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醫原》~ 卷上 (2)
卷上 (2)
1. 陰陽互根論
《易》曰：太極生兩儀，兩儀生四象，四象生八卦，八卦相錯，萬物生焉。太極，陰含陽也；儀象，陽分陰也。陽不能自立，必得陰而後立，故陽以陰為基，而陰為陽之母；陰不能自見，必待陽而後見，故陰以陽為統，而陽為陰之父。根陰根陽，天人一理也。以定位言，則陽在上，陰在下，而對待之體立；以氣化言，則陰上升，陽下降，而流行之用宏。
白話文：
《易經》上說：太極生出陰陽兩種對立面，陰陽生出四象，四象生出八卦，八卦相互交錯變化，於是產生了萬物。太極包含著陰和陽；四象和八卦都是陽氣分離出來的陰氣。陽氣不能獨立存在，必須有陰氣才能存在，所以陽氣以陰氣為基礎，而陰氣是陽氣的母親；陰氣不能自己顯現，必須依靠陽氣才能顯現，所以陰氣以陽氣為統率，而陽氣是陰氣的父親。陰氣和陽氣都是根源，天地人三界都是這個道理。從位置上來說，陽氣在上，陰氣在下，於是產生了對立的狀態；從氣的變化來說，陰氣上升，陽氣下降，於是產生了廣泛流動的效用。
請以卦論：乾為天，乾之左為坎水，右為兌水，是水行天上也，而非水也，乃水之陰氣上升於天也；若陰升於天，而氣化之不及，則陰霾四起，而天象變矣。坤為地，坤之左為震之雷火、巽之風火、離之正火，是火出地下也，而非火也，乃火之陽氣下降於地也；若陽降於地，而氣運之不周，則赤滷不毛，而地象變矣。然論卦象猶虛也，請實徵諸時。
白話文：
從卦象來看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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乾卦代表天，乾卦的左邊是坎卦（水），右邊是兌卦（水），這表示水流向天空，但它不是水，而是水的陰氣升到天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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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陰氣升到天上，氣化不完全，就會出現陰雲密佈，天象就會變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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坤卦代表地，坤卦的左邊是震卦（雷火）、巽卦（風火）、離卦（正火），這表示火從地底下冒出來，但它不是火，而是火的陽氣下降到地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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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陽氣下降到地上，氣運不周全，就會出現赤地千里，不生草木，地象就會變化。
不過，只看卦象還是抽象的，我們需要用實際例子來證實。
試觀一歲之間，夏至以後，酷暑炎蒸，若非陰氣潛生，大雨時行，則大地皆成灰燼矣。陰氣上升，其明證也。且陰氣上升於天，得天之布濩，而陰氣乃彌綸於無際。冬至以後，陰凝寒冱，若非陽氣潛藏，水泉流動，則世人皆成僵凍矣。陽氣下降，其明證也。且陽氣下降於地，得地之醞釀，而陽氣乃發育於無窮。
白話文：
試著觀察一年之中的時序，夏至過後，天氣酷熱，如果沒有陰氣滋生，降下大雨，那麼大地都將變成灰燼。陰氣上升，就是明顯的證據。而且陰氣上升到天空中，得到天空的滋潤，所以陰氣能彌漫在無盡的虛空中。冬至過後，陰氣凝結，天氣寒冷，如果沒有陽氣潛藏，水泉流動，那麼世人全都將凍僵。陽氣下降，就是明顯的證據。而且陽氣下降到地底，得到大地的孕育，所以陽氣能生生不息地發展。
獨是陰氣上升，而非自升，必得陽氣乃升。地之陽，即天下降之陽，以陽助陰升，故不曰陽升，而曰陰升。陽氣下降，而非虛降，必含陰氣以降。天之陰，即地上升之陰，以陰隨陽化，故不曰陰降，而曰陽降。若是陰陽互根，本是一氣，特因升降而為二耳！
白話文：
並不是陰氣自己上升的，而是一定要有陽氣相助才能上升。地上的陽氣，就是天空降下來的陽氣，用陽氣幫助陰氣上升，所以不說陽氣上升，而說陰氣上升。陽氣也不是憑空降下來的，而是一定包含了陰氣才能降下來。天空的陰氣，就是地上升起來的陰氣，用陰氣隨著陽氣的轉化，所以不說陰氣下降，而說陽氣下降。這樣的話，陰陽互相依存，本來就是一體的，只是因為升降而分成了兩個部分而已！
以人言之。人之陰升，脾胃水穀精微之氣，上升於肺，如經所謂飲入於胃，遊溢精氣，上輸於脾，脾氣散精，上輸於肺，是即水行天上也。氣中有水，故曰陰升，然水不離乎氣也。若非氣水蒸騰，而為邪水上泛，則水溢高源，而肺脹、喘嗽諸證生矣。然氣水既生於胃，必胃中水穀充滿，而後陰氣乃旺，經故曰：精氣生於穀氣。
白話文：
從人體來說，陰氣上升指的是脾胃運化水穀精微的過程中，這些精微之氣會上升到肺部。正如經書中所述：「飲水進入胃中，化生精氣，上輸於脾，脾氣再散佈精氣，上輸於肺。」這就是「水行天上」的過程。
精氣中含有津液，因此稱為「陰升」。但津液不能脫離精氣而獨立存在。如果精氣不能順利蒸騰，導致津液異常上湧，就會出現「水溢高源」的情況，肺部脹滿、喘咳等症狀也會隨之產生。
不過，精氣和津液的生成都依賴於胃中水穀的充盈，所以經書上說：「精氣生於穀氣。」
若胃氣自病，則生化之源絕，安望陰升乎？且夫陰氣非能自升，必藉陽氣乃升。腎之真陽，即肺下降之陽。惟肺陽下歸於腎，得腎之含納，而陽氣乃收藏不越。人之陽降，肺之陽氣下降於腎，如天之陽氣潛藏於地，是即火出地下也。水由氣化，故曰陽降，然氣不離乎水也。若非氣水涵濡，而為燥陽下降，則金枯水竭，而勞咳、骨蒸諸證生矣。
白話文：
如果胃氣本身出問題，那麼生化之源就會斷絕，如何期待陰氣上升呢？而且，陰氣不能自行上升，必須藉助陽氣才能上升。腎臟的真陽，就是肺臟下降的陽氣。只有肺陽下降歸入腎臟，得到腎臟的接納，陽氣才會儲存而不外露。人體的陽氣下降，肺陽下降到腎臟，就像天上的陽氣潛藏在地球一樣，也就是「火出地下」的意思。水是由氣化而成的，所以說陽氣下降，但氣並不會離開水。如果不是氣水相涵，而只是乾燥的陽氣下降，那麼金水就會枯竭，勞咳、骨蒸等症狀就會產生。
然則陽氣不可虛降，必含陰氣以降。肺之真陰，即脾、胃、腎上升之陰。惟脾、胃、腎之陰上升於肺，得肺之敷布，而陰氣乃充周一身。經故曰：腎上連肺。又曰：無陽則陰無以生，無陰則陽無以化。
白話文：
然而，陽氣不能虛降，必定包含升上來的陰氣。肺部的陰氣，也就是脾胃腎臟中上升的陰氣。只有當脾胃腎臟的陰氣上升到肺部，得到肺部的宣發後，陰氣才能充盈周身。經絡學中說：腎經與肺經相連接。此外，還說：沒有陽氣，陰氣就不能產生；沒有陰氣，陽氣就不能轉化。
然而陰陽升降，不可得而見也，請借證釜甑。釜中之水穀，水也；釜底之火，火也。釜上之氣，即為陽氣；氣中之水，即為陰氣。然必釜中水穀充滿，又得釜底之火以熏蒸之，釜上之蓋以統束之，而後氣中之水，絪縕煦育，上蒸下布。氣中有水，即是陰升；水由氣化，即為陽降。
白話文：
然而陰陽之間的升降變化，我們無法直接看到，可以藉由鍋爐來證實。鍋中的水和穀物，就是陰；鍋底的火，就是陽。鍋上方的氣，就是陽氣；氣中的水氣，就是陰氣。但必須鍋中的水和穀物裝滿，並且有鍋底的火來加熱，鍋蓋把氣體聚攏，這樣氣中的水氣才能凝聚、蒸騰，向上昇華，向下佈散。氣中有水，就是陰氣上升；水化為氣，就是陽氣下降。
若釜中水穀不充，則無米之炊，將見釜底之火，僅存虛陽，釜上之蓋，亦為虛器。又或釜中雖有水穀，而釜底無火，不獨精氣不能蒸運，即渣滓亦難銷熔；釜上無蓋，不獨統攝無權，亦且漫溢不治。然則陰陽二氣，非相需而不可須臾離者哉？
白話文：
如果鍋裡沒有水和米，就好像沒有米可煮一樣，只能看到鍋底的火苗還在，但這只是虛假的火氣。鍋蓋也成了空空的器物，沒有作用。又或者鍋裡雖然有水和米，但鍋底沒有火，不只是精華不能蒸發運轉，就連渣滓也難以熔化。鍋上沒有鍋蓋，不僅統攝沒有作用，而且還會漫溢出來，無法控制。因此，陰陽二氣是互相需要，一刻都不能分離的。
然就二氣而權衡之，陰承陽，陽統陰，陽氣一分不到即病，陽氣一分不盡不死，人自當以陽氣為重。然陽氣固重，陰氣亦重，何也？人事與病，多致陰傷者也，經云：靜則神藏，動則消亡。日用操勞，皆動機也，動則所生之少，不敵所耗之多；病亦動機也，動則六氣皆從火化，化火則必傷陰，則又當以陰氣為重。譬如行舟，行者氣也，行之者水也，水足氣始旺也。
白話文：
從陰陽兩氣來衡量，陰是陽的基礎，陽是陰的統帥。如果陽氣稍微不足，就會生病；如果陽氣一點不盡，就不會死亡。因此，人自然應重視陽氣。
但是，陽氣固然重要，陰氣也一樣重要。為什麼這麼說？因為在日常生活中和生病時，我們經常會耗傷陰氣。經文說：安靜時精神內藏，活動時精神外釋。我們每天的操勞都是活動，活動就會不斷消耗陰氣，所產生的陰氣趕不上消耗的速度；生病也是一種活動，這時六氣都會轉化為火熱，而化火過程中必定會耗傷陰氣，因此我們也應該重視陰氣。
就像划船，划船的人是陽氣，推動船前進的是水，水足夠了，陽氣才能旺盛。
再譬諸燈：燈火，火也；油，水也，油足火始明也。氣為血帥，血又為氣航。此陽統陰而基於陰之理也。若無陰，則陽氣亦無依而亡矣。（陰液脫者死，大肉脫者亦死。）故陰陽二字，不讀曰陽陰，而讀曰陰陽，其亦可以恍然悟矣！
白話文：
再看所有的燈：燈火就是火，油就是水，油充足了，火才會亮。氣是血的源頭，血又承載著氣。這就是陽氣統攝陰氣，而陰氣是陽氣的基礎的道理。如果沒有陰氣，那麼陽氣也就無處依附而消亡了。陰液枯竭的人會死去，大肉枯萎的人也會死去。所以陰陽二字，不讀成「陽陰」，而讀成「陰陽」，這其中也包含著可以突然頓悟的道理！
2. 五行生剋論
水木火土金五行生剋，一陰陽升降之旋相為宮也。生為長養，即為陰升；克為制化，即是陽降。然必陰先升而後陽乃降，亦必陽能降而後陰轉升。五行不克則不生，如有妻而無夫也。乃相生之道，人皆知之，相剋之道，人多不察，請詳言之。
白話文：
五行（水、木、火、土、金）的生剋關係，就是陰陽升降旋轉形成的運行規則。生的作用是滋養，這叫做陰的上升；克的作用是制約變化，這叫做陽的下降。然而，陰必須先上升，然後陽才能下降；陽必須能下降，陰才能轉而上升。五行如果不剋制，就無法生長，就像有妻子而沒有丈夫一樣。大家都知道五行相生的道理，但是相剋的道理很多人卻不瞭解，我來詳細地說明一下。
腎主地、主陰、主水，五液亦皆主地、主陰、主水。腎中真陽之氣，絪縕煦育，上通各臟腑之陽，而腎中真陰之氣，即因腎陽蒸運，上通各臟腑之陰。陽助陰升，以養肝木，則木氣敷榮，血充而氣暢矣。由是，肝得上升之陰氣而養心火，則火氣溫潤，血生而脈行矣。由是，心得上升之陰氣而養脾土，則土氣健運，統血而散精矣。
白話文：
腎臟掌管大地、陰氣和水液，而人體內的五臟液也同樣掌管這些東西。腎臟中的真陽之氣，像絲線一樣溫暖滋養著身體，向上通達各個臟腑的陽氣；而腎臟中的真陰之氣，則因腎陽的蒸騰運作，向上通達各個臟腑的陰氣。陽氣幫助陰氣上升，用來滋養肝臟，那麼肝氣就會舒暢，血液充盈而氣息通暢。由此，肝臟得到上升的陰氣來滋養心火，心火就會溫潤，血液得到滋生而脈絡暢通。由此，心臟得到上升的陰氣來滋養脾臟，脾臟功能就會強健，統攝血液並散佈精氣。
由是，脾得上升之陰氣而養肺金，則金有治節，調元而贊化矣。肺得上升之陰氣，轉降而入腎，則水精四布，五經並行矣。此五行一氣相生，始於腎，終於肺，地所以上交乎天也。
白話文：
因此，脾得到上升的陰氣而滋養肺臟金氣，肺金就會有調節力，協調身體運作並促進轉化。肺臟得到上升的陰氣，再下降進入腎臟，則水液精華滋潤全身，五臟六腑都能正常運作。這就是五行氣息相生，從腎臟開始，到肺臟結束，是地氣上升與天氣交接的過程。
肺主天、主陽、主氣，敷布陰液，以柔肝木。木得下降之陽氣所制，則溫柔和緩，不似燥急難平矣。由是，木來疏土，土得下降之陽氣所制，則宣松運化，不似困鈍不靈矣。由是，土來治水，水得下降之陽氣所制，則知周輸泄，不似汜濫無歸矣。由是，水來濟火，火得上升而復下降之陽氣所制，則心腎相交，不似火炎水燥矣。
白話文：
肺臟在人體內主宰天部、陽氣和呼吸，它通過運送體內的液體來滋潤肝臟，使肝臟不會過於乾燥。肝屬木，在下降的陽氣作用下，肝臟變得溫和順暢，不會像以前那樣急躁難平。這樣，肝臟就能疏通脾胃，而脾胃在下降的陽氣作用下，運化功能正常，不會像以前那樣遲鈍不靈。這樣，脾胃就能滋養腎臟，而腎臟在下降的陽氣作用下，排泄功能正常，不會像以前那樣泛濫無度。這樣，腎臟就能滋潤心臟，而心臟在上昇和下降的陽氣作用下，心腎相交，不會像以前那樣心火過盛、腎水不足。
由是，火來暖金，金得上升而復下降之陽氣所制，則津液分布，不似金寒水冷矣。此五行一氣相剋，始於肺，終於肺，天所以大包乎地也。
白話文：
因此，火氣來溫暖金氣，金氣得到上升和下降的陽氣制約，津液就會均勻分佈，不像金氣寒冷、水氣冰冷的時候那樣了。這是五行相生相剋的道理，從肺開始，最終回到肺，這是天地覆蓋萬物的原理。
然則五行之生，雖五臟之陰遞升而生，實腎之陽助腎之陰遞升而生，陰之升，天統之而地承之也。五行之克，雖五臟之陽遞降而克，實肺之陽統肺之陰遞降而克，陽之降，地承之而天統之也。生固為生，克亦為生，生克二者，非即陰升陽降，循環而不窮者哉？
白話文：
然而，五行生長，雖然是五臟陰氣逐漸上升而產生，但實際上是腎的陽氣幫助腎的陰氣逐漸上升而產生，陰氣上升，由天統管，而地承接。五行相剋，雖然是五臟陽氣逐漸下降而相剋，但實際上是肺的陽氣統管肺的陰氣逐漸下降而相剋，陽氣下降，由地承接，而天統管。生長固然是生長，相剋也是生長，生長相剋這兩種作用，不正是陰氣上升陽氣下降，循環往復不停止嗎？
然而生克又不可太過也，太過則非真陰真陽升降以為生，而為邪水邪火升降以為害也。木賴水生，水泛則木浮，木浮則火濕，火濕則土困，土困則金埋，金埋則水愈泛，五內有水而無火，則瀉利、腫滿，諸濕病生矣。火賴水克，水盛則火滅，火滅則金寒，金寒則木濕，木濕則土困，土困則水濫，水濫則火愈滅，五內有水而無火，則瀉利、腫滿，諸濕病生矣。
白話文：
但是，你不應該以爲他們是依靠潮溼的水分和溼氣而腫脹的。
火賴木生，木盛則自焚，火焚則土燥，土燥則金枯，金枯則水涸，水涸則木愈焚，五內有火而無水，則風、勞、蠱、膈、三消，諸燥病生矣。土賴木克，木強則土弱，土弱則水泛，水泛則火衰，真火衰則虛火旺，陽無以生，陰無由化，陰不化則金燥，金燥則木愈強，火既虧而水亦虧，土無火必濫，則痞滿、腫脹、泄瀉諸濕病生；土無水必干，則蠱、膈、三消諸燥病又相繼而生矣。
白話文：
火需要木柴才能燃燒，木柴多了就會自焚。火焚燒後，土壤會乾燥，土壤乾燥後，金屬會枯竭。金屬枯竭後，水源會乾涸，而乾涸的水源會讓木柴更燃燒。當人體內有火而沒有水的時候，就會產生風熱、疲勞、蠱毒、膈膜病、三消等乾熱性的疾病。
土壤需要木柴來制約，木柴太強就會導致土壤變弱。土壤變弱，水就泛濫。水泛濫，火就會減弱。真正的火氣減弱，虛火就會旺盛，陽氣無法生長，陰氣無法化解。陰氣不化解，金屬就會乾燥，金屬乾燥，木柴就更強。火既損耗，水也受損，而土壤沒有火氣必然氾濫，於是就會產生痞滿、水腫、腹瀉等濕症。土壤沒有水氣必然乾燥，那麼蠱毒、膈膜病、三消等乾熱性的疾病就會接踵而至。
土賴火生，火炎則土燥，土燥則金熔，金熔則水虧，水虧則木熾，木熾則火愈炎，五內有火而無水，則譫狂、膈消，諸燥病生矣。金賴火克，火炎則金燥，金燥則木熾，木熾則土焦，土焦則水涸，水涸則火愈熾，五內有火而無水，則肺勞、肺痿、咳血，諸燥病亦生矣。金賴土生，土重則金埋，金埋則水泛，水泛則木浮，木浮則火困，火困則土雜，五內交困於水火，（土包五行，故多兼病），則痞滿、脹痛燥濕諸病，又雜沓而生矣。
白話文：
土屬性依靠火生長，火旺則土生燥熱，土燥熱則金屬熔化，金屬熔化則水受損耗，水受損耗則木主旺盛，木主旺盛則火更旺。人體內部有火氣而無水，就會精神錯亂、胃腸道潰瘍，各種燥熱病症也會產生。
金屬依靠火剋制，火旺則金屬乾燥，金屬乾燥則木主旺盛，木主旺盛則土乾澀，土乾澀則水乾涸，水乾涸則火更旺。人體內部有火氣而無水，就會出現肺結核、肺痿、咳血，各種燥熱病症也會產生。
金屬依靠土生長，土勢過強則金屬埋沒，金屬埋沒則水泛濫，水泛濫則木主漂浮，木主漂浮則火勢受到壓制，火勢受到壓制則土性混雜。人體內部水火交加受困，（因為土屬性包含其他四行，所以往往會有合併症），就會出現脹滿、疼痛、乾燥潮濕等各種病症紛沓而至。
水賴土克，土燥則水竭，水竭則火炎，火炎則金爍，金爍則木枯，木枯則土愈燥，五內有火而無水，則膈消、窘迫、下利，諸燥病生矣。水賴金生，金寒則水冷，水冷則木濫，木濫則火濕，火濕則土困，土困則金埋，金埋則水愈冷，五內有水而無火，則喘嗽、腫脹、瀉利，諸濕病生矣。
白話文：
水依賴土的滋潤，如果土太乾，水就會枯竭。水枯竭，火就會旺盛。火旺盛，金就會熔化。金熔化，木就會枯萎。木枯萎，土就會更加乾燥。體內有火而無水，就會出現胃氣虛弱、胸悶、腹瀉，各種乾燥症狀就會產生。
水依賴金的生長，如果金太寒，水就會冰冷。水冰冷，木就會過於滋潤。木過於滋潤，火就會潮濕。火潮濕，土就會受損。土受損，金就會被掩埋。金被掩埋，水就會更加冰冷。體內有水而無火，就會出現喘息、腫脹、腹瀉，各種濕症狀就會產生。
木賴金克，金亢則木削，木削則土陷，土陷則水虧，水虧則火炎，火炎則金愈亢，五內有火而無水，則勞咳、咽痛、窘迫、下利，諸燥病生矣。生克一有太過，則克固為克，生亦為克。且人身真陰真陽，只有此數，凡見太過，實由不及。太過不及，則為濁陰、為燥陽，濁陰則不為陰而為水，燥陽則不為陽而為火。
白話文：
木頭剋金屬，但金屬過旺就會削弱木頭，木頭削弱就會導致土陷，土陷就會造成水虧，水虧就會導致火旺，火旺就會讓金屬更加過旺。體內有火而沒有水，就會產生勞咳、咽喉痛、氣促、腹瀉等諸多燥熱病症。生剋一旦過度，那麼剋制就會變成過度剋制，生長也會變成過度剋制。而且人體的真陰真陽數量有限，如果出現過度的情況，實際上是因不足所致。過度和不足都會變成濁陰和燥陽。濁陰就不能成為陰而是水，燥陽就不能成為陽而是火。
五行生剋不外水火，生克太過不及為病，亦不外水火。水流濕，火就燥。故水火二氣，為五行之生成；燥濕二氣，為百病之綱領。
白話文：
五行相剋不如相生，五行相生為循環。
陰陽以氣言，水火以形言。坎為水，水色黑，黑屬陰，然水外暗而內明，空靈活潑，實為陰中之陽，故坎中滿。離為火，火色赤，赤屬陽，然火外明而內暗，且返本歸根，則其色黑，實為陽中之陰，故離中虛。以形質言，水、火質虛，木、金、土質實，是水、火又為木、金、土之先天矣。
白話文：
陰陽用氣來形容，水火用形體來形容。五行中坎代表水，水的顏色是黑色，黑色屬陰，但水的外在是暗的，內在卻是明的，空靈活潑，實際上是陰中的陽，所以坎卦中是充滿的。離代表火，火的顏色是紅色，紅色屬陽，但火的外在是明的，內在卻是暗的，而且會返本歸根，所以它的顏色是黑的，實際上是陽中的陰，所以離卦中是空的。從形體上說，水、火本質是空的，木、金、土本質是實的，所以水、火又是木、金、土的先天的。
火有形無質，必依附於物而乃有質，水雖有質而極虛，故論五行生成之序，則水一、火二、木三、金四、土五；論五行生剋之序，則生始於水，克始於金。知五行氣質、陰陽生克，乃知天人一貫道理，玩集中各論自明。
白話文：
火雖然有具體形狀，但是卻沒有實質的內容，它必須依附於某種物體纔能夠具備實質。水雖然具有實質，但是卻非常精細微妙。因此，討論五行的生成順序時，水為第一位，火為第二位，木為第三位，金為第四位，土為第五位。討論五行的相生相剋順序時，生氣的開始從水開始，剋制的作用則從金開始。瞭解五行的氣質、陰陽的生剋關係，就能夠明白天人合一、萬物相通的道理。仔細玩味文章中的各個論述，就能夠明白其中的道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