馮楚瞻

《馮氏錦囊秘錄》~ 雜症痘疹藥性主治合參卷三十七 (6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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雜症痘疹藥性主治合參卷三十七 (6)

1. 貝母

在地則得土金之氣,在天則稟清肅之令,故味辛苦微寒,無毒。入手大陰、少陰。辛以散結,苦以泄邪,寒以折熱,故治熱結痰結諸症。選大而白者去心用,胃寒者黏米拌炒,米熟為度,或薑汁炒。

貝母,苦瀉心火,辛散肺郁,消膈上稠痰,久咳嗽者立效,散心中逆氣,多愁郁者殊功,時疾黃疸疝瘕喉痹,清氣化痰,除熱解毒,吐血咯血,肺痿肺癰,散郁通乳,清心潤肺,惡瘡諸毒並療,乳癰癭癧必用,止消渴煩熱,敷人面瘡效,為散結除熱解毒化痰之要藥。產難胞衣不出,並取研末酒服。但胃寒脾虛,寒痰停飲,痰厥頭痛,噁心泄瀉者並忌之。

主治(痘疹合參),消痰止渴,兼解熱毒,利心肺,除風熱,散心胸鬱結熱,痘後癰毒尤妙,兼能外敷惡瘡。

按:貝母功專入肺,以治燥痰。久服非脾家所喜,俗以半夏燥而有毒,代以貝母,不知貝母治肺金燥痰。蓋肺為燥金,故宜潤。半夏治脾土濕痰,脾為濕土,故宜燥。一潤一燥,勢實天淵。彼此誤投,為害不淺,何可代也!大者名土貝母,味大苦則性寒,其解毒化痰,散郁除熱之功居多。

小粒者為川貝母,味則微苦,則寒涼之性亦減,其清熱解毒之功則不及,而潤肺化痰之力尤優耳。

2. 川芎

稟天之溫氣,地之辛味,故味辛氣溫無毒,氣味俱陽升也。

川芎,入手少陽經、手足厥陰經。止本經頭痛,血虛頭痛之不可遺;散肝經諸風,頭面遊風之不可缺。中風入腦頭痛,一切正偏俱效。上行頭目,下行血海,通肝經血中之氣藥也。治一切血,破癥結宿血,而養新血,及鼻洪吐血溺血,婦人血閉無娠。治一切氣,驅心腹結氣,諸般積氣,並脅痛。

氣疝,氣中惡卒痛氣塊,排膿消瘀長肉,兼理外科,溫中燥濕除寒,專除外感。得牡蠣療頭風眩暈吐逆,得細辛治金瘡作痛呻吟,同地黃酒煎,禁崩漏不止,同陳艾湯調末,試胎孕有無。然氣味辛散,最忌久服單服,否則走散真氣,令人暴亡。撫芎主開鬱寬胸,直達三焦,為通陰陽氣血之使,氣升而鬱自散矣,故越鞠丸用之。

主治(痘疹合參),能助清氣而利頭目,排膿消瘀,筋攣寒脾,解諸郁直達三焦,為通陰陽氣血之使。引參耆而補元陽;同當歸治氣虛、血虛、血滯。搜肝風,潤肝燥,溫中散寒,開鬱行氣,燥濕皆不可缺,但性溫能走而發散,故七日前暫為升提導引。如頭面瘡不起發,或作癢者尤宜。

七日後少用,蓋欲收斂,而惡發泄耳。且性味走竄上行,故功多於頭面。若一切血症禁之,恐引火上騰,以耗陰分。

3. 桔梗

味辛、苦、甘、平,微溫,無毒。入手太陰少陰,兼入足陽明胃經。味厚氣輕,陰中之陽、升也。

桔梗,入手足肺膽二經。主中惡蟲毒,風熱喘促,開胸隔,利肺經。除壅之氣於上焦,清頭目解諸風,散寒冷之邪於肌表,驅脅下刺疼,通鼻中窒塞,咽喉腫痛,施治如神;逐肺熱療咳嗽,而下痰涎;治肺癰排腐膿,而養新血;仍消恚怒,尤卻怔忡,解利小兒驚癇,開提男子氣血。

又與國老並行,同為舟楫之劑,載諸藥不致下墮;引將軍可使上行,譬如鐵石入江,非舟楫不載也。

主治(痘疹合參),治痘熱毒,咽喉腫痛,寬胸膈滯氣,理咳嗽鼻塞痰涎,勻氣托理,腹滿腸鳴,肺氣鬱於大腸而腹痛,痰火鬱於肺中而干嗽,開提氣血,載藥上行,利咽發痘,托裡排膿。

按:桔梗既能引諸藥以上行,又能下氣者,為其入肺,肺金得令,則濁氣下行耳。古人開提氣血,及痰火痢疾諸鬱症中用之,亦同此義。若病不屬肺者,用之無益。凡病氣逆上升者,勿得混加。

4. 白芍藥

稟天地之陰,得甲木之氣,味苦、酸、平,微寒,無毒。氣薄味厚,陰也,降也。酸寒,得木花,色白兼金氣,為手足太陰引經,入肝。脾血分。載有二種,白補而赤瀉,白收而赤散。入脾胃藥酒拌炒,入養血藥蜜水拌炒,入平肝藥生用。

白芍藥,專入脾經血分,能瀉肝家火邪,補勞退熱,除煩益氣,瀉肝安脾,明目安胎,收胃氣,斂陰氣。心下痞,脅下痛,收肺氣而斂汗,抑肝邪而緩中,太陽鼽衄,肝血不足,而目澀,陽維病,苦寒熱不己,帶脈病,苦腹痛滿,腰溶溶如坐水中,胎前產後,女人一切病和血脈調中,治血熱血虛,腹痛血瀉痢,固腠理。

白朮補脾陽,白芍補脾陰,同參耆益氣,同川芎瀉肝瀉痢用之者,及春月腹痛倍加者,取其和血伸肝扶脾,能於土中瀉木,斂津液而益營血,收陰氣而瀉邪熱也。產後及血虛寒人,並冬月腹痛戒之者,恐其酸寒伐生氣也,然佐以薑桂,制以酒炒,合宜而用,有何方之可執哉!倘腹痛非因血氣者,不可誤用,蓋諸腹痛,皆宜辛散,而芍藥酸收故而。色赤者,專行惡血,兼利小腸。

主治(痘疹合參),能養陰退陽,健脾補表,止腹湧而收陰,養血和血,涼血斂血。凡痘血散不歸,瘡潤不斂者,皆賴以收斂。七日前少用,惟七日以後酒拌炒用。如手足瘡不起發癢塌者,此脾虛也,宜桂枝煎酒浸炒用。如脾寒肝脈弱者禁之。

按:白芍藥收斂下降,以秋金之令,猶未若芩連之寒,而寇氏云:冬月減芍藥,以避中寒。丹溪云:新產後勿用芍藥,恐酸寒伐生生之氣。蓋以藥之寒者,行殺伐之氣。違生長之機,雖微寒如芍藥,古人猶諄諄告誡,況大苦大寒之藥,其可肆用而莫之忌耶!何今人用芍藥,則守前人一定之言,每於產後冬月,兢兢畏懼,及其芩連梔子,視為平常要藥。凡遇發熱,不論虛實,輒投殆害,每遇依希浮越之虛陽,一任寒涼而喪盡冤哉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