淆。陰陽不相蔽。悉皆通靈之為用也。悉皆通靈之用。原本於性生者也。雖不燃犀。奚翅幽之能燭乎。亦何憂病之紛形。錯出於皮毛肌肉經絡臟腑間乎。書既成。因名之曰雜病源流犀燭。乾隆癸巳清明前一日。錫山沈金鰲芊綠氏自書。

沈氏尊生書總序曰。予自弱冠時。讀左國史漢。一人一事。必究其詳。知扁鵲倉公輩。皆醫之神者。其所以能神處務。切求而根據之。遂搜閱古人方書。如靈樞素問等帙。古奧質實。直追漢魏。可與史漢參論筆法。乃益愛讀焉。嗣是而後。積數十年。稽古之功。往往兼習不廢。

得遍悉仲景以下諸名家。或論傷寒。或言雜病。或明脈法。或詳藥性。分門別戶。各有師承。正如諸子百家。流派不一。而匯歸於是。未嘗北轍南轅。甚哉醫之道。大而深也。蓋醫系人之生死。凡治一證。構一方。用一藥。在立法著書者。非要於至精至當。則遺誤後世。被其害者必多。

在讀書用法者。非審乎至精至當。則冒昧從事。被其害者更多。又況古人之書。或議證而無方。或存方而略證。或闡脈而遺藥。或論藥而置脈。神明變化。每紛見雜出於殘編剩簡中。醫者以庸陋之姿。膠執之見。貪鄙之心。相與從事。甚且讀書。而不通其義。雖淺近之語。亦謬解訛傳。

吾見其治一病。必殺一人。即或有時偶中。僥倖得生。在醫者並不知其所以然。猶張目大言。自據其功。以為非我莫治。不亦可愧之甚矣乎。吾愧之。吾又憫之。因統會平日所讀方書。研審其意理。或採前人之語。或抒一己之見。參互考訂。輯為脈象統類一卷。諸脈主病詩一卷。

雜病源流犀燭三十卷。傷寒論綱目十八卷。婦科玉尺六卷。幼科釋謎六卷。要藥分劑十卷。共七種。計共七十二卷。總名之曰沈氏尊生書。蓋以人之生至重。必知其重。而有以尊之。庶不至草菅人命也。系以沈氏者。以是書之作。實由予憫人生命。思有以尊之而成。故不妨直任為己書也。

雖然。沈氏尊人之生。而成是書。亦沈氏自藏之。自閱之而已。何敢表示於人。自詡為著述也哉。特書以志意。

〔吳氏(道源)痢證匯參〕未見

吳道源曰。余幼殫精舉業。亦究心岐黃。緣歷試不遇。遂以方藥應世。數十年來。窮源竟委。上採前賢之著述。旁綠時人之議論。成痢證匯參一書。(女科切要序)

〔董氏(西園)醫級〕十卷,存

自序曰。嘗聞宣聖云。不登東山。不知魯國之僅一片壤。不登泰山。不知天下之同一寰轍。此固聖門喻道之高遠。醫理亦無不然。軒岐之道尚矣。靈素遺文。由陰陽消長之理。以明四時六氣之有餘不及。推五行之運。以合聲色臭味之生剋制化。其於象藏之剛柔。情氣之從乘。

發病之因由。病機之順逆。莫不燦然具備。其理一而其象紛繁。其轍同而其變不測。苟得一以自足。淺嘗而妄試。其不誤人者鮮矣。夫學問之道。不外行遠登高之義。進一步有一步之優遊。歷一級有一級之憑眺。登峰造極之見。不能躐等而幾也。張李劉朱。其卓卓表著者也。

四家雖各自成家。亦各由級而詣其極。而始得羽翼軒岐。指南後學。他如越人淳于。及張氏葛氏喻氏王氏薛氏輩。奚啻數十家。莫不各有發明。昭茲來學。是亦皆走趨之級也。第編緗充棟。立言未嘗不備。每苦氾濫汪洋。童年習之者。皓首而不得其傳。此由不能循級以登。致多歧亡羊。

而無可把握。以故求道之士。畏其艱於誦讀。恆欲得一家宗之。夫精微廣大之蘊。豈一家之學所可竟耶。余因薈萃群書。摘其要領。編章約句。推原辨證。即就證約方。首集經典明論。以示必需之要。次及傷寒。以明傳變之機。再詳雜病女科。以備治法。凡各證之後。申明治療大法。

諸義備詳。方藥三卷。脈訣一章。並附無問錄臆見一篇。冀為後學啟蒙之階級。聊取簡要易明之意。非敢以尺寸之守。漫附於著作之林也。第由是而幾之。其於高遠。或庶幾矣。錢塘董西園魏如謹書。

〔無問錄〕一卷,存

〔孫氏(從添)石芝醫話〕未見

唐大烈曰。孫慶增。名從添。號石芝。常熟人。遷居郡城葑溪。年七十六歲。歿於乾隆丁亥。所遺石芝醫話。(吳醫匯講)

〔沈氏(果之)醫學希賢錄〕十卷,未見

唐大烈曰。沈實夫。名果之。號橘園。國學生。輯醫學希賢錄十卷。未梓。年四十七歲。歿於乾隆乙巳。(吳醫匯講)

〔李氏(文淵)得心錄〕一卷,未見

四庫全書提要曰。國朝李文淵撰。是編皆所制新方。前有自題云。古方不能盡中後人之病。後人不得盡泥古人之法。故名曰得心錄。凡十九方。其歊參膏四方。案應補之證。委曲調劑。以他藥代之。為貧不能具參者計。雖未必果能相代。然其用志可尚也。

〔黃氏(元御)四聖心源〕十卷,未見

四庫全書提要曰。國朝黃元御撰。四聖者。黃帝岐伯秦越人張機也。元御於素問靈樞難經傷寒論金匱玉函經五書。已各為之解。復融貫其旨。以為此書。其文極為博辯。而詞勝於意者多。

〔四聖懸樞〕四卷,未見

四庫全書提要曰。國朝黃元御撰。是書謂寒疫。溫疫。痘病。疹病。皆由於歲氣。世皆以小兒之痘為胎毒。非也。若能因其將發。而急表散之。則痘可以不出。其說為宋以來所未有。夫痘病之發。每一時而遍及遠近。且輕則大概皆輕。重則大概皆重。則謂之歲氣。亦非無理。

然究由胎毒伏於內。歲氣感於外。相觸而發。必謂不繫胎毒。何以小兒同感歲氣。而未出痘者乃病痘。已出痘者。不病痘乎。是又未可舉一廢百也。

〔素靈微蘊〕四卷,未見

四庫全書提要曰。國朝黃元御撰。其書以胎化。臟象。經脈。營衛。藏候。五色。五聲。問法。診法。醫方。為十篇。又病解十六篇。多附以醫案。其說詆訶歷代名醫。無所不至。以錢乙為悖謬。以李杲為昏蒙。以劉完素朱震亨為罪孽深重。擢髮難數。可謂之善罵矣。

〔亡名氏脈因證治〕八卷,未見

四庫全書提要曰。不著撰人名氏。其書按四時氣候。詳列諸病。先脈次因。次證次治。頗有條理。而分屬處。未免牽強。如霍亂泄瀉。屬夏三月。傷寒。屬冬三月。已為拘滯。至於以癲狂驚癇痔漏脫肛。分屬冬夏。益為無說矣。春三月之證。分別真陰元陰。真陽元陽。其意主先後天立說。

亦牽合不能了了。案元朱震亨有脈因證治一書。國朝喻昌嘗惜其不行。說見所撰寓意草。是書卷首無序。後有嘉禾石氏一跋。稱岐黃家。久奉為枕秘。因訛脫甚多。借得藏書家善本校錄。似即震亨之書。然所載各方。如左歸丸右歸丸之類。皆出自張介賓景岳全書。而亦以古方目之。

知其斷非震亨所著矣。

〔秦氏(之禛)證因脈治〕未見

高鉁曰。余原籍奉天。先大夫參政京華。遂居輦轂下。四方醫士。雲集京邸。因聞天下名醫。出在松江。然多高隱。未得來京。未獲親逢考究。自辛卯春。遷任吳閶。得見云間秦子皇士之書。名曰證因脈治。施子宇瞻昆季所刻也。證分外感內傷。治分經絡表裡。就證以審因。就因以審脈審治。因嘆向聞松郡多明醫。是書果為壽世。(傷寒大白序)

〔劉氏(奎)四大家醫粹〕未見

〔松峰醫話〕未見

〔劉氏(秉錦)濯西救急簡方〕未見

按上見於劉嗣宗溫疫論類編序。

〔唐氏(大烈)吳醫匯講〕十卷,存

自序曰。粵稽炎暉紀物。首垂本草之經。云瑞名官。肇啟靈蘭之笈。宗傳歷代。各立家言。派衍至今。尤工搜錄。篁南江氏有類案之編。東逸羅君有匯粹之選。惟淵源之有自。斯紀述之多人。矧吾吳文獻之邦。乃良醫薈萃之域。韓門昆季。擅盧扁之稱。葛氏喬梓。紹張劉之學。

新甫啟東二十子。前朝之著述已繁。生洲路玉諸公。聖代之闡揚亦夥。印機草。識元儀臨證之慎重。讀書記。知在涇學業之深沉。凡此各自成書。出自諸家見地。康熙時。有過君繹之者。裒集眾賢治案。合鏤為書。名曰吳中醫案。此又片善悉錄。一藝必庸。旁搜博採而成者也。

夫廣羅成效。固以志鄉先輩之典型。而各抒論言。亦以徵諸君子之詣力。況乎精是業者。高才不少。明其理者。卓識自多。匿採藏光。非乏枕中之秘。靈機妙緒。詎鮮囊底之珍。凡屬蘊藏。可勝惋惜。僕謹仿吳中醫案之舊帙。更輯吳醫匯講之新編。奧義顯詞。統為求教。長篇短節。

並曰無拘。苟步武之克追。期當仁之不讓。乃荷固志。弗蘄輝光。共表深思。互相賞新。或疏往訓。既發覆而摘微。或出心裁。尤領新而標異。詮玉版之秘要。欣符麗澤之占。索金匱之真言。胥協盍簪之慶。勿謂禁方三十。獨推思邈得其奇。須知肘後四編。不惟抱朴窮其蘊。

縱釀花為蜜。未免書癖之譏。而集腋成裘。堪補藝林之闕。乾隆壬子仲秋。長洲唐大烈立三氏書於問心草堂。

〔武夷應道人秘傳諸病藥方〕一卷,存

〔趙氏(學敏)醫林集腋〕十六卷,未見

〔養素園傳信方〕六卷,未見

按上見於匯刻書目。

〔沈氏(丹彩)醫譜〕未見

錢大昕序曰。沈子丹彩。吾邑世族。少時棄去畢業。獨究心醫方五行壬遁之術。皆有神解。又以為占筮之失。止於不𤴷。惟方藥主於對病。病之名同也。而或感於外。或傷於內。或實而宜瀉。或虛而宜補。疑似之間。毫釐千里。學醫費人。為禍尤烈。乃博涉古今方書。分類採輯。

辨受病之源。而得制方之用。為醫譜若干卷。既成。將付之剞劂。而屬予一言序之。予復于丹彩曰。子亦知相馬之說乎。昔者伯樂言九方皋於秦穆公。公使行求焉。三月而反。報曰。得之矣。其馬牝而黃。公使人往取之。牡而驪。召伯樂而讓之曰。子所使求馬者。色物牡牝。

尚弗能知。又何馬之能知也。伯樂喟然太息曰。技一至於此乎。皋之所觀者。天機也。得其精而忘其粗。在其內而忘其外。見其所見。而不見其所不見。是乃所以千萬臣而無數者也。漢馬文淵少師事楊子阿。受相為骨法。及徵交趾。得駱越銅鼓。鑄為馬式。以為傳聞不如親見。

視景不如察形。乃依儀氏𦳥。中帛氏口齒。謝氏唇鬐。丁氏身中。備此數家骨相以為法。夫伯樂之於馬。觀其天機而已。色物牝牡。且不暇辨。而伏波乃斤於口齒唇鬐。支節分寸。一一取其相肖。此與皮相者何異。然伯樂世不常有。而相馬之法。不可不傳。將欲使物盡其才。

人藉其用。驊騮毋困於鹽車。駑蹇勿參乎上駟。舍伏波銅馬之式。將奚觀哉。古人本草石之寒溫。量疾病之深淺。辨五苦六辛。致水火之齊。以通閉解結。於是乎有十一家之經方。此猶伏波相馬之有式也。而善醫者又云。上醫要在視脈。脈之妙處不可得傳。虛著方劑。無益於世。

此伯樂所云。觀其天機。不見其所不見者也。今子既精於察脈。洞見垣一方。而復集古今證治之法。為譜以示後人。其有合於伏波之意乎。雖然。按寸不及尺。握手不足足。相對斯須。便處湯藥。昔賢所譏。於今為甚。以是識病之真。而不謬於毫釐千里之介。抑又難矣。予將舉以告子之書者。

〔亡名氏靜耘齋集驗方〕八卷,未見

〔容山德軒氏普濟應驗良方〕一卷,存

自序曰。靜耘齋集驗方八卷。救治良法。無證不備。行世已久。人所共珍。今於原集中。擇取簡要諸方。錄為一冊。間有依他書補入者。要皆屢經效驗之方。匯付棗梨。量力印送。知樂善君子。見是書。其利濟之心。不能自已。當必同印廣施。遍救疾苦。則斯刻之幸也。時嘉慶己未仲春。

〔葉氏(慕樵)平易〕四卷,存

自序曰。昔新建曹鞠庵先生彙輯萬方類編。分一百七門。計症三千四百七十又九。得方一萬一千七百有奇。別類分門。瞭如指掌。可謂殫盡心力。利天下後世者不小矣。顧其中有一證而二三方者。亦有多至數十方者。蒐羅既富。卷帙不少。在學識既優之士。固以多多為善。若如其才淺見迂。

徒使望洋驚歎。且猛毒之藥。勢如狼虎。證不灼見。方難遽旌。今惟就外科女科兒科等門。候有定者。治亦易定。故摘錄較廣。以備博採。至於瘧疾中風傷寒等門。皆系內證。驟難辨別。且虛實變遷,移步換影。若備錄之。恐拘於成法。毫釐之失。貽誤匪輕。故僅從簡略。並以內經知要。

頤生微論。傳忠錄。經驗良方等書。採摘一二。載入卷內。間附以制治方法。大抵皆平穩無害。簡易可從者。義取平易。名曰平易方。惟是蠡測管窺。未臻完善。仍俟高明。隨證變通。隨方參證云爾。嘉慶九年。歲次甲子。春二月朔日。武林香⿰身軍自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