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外科樞要》~ 卷一 (3)
卷一 (3)
1. 論瘡瘍用針宜禁（四）
瘡瘍之症，毒氣已成者，宜用托裡以速其膿。膿成者，當驗其生熟深淺而針之。若腫高而軟者，發於血脈。腫下而堅者，發於筋脈。肉色不變者，附於骨也。小按便痛者，膿淺也。大按方痛者，膿深也。按之而不復起者，膿未成也。按之而復起者，膿已成也。膿生而用針，氣血既泄，膿又難成。
白話文：
對於已經形成毒氣的瘡瘍，宜用託裡的方法，以加速膿液的形成。膿液形成後，應觀察膿液的生熟程度和深淺，然後針刺放膿。如果腫脹部位高而柔軟，是由於血脈發炎所致。如果腫脹部位低而堅硬，是由於筋脈發炎所致。肉色不變的，是附著於骨頭上的。輕輕按壓就疼痛的，膿液淺。用力按壓才疼痛的，膿液深。按壓後不復原的，膿液未形成。按壓後復原的，膿液已形成。膿液形成後就針刺放膿，氣血就會洩露，膿液也難以形成。
若膿熟而不針，腐潰益深，瘡口難斂。若瘡深而針淺，內膿不出，外血反泄。若瘡淺而針深，內膿雖出，良肉受傷。若元氣虛弱，必先補而後針，其膿一出，諸症自退。若膿出而反痛，或煩躁嘔逆，皆由胃氣虧損，宜急補之。
白話文：
如果膿瘡已經成熟卻不針灸，膿液潰爛會越來越深，創口難以癒合。如果瘡口深卻針刺不深，裡面的膿液出不來，外面的血液反而會流出來。如果瘡口淺卻針刺太深，裡面的膿液雖然出來了，但好的肉組織也會受到傷害。如果元氣虛弱，一定要先補氣血再針灸，膿液一旦出來，各種症狀就會自然消除。如果膿液出來後反而疼痛，或煩躁嘔吐反胃，都是因為胃氣虧損，應該趕快補氣血。
若背瘡熱毒熾盛，中央肉黯，內用托裡，壯其脾胃；外用烏金膏，塗於黯處，其赤處漸高，黯處漸低，至六七日間，赤黯分界，自有裂紋，如刀劃然，黯肉漸潰矣，當用鈚針利剪，徐徐去之，須使不知疼痛，不見鮮血為妙。雖有裂紋，膿未流利，及膿水雖出而仍痛者，皆未通於內，並用針於紋中引之。
白話文：
如果背上瘡的熱毒非常旺盛，中間的肉呈現黑色，內服藥物以調理內臟，增強脾胃的功能；外用烏金膏，塗抹在黑色的部位，腐爛的部位會逐漸增高，黑色的部位會逐漸降低，大約過六到七天，腐爛的部位和黑色的部位會形成界線，自然會有裂紋，就像是用刀劃過一樣，黑色的肉會逐漸潰爛。這時應該使用鋒利的針和剪刀，慢慢地將潰爛的肉去除掉，最好是讓病人不覺得疼痛、看不到血。即使有裂紋，膿液也沒有流出來，或者膿水雖然流出來了，但是仍然疼痛，這些都是因為膿液沒有通到裡面，應該用針在裂紋中引導膿液流出。
患於背胛之間，肉腐膿出，腫痛仍作，此內有毒筋間隔膿未通耳，尤宜引之。若元氣虛弱，誤服克伐，患處不痛，或肉將死，急溫補脾胃，亦有生者。後須純補之藥，庶可收斂。若妄用刀針，去肉出血，則氣無所依附，氣血愈虛，元氣愈傷矣，何以生肌收斂乎？
白話文：
患有背部肌肉之間的疾病，肌肉腐爛膿液流出，腫脹疼痛持續發作，這是因為裡面有毒素阻隔在筋之間，膿液無法排出。因此，更應該把毒素引出來。如果元氣虛弱，誤服攻伐的藥物，患處不再疼痛，或肌肉快要壞死，這時急需溫補脾胃，也有可能生肌。之後需要服用純粹補益的藥物，才能收斂傷口。如果輕率地使用刀針，割開肌肉出血，那麼氣就沒有依附之處，氣血會更加虛弱，元氣也會受到更大的損傷。這樣如何能生肌收斂呢？
2. 論瘡瘍欲嘔作嘔（五）
瘡瘍作嘔，不可泥於毒氣內攻，而概用敗毒等藥。如熱甚焮痛，邪氣實也，仙方活命飲解之。作膿焮痛，胃氣虛也，托裡消毒散補之。膿熟脹痛，氣血虛也，先用托裡散，後用針以泄之。焮痛便秘，熱蘊於內也，內疏黃連湯導之。若因寒藥傷胃而嘔者，托裡健中湯。胃寒少食而嘔者，托裡益中湯。
白話文：
當瘡瘍引起嘔吐時，不能只著眼於毒氣內攻，而一味使用敗毒類藥物。如果熱勢很盛，疼痛劇烈，邪氣實則，可以用仙方活命飲來治療。如果膿已形成，疼痛劇烈，是胃氣虛弱所致，可以用託裡消毒散來補充。如果膿已成熟，有脹痛感，是氣血虛弱所致，先用託裡散，然後用針刺放膿以泄出。如果疼痛便祕，是熱氣蘊結在體內，可以用內疏黃連湯導出。如果因為寒藥傷胃而嘔吐，可以用託裡健中湯。如果胃寒少食而嘔吐，可以用託裡益中湯。
中虛寒淫而嘔者，托裡溫中湯。肝木乘脾土而嘔者，托裡抑青湯。胃脘停痰而嘔者，托裡清中湯。脾虛自病而嘔者，托裡益黃湯。鬱結傷脾而嘔者，托裡越鞠湯。若不詳究其源，而妄用攻毒之藥，則腫者不能潰，潰者不能斂矣。丹溪雖曰：腫瘍時嘔，當作毒氣攻心治之。潰瘍時嘔，當作陰虛補之。
白話文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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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虛寒淫而嘔吐者，使用託裡溫中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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肝木乘脾土而嘔吐者，使用託裡抑青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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胃脘停痰而嘔吐者，使用託裡清中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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脾虛自病而嘔吐者，使用託裡益黃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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鬱結傷脾而嘔吐者，使用託裡越鞠湯。
如果沒有詳細地究明病症的根源，而胡亂使用攻毒的藥物，那麼腫瘤不能潰爛，潰爛的也難以收斂。
殊不知此大概言之耳，即《內經》諸痛癢瘡，皆屬心火之意。況今之熱毒內攻而嘔者寡，脾胃虛寒而嘔者多，豈可執前聖之言，而藥今人之病歟！
白話文：
不知道這大概是這樣說的，《內經》上的各種疼痛、瘙癢、瘡、毒症都屬於心火引起的。況且現在因為熱毒內攻而嘔吐的人很少，而因為脾胃虛寒而嘔吐的人很多，難道可以用前人的話來治療現在人的病嗎？
治驗
進士張德泓背疽，微腫微赤，飲食少思，余用六君等藥，膿成而潰；再用大補陽氣之類，肉生而斂。忽寒熱作嘔，患處作腫，候其脈，浮大鼓指，按之若無，形氣殊倦，余謂之曰：此胃氣虛憊，非瘡毒也。彼云：果因侵晨登廁，聞穢氣始作，信夫，先生胃虛之說也。用托補而斂。
白話文：
進士張德泓背部長了一個疽，腫脹微小呈淡紅色，他不怎麼想吃東西，我用六君之類的藥物，膿液形成後潰爛；再用大補陽氣之類的藥物，肉生長後就收斂了。他忽然感到寒冷、發熱並嘔吐，患處腫脹起來。我探查他的脈搏，脈搏浮大，鼓動手指，按上去卻好像沒有脈搏，神氣也顯得特別疲倦。我告訴他：這是胃氣虛弱所致，而不是瘡毒。他說道：的確是因為清晨去上廁所，聞到穢氣才開始發作的，先生說我胃虛是正確的。我用補益藥物進行治療，疽收斂了。
一男子腹患癰，腫硬不潰，乃陽氣虛弱；嘔吐少食，乃胃氣虛寒；法當溫補脾胃。假如腫赤痛甚，煩躁，脈實而嘔，為有餘，當下之。腫硬不潰，脈弱而嘔，為不足，當補之。若痛傷胃氣，或感寒邪穢氣而嘔者，雖腫瘍，猶當助胃壯氣。彼不信，仍服攻伐藥，而果歿。
白話文：
有一名男子患有腹部長有腫瘤，腫瘤堅硬不潰爛，這是陽氣虛弱的表現；嘔吐、食慾不振，是胃氣虛寒的表現；治療方法應該是溫補脾胃。如果腫瘤發紅、疼痛劇烈，煩躁不安，脈搏有力且伴有嘔吐，說明陽氣過盛，應該下瀉以瀉去過盛的陽氣。如果腫瘤堅硬不潰爛，脈搏虛弱且伴有嘔吐，說明陽氣不足，應該補益陽氣。如果疼痛損傷了胃氣，或因感受寒邪穢氣而嘔吐，即使有腫瘤，也應該幫助胃氣壯盛。這個人他不相信，仍然服用攻伐藥物，最終死亡。
3. 論瘡瘍用汗下藥（六）
仲景先生治傷寒，有汗、吐、下三法。東垣先生治瘡瘍，有疏通、托裡、和榮衛三法。用之得宜，厥疾瘳矣。假如瘡瘍腫硬木悶，煩熱，便秘，脈沉而實，其邪在內，當先疏其內以下之。焮腫作痛，便利調和，脈浮而洪，其邪在表，當先托其里以汗之。元戎云：榮衛充滿，抑遏而為癰者，當泄之，以奪盛熱之氣。
白話文：
仲景先生治療傷寒，有發汗、嘔吐、瀉下的三種方法。東垣先生治療瘡瘍，有疏通、託裡、和榮衛三種方法。運用得當，疾病就會痊癒。假如下瘡瘍腫脹、堅硬、疼痛，煩躁、便祕，脈搏沉而有力，其邪在內，應當先疏通內部，再瀉下。瘡口腫脹疼痛，大便、小便通暢，脈搏浮而洪，其邪在表，應當先託裡發汗。元戎說：榮衛之氣充盈，抑鬱而形成癰瘡，應當洩出，以消除旺盛的熱氣。
榮衛虛弱壅滯而為癰者，當補之，以接虛怯之氣。又東垣先生云：瘡瘍雖面赤伏熱，不得攻裡，裡虛則下利。仲景先生云：瘡家雖身體疼痛，不可發汗，汗之則發痙。苟不詳審，妄為汗下，以致血氣虧損，毒反延陷，少壯者難以潰斂，老弱者多致不救。
白話文：
如果人體的榮衛之氣虛弱停滯，形成癰疽，應該要補益，以補接虛弱之氣。另外，東垣先生說：瘡瘍雖然表面發紅並潛熱，不能攻裡，裡虛則會下利。仲景先生說：瘡家雖然身體疼痛，不可發汗，發汗則會痙攣。如果粗心不詳細審查，妄用汗下之法，導致血氣虧損，毒氣反而蔓延到深層，年輕力壯的人難以潰斂，年老體弱的人多會危及生命。
治驗
給事錢南郭，患腹癰已成，余用托裡之藥，漸起發，彼惑於眾論，用行氣破血，以圖內消。形體甚倦，飲食益少，患處頓陷，色黯堅硬，按之不痛，余用大補之劑，色赤腫起，膿熟針之；再用托裡，腫硬漸消而愈。
白話文：
給事中錢南郭，患了腹部癰腫，已經形成。我用溫補藥內服，漸漸地腫起來了。他受到眾人的議論困惑，用行氣破血藥，以圖內消。形體非常倦怠，飲食更少，患處突然凹陷，顏色暗淡堅硬，按壓不痛。我用大補藥劑，患處顏色發紅腫脹，膿熟了就針灸治療。再次用溫補藥，腫脹、硬結逐漸消失而痊癒。
一男子腹內作痛，腹外微腫，或用藥汗之，外無形色，脈數無力，此元氣虧損，毒不能外起。遂與參、耆、歸、術之類，數劑漸發於外；又數劑膿成，而欲針之；惑於人言，用大黃、白芷、穿山甲之類，引膿從便出，以致水瀉不止，患處平陷，自汗盜汗，發熱作渴不食，仍用前藥加半夏、陳皮、薑、桂四劑，形氣漸復；又數劑，針去其膿；仍用補劑，喜年幼未婚得痊。
白話文：
一個男人腹中疼痛，腹外微腫，有人用藥使他流汗，但外表沒有變化，脈搏數而無力，這是元氣虧損，毒氣無法從體內發出。於是給他服用了人蔘、黃耆、當歸、白術等藥物，幾劑藥後，毒氣逐漸從體內發出；再服幾劑藥，膿液形成，有人建議用針灸治療；但因為聽信了別人的話，用了大黃、白芷、穿山甲等藥物，想把膿液從大便排出，結果導致腹瀉不止，患處平坦下陷，自汗盜汗，發熱口渴不想吃東西。於是又用了之前服用的藥物，並加了半夏、陳皮、生薑、肉桂，服了四劑藥之後，身體狀況逐漸恢復；再服幾劑藥，用針灸排出膿液；接著繼續服用補藥，由於年紀還小，還沒有結婚，所以得到了痊癒。
4. 論瘡瘍圍寒涼之藥（七）
《內經》云：五臟不和，九竅不通，六腑不和，留結為癰。又云：形傷痛，氣傷腫。此則臟腑不和，瘡發於外也。明矣！塗貼寒涼，豈能調和臟腑，宣通氣血耶。設使腫痛熱渴，脈滑數而有力，屬純陽，宜內用濟陰丹，外用益陽散，則熱毒自解，瘀滯自散。若似腫非腫，似痛非痛，似潰不潰，似赤不赤，脈洪數而無力，屬半陽半陰，宜內用沖和湯，外用陰陽散，則氣血自和，瘀滯自消。
白話文：
《內經》說：五臟不和諧，九竅也不通暢，六腑不和諧，就會積結成為癰。又說：形體受傷會疼痛，氣血受傷會腫脹。這就是臟腑不和諧，瘡發於外表的緣故啊！清楚明白的了！塗抹貼敷寒涼的藥物，怎麼能夠調和臟腑，宣通氣血呢？假使腫痛發熱口渴，脈搏滑數而有力，屬於純陽證，應該內服濟陰丹，外用益陽散，那麼熱毒自然就會消解，瘀滯自然就會散開。如果既像腫又不像腫，既像痛又不像痛，既像潰爛又不像潰爛，既像發紅又不像發紅，脈搏洪數而無力，屬於半陽半陰證，應該內服沖和湯，外用陰陽散，那麼氣血自然就會和諧，瘀滯自然就會消失。
若微腫微痛，或色黯不痛，或堅硬不潰，脈洪大，按之微細軟弱，屬純陰，宜內服回陽湯，外敷抑陰散，則脾胃自健，陽氣自回。丹溪先生云：敷貼之劑，應酬輕小熱症耳，若不辨其陰症陽症之所由分，而妄敷寒涼之劑，迷塞腠理，凝滯氣血，毒反內攻而肉反死矣。況運氣得寒而不健，瘀血得寒而不散，瘀肉得寒而不潰，新肉得寒而不生，治者審焉。
白話文：
如果略微腫脹疼痛，或色澤暗淡但不疼痛，或堅硬而不潰爛，脈搏洪大，按壓時微細軟弱，屬於純陰症，宜內服回陽湯，外敷抑陰散，脾胃自然健康，陽氣自然恢復。丹溪先生說：敷貼的藥劑，應對輕微的熱症，如果不區分陰症陽症的根源，而胡亂敷用寒涼的藥劑，會阻塞腠理，凝滯氣血，毒氣反而向內攻入，肌肉反而會壞死。況且運轉的氣血遇到寒冷而不暢順，瘀血遇到寒冷而不散，瘀肉遇到寒冷而不潰爛，新肉遇到寒冷而不生長，治療者應仔細辨證。
治驗
閣老翟石門子，耳下作痛，內服外敷，皆寒涼敗毒，更加腫痛，項間腫硬，肉色如故，內焮連胸。余適考滿到京，邀視之。雖腫堅而脈滑數，此膿內潰也，雖足三陽，熱毒之症，為寒涼凝結，不能外潰，先用六君子、補中益氣各二劑，謂補脾胃，升發陽氣，患處亦軟，針出瘀膿甚多，仍服至數劑而愈。
白話文：
閣老翟石門的兒子，耳下疼痛，內服外敷的藥，都是寒涼敗毒的藥，結果腫痛得更加嚴重，脖子間腫脹堅硬，肉色卻和以前一樣，胸中還有灼熱感，一直燒到胸口。我剛好考覈結束回到京城，就邀請他來診治。雖然腫脹堅硬，但脈象滑數，這說明膿液在裡面化腐了，足三陽雖然是熱毒之症，但是因為寒涼藥物凝結，膿液不能向外潰散，先用六君子湯、補中益氣湯各服兩劑，目的在於補脾胃，升發陽氣，患者患處也變軟了，針灸放出瘀膿很多，再服幾劑藥就好了。
白話文：
地官李北川腿上患了瘡，內外都使用了敗毒寒涼的藥，因為疼痛極為劇烈，刺出淤膿，才發現是瘡。瘡口張開，肉色紫紅而發冷、陷了下去，外面沒有腫勢，這是陽氣虛弱寒冷，不能收斂所致，用了豆豉餅、六君子湯加藿香、砂仁、炮姜，飲食進食後患處感到溫暖；再用十全大補湯，元氣恢復了，瘡口也痊癒了。
一男子腿腫一塊，經年不消，飲食少思，強食則脹，或作瀉，日漸消瘦，兩尺脈微細，此命門火衰不能生土，以致脾胃虛寒，以八味丸治之，飲食漸進，腫患亦消。
白話文：
一個男人腿上腫了一塊，一年多都沒有消退，食慾不振，勉強吃東西就會腹部脹滿，或者腹瀉，日漸消瘦，兩尺的脈搏細而弱。這是因為命門火衰弱不能生土，導致脾胃虛寒。用八味丸治療，食慾逐漸恢復，腫脹也消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