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雍

《仲景傷寒補亡論》~ 朱子跋郭長陽醫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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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子跋郭長陽醫書

1. 朱子跋郭長陽醫書

紹熙甲寅夏。予赴長沙。道過新喻。謁見故煥章學士謝公昌國於其家。公為留飲。語及長陽沖晦郭公先生言行甚悉。因出醫書曆書數帙曰。此先生所著也。予於二家之學。皆所未習。不能有以測其說之淺深。則請以歸。將以暇日熟讀而精求之。而公私倥傯。水陸奔馳。終歲不得休。

白話文:

紹熙甲寅年夏季,我前往長沙,途中經過新喻,拜見了故煥章學士謝公昌國於他的家中。謝公留我喝酒,談及長陽沖晦郭公先生的言行十分詳細。於是拿出醫書曆書數冊說:「這是先生所著的。」我對郭氏與謝氏的學說都不熟悉,未能測量其言論的深淺,於是請求帶回家,打算在空閒時精讀深入研究。但公私事務繁忙,水陸奔波,終年不得休息。

復未暇也。明年夏。大病幾死。適會故人子王漢伯紀自金華來訪。而親友方士繇伯謨亦自籍溪來。同視予疾。數日間。乃若粗有生意。問及謝公所授長陽醫書。二君亟請觀焉。乃出以視之。則皆驚喜曰。此奇書也。蓋其說雖若一出古經。而無所益損。然古經之深遠浩博難尋。

白話文:

我還來不及細究。來年夏天,大病一場,差點死去。恰好,故人王漢伯紀從金華來探望我,親戚好友方士繇、伯謨也從籍溪前來。他們一起診治我的病。幾天後,我的病情才稍微好轉。他們問起謝公所傳授的長陽醫書,兩位朋友迫切地請求看一看。於是我拿出來給他們看,他們都驚喜地說:「這是奇書啊!」。那本書的內容雖然看似出自古經,但無增無減。然而,古經的內容深奧廣博,難以尋求。

而此書之分別部居易見也。安得廣其流布。使世之學為方者。家藏而人誦之。以知古昔聖賢醫道之源委。而不病其難耶。予念蔡忠惠公之守長樂。疾巫覡主病蠱毒殺人之奸。既禁絕之。而又擇民之聰明者。教以醫藥。使治疾病。此仁人之心也。今閩帥詹卿元善實補蔡公之處。

白話文:

這本書的各個部分都非常容易理解,如何才能讓它廣泛流傳呢?讓當世學習醫術的人,家家收藏並互相傳誦。從這本書中瞭解古時聖賢醫家學說的源流,這樣就不會有因為醫書難懂而產生困擾了吧。我想到蔡忠惠公在任長樂官時,憎惡巫醫假藉治病之名,用蠱毒殺人,於是就嚴令禁止這種行為。他還挑選了民中聰明好學的人,教他們學習醫藥知識,以便他們能醫治疾病。這是仁慈之人的胸懷。如今,福建巡撫詹元善,確實接上了蔡公的善舉。

而政以慈惠為先。試以語之。倘有意耶。亟以扣之。而元善報曰。敬諾。乃屬二君讎正刊補。而書其本末如此以寄之。抑予嘗謂古人之於脈。其察之固非一道。然今世通行。唯寸關尺之法為最要。且其說具於難經之首篇。則亦非下俚俗說也。故郭公此書。備載其語。而並取丁德用密排三指之法以釋之。

白話文:

仁政應以仁慈惠民為先。試著與他們討論看看。如果他們有意願,就馬上叩問他們。元善報恭敬地答應了。於是,我把《二君》的對校和補正,以及它的來龍去脈都寫信寄給他們。我一直認為古人診脈的方法不只一種。然而現今流行的,只有寸、關、尺三部脈法最為重要。而且,這種說法在《難經》的首篇中就有記載,所以也不是坊間的俗語。因此,郭公這本書詳盡地記載了這些話,並採用丁德用緊密排列三指的方法來解釋。

夫難經則至矣。至於德用之法。則予竊意診者之指有肥瘠。病者之臂有長短。以是相求。或未得為定論也。蓋嘗細考經之所以分寸尺者。皆自關而前卻。以距乎魚際尺澤。是則所謂關者。必有一定之處。亦若魚際尺澤之可以外見而先識也。然今諸害。諸無的然之論唯千金以為寸口之處。

白話文:

難經已經是全面詳盡了。至於測量的方法,我私下猜想,診治者的指頭有粗細、病人的胳膊有長短。用這些來相互測量,可能難以得出一定的標準。我曾經仔細考證難經中,為什麼要分寸、尺,都是從關節向前計算,以距離魚際、尺澤為根據。所以說關節,必定有一定的位置,像魚際、尺澤那樣可以從外部看到並能事先認識的。但是現在,關於寸口部位的測定,只有《千金方》認為是外關穴的地方。

其骨自高。而關尺皆由是而卻取焉。則其言之先後。位之進退。若與經文不合。獨俗間所傳脈訣五七言韻語者。詞最鄙淺。非叔和本書明甚。乃能直指高骨為關。而分其前後以為寸尺陰陽之位。似得難經本指。然世之高醫。以其贗也。遂委棄而羞言之。予非精於道者。不能有以正也。

白話文:

這種骨頭是從高處開始生長出來的,關、尺都是從這種骨頭上提取出來的。這就使他說的先後順序和骨頭的位置進退,跟經典中的記載不符。只有民間流傳的脈訣,用五個字七個字的韻文來表達,詞句淺薄鄙俚,遠遠比不上叔和寫的這本書。只因為它能精確地指出高骨就是關,並根據高骨的前後位置,把脈位分成寸、尺、陰、陽四個部分,似乎抓住了難經的要旨。但是,世上的高明醫生,因為它是偽作,就拋棄它,甚至羞於談論它。我不是精於醫理的人,沒辦法糾正這種錯誤的觀點。

姑附見其說於此。以俟明者而折中焉。

慶元元年乙卯歲五月丙午鴻慶外史新安朱熹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