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瘍醫大全》~ 卷三十二 (8)
卷三十二 (8)
1. 順險逆三法說
痘有順、險、逆三者，治痘之不可不知也。順者，吉之象也。逆者，凶之象也。險者，悔吝之象也。吉則不必治，治之反凶，凶不勞治，治則無益，至於險者則宜治矣。夫痘之不齊，由氣血之不均也。凡氣血充盛，則毒易解而為順矣。此不治而自痊者也。如氣血損則毒難愈，而為逆矣，此即雖治而無益者也。
白話文：
痘瘡分為順痘、險痘、逆痘三種，治痘瘡的時候一定要知道這三種痘瘡。順痘，是吉利的徵兆。逆痘，是不吉利的徵兆。險痘，是介於吉凶之間。吉利的痘瘡不用治它，治了反而變兇險。兇險的痘瘡不用治它，就算治了也沒有用。介於吉凶之間的痘瘡才需要治它。痘瘡的膿痘長勢不均勻，是由於氣血不均造成的。凡是氣血充盛的，痘毒容易化解，成為順痘。這種痘瘡不用治就會痊癒。如果氣血不足，痘毒難以痊癒，成為逆痘。這種痘瘡即使治了也沒有用。
惟氣血少弱，其毒不能頓解，而生意不固乎中，故必加以補益扶持之功耳。所謂得助者昌，失助者亡。且痘疏而毒少者，則邪不勝正，其氣自和，其勢自順，不須服藥；若痘密而毒多者，則邪正相持，其氣乃病，其勢乃險，此宜抑邪扶正，使邪氣亟奪而不為正氣之賊。若痘稠密無縫而毒甚者，則正不勝邪，其氣自乖，其勢自逆，即雖善治者，束手待斃而已。
白話文：
由於氣血虛弱，毒氣不能很快消除，生氣不固定在身體裡面，所以必須用補充元氣、扶助正氣的辦法來治療。俗話說"得助者昌，失助者亡"。如果痘瘡稀疏，毒氣很少，正氣就能克服邪氣，氣運行和順，不需要吃藥。如果痘瘡密集，毒氣很多，正邪兩氣相持，氣運行出現病變，病情兇險，這時應該抑制邪氣，扶助正氣，使邪氣迅速消退，不再損害正氣。如果痘瘡密集，沒有空隙，毒氣很盛，正氣不能克服邪氣，氣運行紊亂，病情危重，即使是醫術高明的醫生，也只好束手無策，等待死亡。
故順者勿治，險者貴治，逆者不治，其理於此可見矣。
2. 榮衛論
夫榮行脈中，衛行脈外，內外衛護，互為滋養，得天地生生之道而無咎矣。然榮衛根於元氣，元氣固則榮衛於脈之內外，陰陽相濟而無間斷，自能拘血附位而功成矣。若氣在內而外不及，則血載毒出為外剝，氣在外而內不續，則血載毒入為內攻，陽道虛陰往從之，陰道虛陽往從之義也。是以榮衛者，氣血之德也。
白話文：
榮血在脈絡中運行，衛氣在脈絡外運行，血氣在內外相互守護，互相滋養，遵循著天地萬物生生不息的規律，就不會出錯。但血氣源自元氣，元氣強固，血氣就會在脈絡內外運行順暢，陰陽相互調和而無間斷，就能約束血液使其附麗於各個部位，發揮養護作用。如果元氣在內而外不及，則血液載著毒素外泄而成為外剝，元氣在外而內不連接，則血液載著毒素進入體內而成為內攻，陽虛則陰會轉往從之，陰虛則陽會轉往從之，這是陰陽的相互依存關係。因此，血氣是氣血的功能。
氣血者，痘毒之廬也。痘毒者，氣血之賊也。榮衛德盛，則力戰其賊而廬舍全，榮衛德衰，則賊肆其虐而廬舍剝，血不能載則塌，氣不能拘則陷，故痘宜調補氣血，血生則內固，氣益則外旺，榮血得以隨氣之情，培根於內，衛氣得以順血之情，保障於外矣。夫人之一身，本乎榮衛。
白話文：
氣血是痘瘡病毒藏身之所，痘瘡病毒是氣血的賊害。健康的人，他的氣血充足，所以能夠抵禦痘瘡病毒的侵害，保持身體的健康。如果健康的人，他的氣血衰弱，那麼痘瘡病毒就會肆虐，使身體受到傷害，血氣不足以承載身體，就會塌陷，正氣不足以約束身體，就會陷落，所以痘瘡應該調節和補充氣血，氣血生長，則內部堅固，氣血增益，則外部旺盛，氣血能夠隨著氣的運行，增強身體的根基，衛氣能夠順應血氣的運行，保護身體的外在。人的身體，根本在於氣血的運行。
衛者，陽氣所以開闔橐龠，運動樞機者也。榮者，陰血所以充溢臟腑，灌溉肢體者也。故氣虛則神機息，血虛則化源絕，然二者又不可偏勝也。夫痘瘡之毒，本於五臟之液，各隨經絡部位，直犯榮衛而出，因即氣血從之，故觀其里來堅厚，窠囊充長者，氣之足也；根芽紅活，形色潤澤者，血之足也。氣血既足，則痘易發易靨，不須施治，以蹈實實之戒。
白話文：
衛氣，是陽氣所以開合呼吸的通道，推動樞紐的作用。榮血，是陰血所以充盈臟腑，灌溉肢體的作用。所以，氣虛則精神活動就會停止，血虛則營養來源就會斷絕，但兩者又不可偏勝。痘瘡的毒，根源於五臟的液體，隨著經絡部位的走向，直犯榮衛而出，因此氣血就跟著它，所以觀察痘瘡的內部，堅厚，窠囊充實的，是氣足的；痘根芽紅活，形態潤澤的，是血足的。氣血都足，那麼痘瘡就容易發出，容易結痂，不需要治療，以避免實實在在的戒律。
如平陷嫩薄者，氣之病也，乾枯紫黑者，血之病也，此宜責而治之，不可因循以貽後悔。然脾胃者，氣血之父也。心腎者，氣血之母也。肝肺者，氣血之舍也。脾納水穀，其悍氣注於腎而為氣，腎舍於肺而為衛，以溫肉分，充皮毛，肥腠理，司開闔也。若衛氣虛則瘡不起發，其毒乘氣之虛而入於肺，肺受之而為陷伏，而歸於腎矣。
白話文：
如果瘡口平坦凹陷，皮肉柔軟，是氣的病症；如果瘡口乾枯發黑，是血的病症。這種情況應該及時治療，不能因循守舊而留下遺憾。然而，脾胃是氣血的父親，心腎是氣血的母親，肝肺是氣血的住所。脾胃吸收水穀，將惡氣注入腎臟變成氣，腎臟將氣儲存在肺臟變成衛氣，滋養肌肉，充盈皮毛，潤澤肌膚，掌管開合。如果衛氣不足，瘡口就不會生成，毒邪會乘虛進入肺臟，肺臟受到侵襲而出現凹陷潰爛，最終歸於腎臟。
抑脾納水穀，其精氣注於心而為血，心舍於肝而為榮，以走九竅，注六經，朝百脈也。若榮血虛則瘡不光澤，其毒乘血之虛而入於肝，肝受之則為癢塌，而歸於心矣。故凡治此者，氣病治氣，血病治血，寒則溫之，熱則清之，虛則補之，實則瀉之，仍以脾胃為主，而不可犯之。凡寒涼解毒，傷胃瀉心之藥，不可輕用也。
白話文：
脾臟能夠吸收水穀的精氣，並將其輸送至心臟，轉化為血液。血液隨著肝臟的運行，流經九竅、六經、百脈。如果血液不足，瘡口就會失去光澤。毒素會乘虛而入，侵犯肝臟，導致肝臟出現瘙癢和潮濕的症狀，最終影響到心臟。因此，治療此類疾病時，應針對氣病和血病進行治療。寒證則溫之，熱證則清之，虛證則補之，實證則瀉之。但治療過程中必須以脾胃為中心，不可損害脾胃的健康。凡寒涼解毒、傷胃瀉心的藥物，不可輕易服用。
夫血之榮，如水之溶，周流灌溉，造化潛孚，無時止息。氣之衛，如域之堅，範圍充固，浩然剛大，直養無害。痘之一證，始末俱賴於榮衛，淫毒之攻侮，非血氣不足以表暴，形色之呈見，非血氣不能以鼎峻，囊廓之布列，非血氣不能以充貫，是以氣血不可相離，陰陽不可相犯，而有偏勝也。血陰宜下，氣陽宜上，理之然也。
白話文：
血的運行，像是水的流動，周而復始，灌溉各處，自然而然地滋養著人體的每個角落，時刻不停息。氣的保護，就像是城牆的堅固，範圍廣大且堅固，浩然剛大，直接滋養而不傷害人體。痘瘡這種疾病，從開始到結束，都依賴於榮衛。淫邪毒氣的侵襲，不是血氣不足無法顯現出來。痘瘡的形狀和顏色，不是血氣不能夠使它顯得極為峻烈。痘瘡在皮膚上的分佈，不是血氣不能夠使它充實貫通。因此，氣血不能夠不相離，陰陽不能夠互相侵犯，而有偏勝的情況。血屬陰宜往下，氣屬陽宜往上，這是自然而然的道理。
若痘以陰犯陽，則氣失其平，而有焦紫疔癍之患；以陽凌陰，則血逐於邪，而致灰煤塌陷之危。偏勝於陽，陽為熱，熱傷氣，氣虛則為陷為伏；偏勝於陰，陰為寒，寒則氣血凝滯，不能生長矣。故痘之出，最宜氣血調和，是以發熱之時，色將放標，欲其熱緩氣平，二便如常，兩類不甚赤，六脈不甚洪，見點累累，根肥頂尖，色甚紅活者，此氣血調和之候也。
白話文：
如果痘瘡是陰邪侵犯陽氣，那麼氣就會失去平衡，而出現焦紫色的疔瘡；如果陽氣侵凌陰氣，那麼血就會被邪氣所逐，而導致灰黑色的塌陷痘瘡。偏勝於陽，陽氣就是熱，熱氣會傷氣，氣虛就會導致痘瘡陷落或伏藏；偏勝於陰，陰氣就是寒，寒氣則會導致氣血凝滯，不能生長了。因此，痘瘡的出現，最需要氣血調和，所以發熱的時候，痘瘡的顏色將要放出痘標，這時需要熱度緩和，氣平順，二便如常，兩類不甚紅色，六脈不甚洪盛，可以看到痘點累累，痘根肥大，痘頂尖銳，顏色鮮紅活潑，這就表明氣血調和。
自一日至二三日，口無穢氣，色澤光亮，以手按之，堅累可數，日長一日，身無斑點，根腳不散者，是雖有咳嗽噴嚏，呵欠驚悸之候，亦氣血沖和之證也。自四日至六日，勢如桃朵著露，綻然可愛，肌不甚腫，飲食如常者，此氣血充潤之候也。自七日至九、十日，光潤如珠，漿充神旺，頂足盤紅，身雖熱而不煩，口雖渴而不瀉者，此氣血安詳之侯也。自十日至十二日，依部結痂，蠟色有神，二便調實者，此氣血堅凝之候也。
白話文：
從發病第一天到第二天或第三天，口中沒有異味，臉色光亮，用手按壓痘疹，顆粒堅實可數，一天比一天增長，身上沒有斑點，痘根不分散者，即使有咳嗽、打噴嚏、呵欠、心悸等情況，也是氣血平和的徵兆。從第四天到第六天，痘疹勢態如桃子花沾著露水般，綻放可愛，皮膚不會腫脹得很厲害，飲食一切正常，這是氣血充裕的徵兆。從第七天到第九或第十天，痘疹光潤如珠，膿汁充滿，精神旺盛，頭頂和腳底泛紅，全身雖然發熱但不煩躁，口裏雖然口渴但不會腹瀉，這是氣血安詳的徵兆。從第十天到第十二天，痘疹結痂，呈蠟黃色，神氣煥發，大小便調暢正常，這是氣血堅凝的徵兆。
自十三至十六日，身朗目開，痂毒盡脫，熱亦漸退者，此氣血還原之候也。如宜起脹之日，而平陷嫩薄，乾枯紫黑，吐瀉不時，驚搐煩悶，或癍或泡；如將充灌之日，而漿清頂陷，根腳散漫，飲食少進，熱極神昏，灰白無膿，或焦枯肉腫；如將收靨之日，而不結痂，瀉利頻作，聲啞陽氣促，咳嗽不食者，此皆氣血為病，榮衛不周，陰陽失序，致毒內攻而臟腑絕，故氣血實關乎痘，豈可忽哉！若以諸瘡皆屬心火，而以寒涼瀉心為事，致血凝毒滯，心為君主，何能運一身之血以成功耶！
白話文：
從十三到十六日，身體清爽，眼睛明亮，痂毒完全脫落，發熱也逐漸退去，這是氣血恢復原狀的時候。如果在應該消腫的時候，反而腫脹加劇，皮疹薄而平，乾燥枯萎呈紫黑色，時常嘔吐腹瀉，驚厥煩躁，或長膿瘡或起水泡；如果在應該充盈的時候，反而漿水稀釋，頂部凹陷，根基鬆散，飲食吃得很少，發熱嚴重以致神志昏迷，痘瘡灰白無膿，或焦枯肉腫；如果在應該收縮的時候，反而不結痂，腹瀉頻繁，聲音嘶啞，陽氣虛弱，咳嗽不思飲食，這些都是氣血受損，榮衛不周，陰陽失調，導致毒邪內攻，臟腑受損，所以氣血真的與痘瘡息息相關啊，豈可忽視！如果把所有的瘡痘都歸因於心火，用寒涼的藥物來瀉心，導致血凝結、毒停滯，心臟為君主之官，怎麼能夠運行全身之血來促成痘瘡痊癒呢！
3. 馮氏誠求心法
六脈為臟腑虛實之據，氣血強弱之徵，水火盛衰之驗，故治百病必憑脈用藥而無誤，痘瘡尤為據脈施治而有功。蓋痘瘡之出，全賴正氣以充托達表也。痘瘡之膿，全賴氣以煦之，血以濡之者，不獨氣血為用，更有真水真火，以為血之根而後煦濡有力，克成氣血之德也。痘瘡之收，既賴土德化毒之功，復寓歸藏之理，故氣血尚為標，而水火土乃其本也。
白話文：
六種脈象是判斷臟腑虛實、氣血強弱、水火盛衰的依據，所以治療各種疾病時，一定要根據脈象來用藥，才能保證不出錯。治療痘瘡尤其需要根據脈象來施治才能取得良好的效果。痘瘡的出現完全依靠正氣充盈才能使痘疹達到表皮。痘瘡的膿液完全依靠氣溫煦、血濡潤才能形成，不光是氣血的作用，還有真水、真火，它們是血的根源，有了真水、真火，氣血溫煦、濡潤的力量才能強，纔能夠完全形成氣血的功用。痘瘡的痊癒，既依靠土的功用來化解毒性，還包括歸藏的道理，所以氣血雖然是顯現的，但是水、火、土纔是根本。
且諸瘡腫毒，非氣血不和所致，即暴受客熱而成，並無傳經定限，故可遷延歲月，或調和氣血而形腫內消，或解毒清涼而膿血勿潰，至於痘瘡得於生身之始，根於腎，發於心，傳於肝肺脾，剋期定限，十四日之中，自頭面以漸而下，見點起脹。貫漿收靨而後已，寧有內消者乎！寧有不成膿者乎！故必調理氣血，送毒出表，充托成膿，則毒化於外，還元於中，雖有客邪外犯，無足慮也。
白話文：
各種瘡瘡腫毒，不是因為氣血不和造成的，就是因為暴受外來熱毒而引起的，並沒有傳染的經絡和時間限制，所以可能會拖延 很久。有些是調理氣血後，腫脹消散了；有些是解毒清涼後，膿血沒有潰爛。至於天花，是從出生之始就有的，根源在腎，發作在心，傳播到肝肺脾，有固定的時間限制。在十四天內，從頭面逐漸向下，出現紅點並腫脹。等到膿漿乾了，脫痂後就結束了。難道會有自己消退的嗎？難道會有不化膿的嗎！所以必須調理氣血，將毒素排出體外，充足地包著而成膿，毒素就會化解在外，恢復到身體內部，即使有外邪侵犯，也不用擔心。
是以治痘者，須於七日以前，如花之始蕾而發，其勢日盛，氣高於上之時，則助氣血以令頭面貫漿，氣交於中之時，則助氣血以令胸背貫漿，氣交於下之時，則助氣血以令腿足貫漿，借毒火之運行，而充貫成漿自易矣。有此藥力，以代氣血充貫之用，則膿成之後，氣血無傷，精神如故也，若不調補氣血，妄行解毒清涼，延緩時日，一至七日之後，如花之氣斂而欲謝矣。
白話文：
要想有效治療痘痘，必須在痘痘形成的七天前進行處理，就像花朵開始萌芽並逐漸盛開時，就要用藥物幫助氣血貫通頭面。而在痘痘生長中期，應繼續扶助氣血運行，讓胸背貫通。最後在痘痘生長後期，再幫助腿足貫通。藉由藥物導引毒火運行，順勢充盈貫漿，自然能幫助痘痘容易膿成。如此一來，痘痘膿成後，氣血並未被損害，精神狀態也保持良好。倘若沒有及時調補氣血，而倉促使用解毒清涼的藥物，再延遲時間到七天之後，痘痘就像花朵凋謝般的潰散，難以根治。
其氣日衰而降，復欲升提氣血以達頭面行漿，不亦晚乎！況氣血日衰而充貫自難，毒火無從消化，重則內攻臟腑，輕則變生諸證，上古嬰兒，天稟有餘，故古方惟為疏表清理，以圖易出易解，蓋因氣血充足，不必為之瞻顧也。奈近世嬰孩，受質澆漓，雖名純陽之子，熟知陰既不足，而稟陽亦虛，當此行天之證發露，而陰陽兩虧者甚多，難出難膿。
白話文：
氣血每天都在流失和下降，而想要再次提昇氣血，讓氣血順利到達頭面行經血脈，豈不是太遲了嗎？何況氣血每天都在流失，想要充實身體就更加困難，毒火的沒有管道消化，嚴重的會傷及臟腑，輕微的也會引起各種病癥。上古時期的嬰兒，天生稟賦有餘，所以古方法只用於疏通表層、清理體內，以確保疾病可以順利排出、緩解，這是因為氣血充足，不用過於擔心。但是，現代的嬰兒，體質虛弱，雖然名義上是純陽之體，但實際上陰氣不足，陽氣也虛，當患了驚風時，陰陽兩虛的嬰兒非常多，不僅難以痊癒，也很難排膿。
若始也徒從疏表為事，則表虛者不能約束，任其一湧而出，則氣血充貫不周，定有難漿難靨之患。裡虛者中氣愈餒，無力載毒成形，昧者重用毒藥迅攻，實同無米炊飯之象，非轉虛而成內潰，即奔潰而如蠶種蛇皮。至於膿也，而惟圖清解為事，則陽虛者冰伏於中，陰虛者枯涸於表，水火不行，無形之化，氣血難成有質之功。況稟薄之芽兒，不耐疾病，一經發熱，數日元氣已傷於中，再加疏表故托，氣血輾轉潛耗。
白話文：
如果一開始只從疏散表邪著手，那麼表虛的人就難以約束體內的毒邪，任其一湧而出，就會導致氣血充貫不周，一定會有難以痊癒的瘡口和難以癒合的傷口。裡虛的人中氣更加虛弱，無力承載毒邪而形成膿瘡，不懂醫理的人重用毒藥迅猛攻伐，就好比沒有米而煮飯，不是轉變成虛虛實實而內部潰爛，就是奔潰而像蠶種蛇皮一樣。至於膿瘡，只圖清熱解毒，那麼陽虛的人體內冰寒伏藏，陰虛的人體表枯槁乾涸，水火不能相濟，無形的變化，氣血難以形成有形的功用。況且稟賦弱小的孩子，經不起疾病，一旦發熱，幾天之後體內的元氣已經受損，再進一步疏散表邪，氣血輾轉潛耗。
痘之少者，雖虛而無傷乎性命，痘之密者，愈損而絕其生機。故張痛求至理，凡遇六脈洪大有力者，則從古法以解肌；若六脈沉微無力者，則微溫中以托裡，使中氣不餒，而氣血鼓舞，則逐毒而有力，起脹灌漿不謀而至也。若六脈弦數無力者，則惟於壯水之中，仍佐補火之藥，使噓濡有力，而自出也。
白話文：
痘譯：
對於生長較少的青春斑，即使是存在著，也傷害不到人的性命。對於生長較多的青春斑，就會損害，並終結其生機。因此，張痛去尋求最根本的道理，凡是遇到六脈洪大，具有力量的人，那麼就從古法中用來解肌。如果六脈沉著微小，沒有力量的人，那麼就用微溫來托住裡面的，使中的力量不衰弱，而氣血鼓動，那麼就能夠逐出毒素，並有力量，不用刻意就會發生鼓掌的現象。如果六脈弦數，沒有力量的人，那麼只能在強大的水裡面，再增加補火藥的藥物，使吹送和潤澤具有力量，而自體排出。
蓋可見痘瘡為標，氣血為本，書曰：認得標，只取本，治千人無一損，此之謂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