馮楚瞻

《馮氏錦囊秘錄》~ 雜症大小合參卷七 (1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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雜症大小合參卷七 (13)

1. 趁痛散

治濕氣攻注,腰腳疼痛,行步無力。

杜仲(炒斷絲,一兩五錢),肉桂(去皮),延胡索萆薢沒藥當歸(酒洗、焙,各二兩),為末,每服三錢,空心溫酒送下。

2. 加味二妙丸

治兩足濕痹疼痛,或如火燎,從足胕上熱起,漸至腰膝,麻痹痿軟,皆濕熱為病,此藥神效。

龜板(酥炙,自敗者佳。如無,以熟地代之),萆薢(酒洗),防己當歸(酒洗,各一兩),黃柏(酒浸一宿,曬乾),川牛膝(去蘆,酒洗,各二兩),蒼朮(米泔浸一宿,切片曬乾,四兩),上為細末,酒煮麵糊丸如桐子大,空心淡鹽湯送下。

3. 滋腎舒筋健步丸

治痰濕手足不便,血虛筋骨軟弱。

當歸(酒洗),白芍(酒洗),牛膝(酒洗),杜仲(酒炒,一兩),防風羌活獨活(酒浸一宿,焙),木瓜(酒浸,焙),川芎防己(酒浸,焙,各七錢),肉桂(去皮,四錢),茅山蒼朮(米泔制,二兩),白朮(二兩),熟地黃(酒洗,一兩二錢),桑寄生(酒炒,六錢),共為細末,酒丸桐子大,每服百丸,空心淡鹽湯下。天陰薑湯下,酒服亦可。

一方加虎脛骨酥炙一兩。

4. 治腳氣方

累試神效,絕勝諸方。

麻黃(三兩,去根留節炒黃),殭蠶(二兩,炒為末),乳香(另研),沒藥(各五錢),丁香(一錢),各研為末和勻,每服一兩,好酒調下,取醉,汗出,至腳為度,俟汗乾即愈。後用五枝湯洗,用桃、柳、梅、槐、桑,取嫩枝煎湯,先飲好酒三杯,洗腳止痛為妙。

5. 加味四斤丸

治肝腎俱虛,精血不足,足膝痠疼,步履不隨,風寒濕氣腳痛。

虎脛骨(酥炙),天麻,宣木瓜(一個,去瓤),肉蓯蓉(各一兩,酒浸、焙),沒藥乳香(各五錢),川烏(一兩,炮、去皮),川牛膝(一兩五錢,酒浸),為末,入木瓜膏,和酒杵搗為丸,如桐子大,每服七十丸,空心溫酒淡鹽湯送下。

當歸拈痛湯

見前肩背門。

6. 方脈痿證合參

痿者,手足痿軟無力,百節緩縱不收也。《經》曰:五臟使人痿,蓋言五臟皆有痿也。又曰:肺熱葉焦,則皮毛虛弱急薄著則生痿躄也。蓋言肺主皮毛,為臟之長,心之蓋也。若肺熱葉焦,則皮毛虛弱急薄,著則生痿躄也。且肺熱則腎受熱氣。故足攣躄,不得伸以行也。心主身之血脈,血熱則下脈厥而上,上則下脈虛則生脈痿,樞折而不能提挈,脛縱而不任地也。肝主筋膜,肝熱則膽泄口苦,筋膜乾則筋急而攣,發為筋痿也。

脾主肌肉,脾熱則胃干而渴,肌肉不仁,發為肉痿也。腎主骨髓,腎熱則腰脊不舉,骨枯而髓減,發為骨痿也。又曰:大經空虛,發為肌痹,傳為脈痿。入房太甚,費竭精氣,宗筋弛縱,發為筋痿。居處相濕則肌肉不仁,色黃而蠕動,是謂肉痿,故曰:肉痿者,得之濕地也。

有遠行勞倦,遇大熱而渴,渴則陽氣內伐,陰氣內消,乃熱舍於腎,腎者,水臟也。水不勝火則骨枯而髓虛,故足不任身,腰脊不舉,發為骨痿,故曰:骨痿生於大熱也。凡此五痿與柔風腳氣相類,但柔風腳氣皆外因,痿則內臟不足耳。

治痿者,獨取陽明何也?蓋陽明為五臟六腑之海,主潤宗筋,宗筋主束骨而利機關也。宗筋謂陰毛中橫骨上下臍兩傍之堅筋也,凡人身上下前後無處不達。陽明虛,則宗筋縱,帶脈不引,故足痿不用也。且四肢皆稟於胃,必因於脾乃得稟也。脾為太陰,其脈貫胃,行氣於手足之三陰,胃為陽明,行氣於手足之三陽。

若脾病,則不能為胃行其津液,以達四肢,四肢不得稟水穀之氣,筋骨肌肉無氣以生乃痿也。然脾太過,亦令人四肢不舉,《經》所曰:土太過,則敦阜。阜者,高也。敦者,厚也。既厚又高,其治則瀉,以令氣弱陽衰,土平而愈,乃膏粱之疾也。若脾虛則不用,《經》所謂土不及,則卑監也,其治宜培本為主。

《內經》治痿,獨取陽明,乃治痿之大概。欲使宗筋潤,能束骨而利機關,是澄其源而流自清,以其原皆自於肺,故以五痿之所主者,而參治之。庶得以盡其用。《經》曰:各補其榮而通其輸調其虛實,和其逆順,可見治法不專於陽明也。

手陽明大腸經,肺之腑也。足陽明胃經,脾之腑也。治痿之法,惟取陽明一經,何也?《經》云:諸痿生於肺熱,蓋五行之中,惟火有二,腎雖有二,水居其一,陽常有餘,陰常不足,故《經》曰:一水不勝二火,理之必然,肺金體燥而居上,主氣化,畏火者也。脾土性濕而居中,主四肢,畏木者也。

夫火性炎上,若嗜欲無節,則水失所養,火寡於畏,而侮所勝,肺得火邪而熱矣。木性剛急,肺受熱,則金失所養,木寡於畏,而侮所勝,脾得木邪而傷矣。肺熱則不能管攝一身,脾傷則四肢皆不為用,而諸痿之病作矣。瀉南方則肺金清而東方不實,何俾傷之有?補北方則心火降,而西方不虛,何肺熱之有?故陽明實則宗筋榮潤,自能束骨而利機關矣。

治痿之法無出於此,故曰:風火既熾,當滋腎水,是以東垣先生取黃柏為君,黃耆等補藥輔之為佐,然有兼痰積者,有濕多者,有熱多者,有濕熱相半者,有挾氣者,臨病制方難於一定,且厚味發熱,乃先哲格言,但是患痿之人,若不淡薄食味必不能安全也。

夫筋脈短勁,肝氣內錮,須明金伐木榮之道,惟金失其剛,轉而為柔,是以木失其柔,轉而為剛,故治此患,專以清金為第一義也。然清金尤先於清胃,否則,飲酒而熱氣輸於肺矣,厚味而濁氣輸於肺矣。藥力幾何,能勝清金之任哉!如金不清則大敵在前,主將懦弱,焉望其成功耶!

夫風痿之別,凡痛則為風,不痛則為痿。《經》曰:痛則為實,不痛則為虛,曰風,曰痿,虛實二者而已。東垣曰:氣盛痿盛,氣衰病衰,何以蓋人之氣血充實,則風寒客於經絡之間,邪正尚能交攻,而疼痛作矣。人之氣血虛弱,則痰火鬱於肢節之內,而正不能勝邪,乃痿痹作矣。

故丹溪曰:痿症切不可作風治而用風藥,亦以風為實,而痿為虛也。曰散邪,曰補虛,豈可紊亂,兼忌妄用燥烈之藥,致傷真陰真氣,藥勢偏有所助,則勝克流變,其害益甚矣。

痿症若草木失於培植,枝葉枯稿,根本尚未大傷,以其不咳嗽,不吐血,不發寒熱,為異於虛勞耳。故久沾床褥,而形色絕無病狀,亦並無痛楚麻木若痹證也。蓋痹證由於三氣外傷,病在經絡血脈之中,氣血閉澀者也。尚可作有餘,論痿證由於氣血不足。受病在五臟六腑之中,不能充固者也,當純從不足治。

夫痿。熱症也。本於內臟不足,而其原則由於肺,論治則獨取陽明,蓋真氣受於天,與穀氣並而充身,谷始入於胃,以溉五臟真氣者,天之道穀氣者,地之道,真氣與穀氣並,而後形氣之道立,陽明虛則五臟無所稟,不能行氣血而奉生身者,弱矣。陽明主潤宗筋,宗筋足之強弱所繫,故曰偏枯痿易,四肢不用者,脾病也。

《經》曰:四肢皆稟氣於胃,必因於脾,乃得稟也。令脾病不能為胃行其津液,水穀日虛,氣日以衰,脈道不利,筋骨肌肉皆無氣以生,而四肢不舉。《經》又曰:歲土太過,中滿食減,四肢不舉,是四臟之痿,又獨重於陽明者,明矣。及後世諸腎主論,有主乎虛損成也者,有主於實邪為病者,當兼以脈候辯之。

有曰精虛血耗,內臟不足而成痿者;有曰燥金氣鬱,血液衰少,不能榮養百骸而成痿者;有曰陽明濕熱熏蒸於肺,困水之上源而成痿者;有曰使內太過,水少不能勝心火,火除肺金而六葉焦,以成痿者;有曰腎主骨而藏精,肝主筋而藏血,嗜欲無度,則肝腎虛而成痿者。凡此皆論內傷不足為病,而總歸於熱,故曰:痿病無寒,不可作寒治。

又曰:痿屬濕熱,不可作風治,當以清熱補精養血為主,觀此則知痿病之一外感也,明矣。但始因氣熱而成,不可驟用辛熱峻補之劑耳。其以實邪為病立論者:有曰勞心太過,心氣熱則火獨光腎脈隨火上行而痿者;有曰燥金受邪,寒水生化之源絕,而濕熱下流腎肝而痿者;有曰醇酒膏粱,命門相火過盛,逼陰於外而痿者;有曰長夏服熱藥太過,陰明火邪內伏而痿者;有曰肺氣不舒,郁遏成火而痿者。

又曰:濕痰聚於中焦,手足軟而痿者,有曰腎肝氣虛,風邪襲虛而痿者,即經文治痰,獨取陽明,亦非謂陽明之本虛立見,否則何以病痿之人,飲食日盛,形體日肥,而足終痿易不用,豈水穀入海,陽明氣旺,獨不能運化精微,以強筋骨乎?此乃火邪伏諸胃中,但能殺穀,而不能長養血氣,以生津液,灌溉百骸,最以飲食倍於平人,而足反為之不用,此所謂壯火食氣,胃熱消穀善飢是也。陽明之熱邪,原是肺熱中傳來,故治痿獨取陽明者,非補陽明也。

治陽明火邪,毋使干於氣血之中,則濕熱清而筋骨強,足痿自起,此經不言補而言取者,取出陽明之熱邪耳,凡此皆以實邪為病立論也。然病名雖一,而脈候自殊,虛實之間,豈無辯乎,要知虛者,乃正氣虛,實者,乃邪氣實,豈有氣血精髓充足,而筋骨為之受病者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