馮楚瞻

《馮氏錦囊秘錄》~ 雜症大小合參卷十四 (1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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雜症大小合參卷十四 (14)

1. 定志丸

治心氣虛損,白濁夢遺。

遠志(去心),石菖蒲(各一兩),人參,白茯苓(各三兩),為末,蜜丸,梧子大,硃砂為衣,每服七丸,加至二十丸,空心米湯下。

2. 白羊肝丸

治遺精。

用大半夏(八兩,銼片),豬苓(四兩),為末,拌炒黃色,去豬苓,卻將半夏為末,用白羊腎兩對,去筋膜,無灰好酒,煮熟搗爛,和半夏末為丸,桐子大,曬乾,將豬苓末炒熱,拌和藥丸,安於瓷器,密封養藥、每服三十丸,豬苓煎湯下。

3. 煉鹽丸

治漏精白濁。

白鹽(不拘多少,入瓷石器內,按實,黃泥封固,火煅一日取出,鋪陰地一宿),白茯苓山藥(炒,各一兩),為末,入鹽一兩,研勻,棗肉和蜜丸,桐子大,每服三十丸,空心棗湯下。

4. 鹿茸丸

治精滑無度,陰竅漏氣。

熟地(酒煨,五兩),山茱肉(去核,三兩,酒拌蒸炒),茄茸(一具,去毛、骨,酥炙),山藥(三兩,炒黃),五味子(二兩,蜜酒拌蒸,曬乾,炒),為末;蜜丸,每早晚食前,白湯各服四五錢。

5. 玉華白丹

清上實下,助養本元,最治二便不固,夢遺精滑等證。

鍾乳粉(煉成者)一兩,白石脂(淨瓦上煅通紅,研細水飛)陽起石(瓷罐中煅令通紅,取出酒淬,放陰地上令乾),各半兩,左顧牡蠣七錢,(洗用韭菜搗汁,鹽泥固,濟火煅取白者)上四味,各研令極細,拌和作一處,研一二日,以糯米粉煮糊為丸,如芡實大,入地坑出火毒一宿,每服一粒,空心濃煎人參湯,待冷送下,不僭不燥,可以久服,大補真元,最祛宿疾。婦人無妊者,當歸地黃浸酒送下。

凡服藥後,以少少白粥壓之。忌豬羊血綠豆粉

6. 白濁神方

萆薢四兩,煮酒一斤,善飲者二斤,煎一碗,露一宿,空心服。

一方治男子遺精白濁,女人赤白沙淋。

雞子一個,連紅白攪勻,入硃砂細末一錢,拌和飯上頓熟,酒下,每日一個、三個痊愈。

萆薢分清飲

方見淋病門。

清心蓮子飲

方見燥門。

7. 方脈陽痿

《經》曰:五臟皆有精,精者人之本也。腎為藏精之都會,聽命於心君,若能遺欲澄心,精氣內守,陰平陽秘,精元固密矣。或縱欲勞神,則心腎不交,關鍵不固。《經》曰:怵惕思慮則傷神,神傷則恐懼,流淫而不止;又曰:恐懼而不解則傷精,精傷則骨酸痿厥精時自下;又曰:五臟主藏精,傷則失守,此皆痿之漸也。

《經》曰:男子二八腎氣盛,天癸至。(謂天一所生癸水故名,今人專以言女人精血,非也。)精氣溢瀉,陰陽和,故能有子;又曰:衝脈者,為十二經之海,五臟六腑皆稟焉。起於胞中,出於氣衝,前行於胸,伏行於背,下入於足,滲灌諸陽,其出入皆少陰經以行;又曰:沖為血海,(血海男女皆一,不獨女人也。)諸經朝會,男子則運而行之,女子則停而止之,運行者,無積不滿,動也。

停止者,有積而能滿,靜也。不滿者,陽也氣也。能滿者,陰也血也。故滿者,以時而溢謂之信,男子以氣運,故陽氣應日而一舉,女子以血滿,故陰血應月而一下,其不應日而舉者,真陽之衰於內也。間數日而一舉者,真陽之漸生於中也。多日而竟不舉者,是真陽之絕於內也。

不惟嗣育既難,且非長生之象矣。

任脈者,起於中極之下,以上毛際,循腹裡,上關元,屬陰脈之海,此人生養之始,故女人尤重之。

督脈起於下極之俞,並於脊裡,屬陽脈之海,督者猶言都也。是人陽脈之都綱也。任脈主任一身之陰血,督脈總督一身之陽氣,而其原皆稟於沖也。然衝脈又稟少陰之氣以行,夫此氣也。即天一所生之義,朱子所謂稟於有生之初,《悟真篇》所謂生身受氣初者是也。然天地之道,嚴冬之後,必有陽春,不收斂,不能發生。

今人既昧收藏之理,縱欲竭精,能無內竭而致痿乎?況動者陽也,氣也,火也。有火而後有陽,有陽而後有氣,火有無形者也。可上可下,上盛則下虛,外盛則內虛,故必欲其閉藏,方能為陽氣之用,在乎人身心為君火,命門為相火,必心火動,而相火隨之,未有心火不動,而相火動者,奈有勞心過度及思慮無窮,心主神,過思則神馳於外,腎主精,過勞則精耗於中,君火傷而不能降,腎陰虧而不能升,元陽運用於上,孤陰日衰於下,《經》曰:陰陽離決,精氣乃絕,以致上下不交,水火不媾,而為陽痿者,更多矣。

況觀袁了凡所論聚精之道,則惱怒縱酒,皆是耗損精氣,圖種玉者,可不知所重歟!袁了丸論,具女科嗣育門。

夫陽痿一症,《經》文諄諄言之,而後賢諸書,並無專門證論,以其事多隱曲,難以明言,猶恐後人復肆強陽,嗜欲無度,耗竭精氣與其強而縱欲,不若痿而絕欲也,所以置而不論。爰是陽痿一病,並無專門查考,往往少年犯此,無從調治,難於施化,致斬萬世之傳,恐也非仁人之所樂聞也。況《易》曰:天地氤氳,萬物化醇,男女媾精,萬物化生。

《靈樞》曰:兩神相搏合而成形,則媾精一道,實關陰陽之大端。書又曰:老年多欲者壽,以其陽強而固也。則少年陽痿,而夭之義,已寓於中矣。若不廣集經文,光明昭著,何以垂救於無疆!保全於先後哉!況能施而節,謂之節欲,至於卦數既終,體天道而絕之,謂之絕欲,是皆得養生之道。誠有益於精氣,猶富家節用,自然財源廣蓄也。

至於痿者,陽氣敗絕,陰氣消亡,陰陽內竭之候,欲用而難施,有施而難化,一則能動而心以節之攝之,一則心欲動,而物不為用也。此根本既傷,發生難長,雖經年絕欲,難見其功,少有感觸,便覺其害,猶貧家猛力節儉,財源無自充足也。

然四肢為身之卒伍卑賤,尚有痿痹,尚謂根本有傷,枝葉先萎,多方調補為事,此則更為宗筋之要領,陰陽之交會,沖、任、督三脈所流通,水火兩腎之外候,生人活命之根本,諸經筋脈結聚之總都。若不內填精血,固注元陽,求其至理而充之,誤取外治辛熱強陽之法,益竭其內,尤非保生良法矣。故犯精滑者,當於夢遺門查看。

難於得子者,當子女科嗣育門兼看。犯陽痿者,當於本門查看。三門互參,則固精種子,壯陽之道得矣。然陽者生人生物之本,天地造化之機也。得而保之,可以生髮而無疆,得而縱之,是絕長養於化育,更非(張)之廣集經文專門方論之心矣。幸尊生者鑑諸。

陽痿之由,有因早年斫喪過度,以致壯年精血不生,蓋男子雖二人精通,古人必三十而娶。女子雖二七癸至,古人必二十而嫁。皆欲陰陽完固,乃得堅壯強壽。今未冠之男,未笄之女,陰氣早泄,未完而傷,未實而動,如花果萌芽傷損,而欲成實堅固者鮮矣。有因稟氣不足,蓋先天二陰中一點陽氣,謂之祖氣,此氣稟之若旺,則後天雖有不節,其發主之勢無窮。

若稟受真陽不足,則陰精無自而生,雖投補益,總屬後天,服之則旺,已之則衰,終非若祖氣根深蒂固,生生不竭也。有因病後勞後不節,蓋病後勞後,生氣初萌,而未旺,遽為損耗,以致精血重虛,生氣覆滅,由是萎頓不長矣。

有因運用勞心,憂愁思慮,動作勞力太過,蓋運用則火不內藏,勞心則神皆外越,憂愁則陽氣鬱結,思慮則精華潛耗,勞力則中表氣虛,尚有何力以充其用哉?更有因於子後行房,蓋子後陽氣初生,驟以竭之,生氣消矣。有因嗜飲涼水太過,蓋胃喜涼飲而惡熱,腸喜熱飲而惡寒,臟性之喜惡也。

坎宮一點之陽,宜溫以養之,不知節戒,恣進寒涼胃膈爽快於一時,而真陽受傷於無既矣。有因縱酒嗜味太過,過酒則耗散精血,過味則清氣不升,皆足以致痿也。更有因於久曠脈道閉絕,蓋流水不汙,戶扁不朽,物之常也。惟陽氣充足者,周行無間,無微不達,雖曠久而應日一舉,陽虛不足者,運之則動,己之則靜,久之則流行之脈絡生疏,而虛陽不能單行於歧路,猶道路之愈親愈近,日遠日疏也。

惟智者詳之,當以養心補腎為根本,而以填精補血為佐助,補陽以為陰之主,補陰以濟陽之用,則心腎交而陰陽和,靜可養身延年,動則陽壯而生子矣。

夫陽道為宗筋之所會,肝腎之所鍾,元陽之所聚。其有不足者,有腎虛精滑,有精冷精清,或臨事而不堅,堅即流而不射,堅者肝火強於外也。不射者,真陽弱於中也。有盜汗夢遺,有便濁淋澀,有腰憊不能轉搖,有好色以致陰虛,有勞熱者,有虛寒者,是皆精氣不足,而治之者,總不外乎肝腎二家,滋補精血元陽,蓋乙癸同源也。

王節齋曰:男子陰痿不起,古方多雲命門火衰,精氣虛冷,固有之矣。然亦有鬱火甚而致痿者。《經》云,壯火蝕氣,譬如人在夏暑,而倦怠痿弱,遇冬寒而堅強也。又曰:少年人陽痿,有因於失志者,但宜舒郁不宜補陽。《經》曰:腎為作強之官,技巧出焉。藏精與志者也。

夫志從土從心,志主決定,心主思維,思維則或遷或改,決定則一定不移,此作強之驗也。苟志意不遂,則陽氣不舒,惟氣者,即真火也。譬諸極盛之火,置之密器之中,閉悶其氣,使不得發越,則火立死而寒矣,此非真火衰也,乃悶郁之故也。宣其抑鬱通其志意,則陽氣立舒,而其痿自起矣。

史國信曰:若欲興陽,先滋筋力,然筋力之強,由於精血之所養,今人不滋補精血,而徒以熱藥為事者,猶釜中無水而進火也。惟人參能補無形之氣,生出有形,實為補氣壯陽之妙用,勝於熱藥多多矣。

凡思想無窮,不獲如願,以致元神萎弱者,當從其所願,而神自復。若真火之氣衰弱,不能充發後天元陽,而竭其化生之源者,多加參耆、黑附,雖然偏陰偏陽之稟不同,所以補陰補陽之論各異,當於脈候辨之,而無誤矣。

《精要》云:八味丸,久服多服,能令肥健多子。若陰虛甚,則多加熟地;陽虛甚,則多加桂附;胃虛甚多加山藥;胃虛寒,去丹皮;先天不足,加河車、鹿茸;氣虛甚參湯送服;脾虛甚米飲送服;虛火甚淡鹽湯送服;冬天溫酒送服;夏天生脈散送服;氣虛下陷補中湯送服;心脾不足歸脾湯送服。如是久服不間,則五臟平和,臟腑精血日長,輸歸於腎,不壯陽而陽自壯矣。

今人厭常喜新,捨近求遠,皆未得生精之至理,而參透藥性之精微者也。

大抵媾精成胎之法,男子必前數日,調補精力強健,悉戒七情,擾亂真氣,臨事預使女人情動,已則心靜神恬,若無其事,惟為收攝固注丹田,俟女人候至,然後任其百脈齊到,自然得子,何疑?若心氣先時妄動,精氣定難堅固,是為妄泄,何能種玉?所謂陰先至而成男,陽先至而成女,《經》曰:陽與之正,陰為之主,陽施正氣,萬物方生,陰為主持,群形乃立,更於女科嗣育門求之,其化生之精微得矣。

凡手指足指之歧處,猶道路之歧者,而人之來往必稀,手足之歧者,氣血之運行難及,氣血不及之處,便是痿弱無陽之所,所以手足指頭,易冷易厥,其前陰之處,更為歧之甚者也。

非至清真陽之氣,不能達而溫之,非至精真陰之血,不能榮而養之,故名人既立補養之方,內調其陰陽,復設溫潤之藥,外導其脈絡,如手足寒極,以熱水淋洗,宣行陽氣而自和緩也。

然必內有陽氣而外導可以宣行,設陰陽內竭,而強導之,徒增燥熱為害,或潰肌裂膚,或疳蝕腐爛,重則性命有傷,輕則敗壞形體,皆因前賢方論既無,以致後入誤藥誤用,今將可採之方,具之於後,倘功不掩過者,悉行去之,使後人有所趨向,勿致輕身試藥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