萬密齋

《育嬰家秘》~ 卷之二 (6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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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之二 (6)

1.

驚自心生風自肝,凡因病後見癇癱,

急求妙手施方法,父母因循作廢殘。

癇者,其候卒然忽倒,四肢強直,目閉或翻上不轉,口噤或有咬其舌者,口中涎出,或有無涎者,面色或青或白,或作六畜聲,其狀不一,乃小兒之惡候也。一時即醒如常矣。其發也,或以旬日計,或以月計,或以年計。古人有三癇五癇之名,證治太多,又與急、慢驚同論,似無一定之說,故後學不知其所從也。雖有論者,不過依樣畫葫蘆耳。

愚不自惴,強為辨之:所謂三癇者,原其得病之因也;所謂五癇者,敘其病發之狀也。驚久成癇,癇者,慢驚風之變症也。不然,何以小兒之發搐者,皆有治法,而發癇者,至終身更無治法耶?管見如是,惟高明者擇之。

—癇之所起,由於父母之因循,醫之無遠慮也。且如初發搐時,或有不治自愈者,或有因掐法而愈者,父母喜之,見其易退,兒無他苦,恬不加意,或有頻發之時,不過請醫掐之,請巫禱之而已,不知求上智之醫以斷之,乃為終身不治之症,此父母之過也。其為醫者,當初起病之時,如風癇則發之,食癇則下之,驚癇則安之,幸其病退,以為能也,及其再發,不過仍用前法,更不思有結痰在心,以致沉疴,為終身之病,此醫之過也。

治癇之法,幼科所載,其方甚多,而無可取者也。惟錢氏五色丸、《寶鑑》琥珀壽星丸及甘遂豬膽湯和蘇丸三者,誠治癇之要藥也。今予本此三法,新立一方,屢試屢驗如神,乃名為斷癇丸

黃連礞石石菖蒲硃砂珍珠,鐵花粉,膽星(各五分),甘遂(三分),沉香(二分),茯苓(二錢)

共末熬膏,為末,別用人參一錢,白朮三錢,煮糊為丸,芡實大。每用一丸,取獖豬心一個劈開,入藥在內,將線扎住,長流水煮熟,取出丸子研細,燈心湯調下,以豬心及汁,與兒食之,三日服一丸,又宜常服參砂膏,以通心氣。

硃砂(五錢),牙硝,雄黃(飛,二錢半),麝香(一錢),金銀箔(各十五片),真白附子枳殼(麩,各三錢),川芎,白茯苓(各四錢),人參,黃連,遠志肉(各二錢)

前五味另研勻,後七味共末和勻,蜜丸,芡實大,每服一丸,用麥冬煎湯下。此硃砂膏加減也。

—癇之為病,乃痰迷心竅之所致也,初病之時,便宜服通竅化痰鎮心之劑。醫者慮不及此,執用平日治驚之法,父母不肯早治,淹延年久,其狀如癡、如健忘者,終不可治也。常見在火水而卒發者,後致夭傷亦多矣。

—胎癇,由兒在母腹中受驚氣得之,生來便有是病者,不可治也。

按:大無雲一小兒周歲,因長老摩頂受記,僧人唸咒,恐懼發搐,痰涎有聲,目多白睛,強項背,一時許方醒。安後見皂衣人即發,多服犀、珠、腦、麝鎮墜之藥,已四年餘,此症尚在,又添行步動作、神思如癡,診其脈沉弦而急。《針經》云:心脈洪大,癇瘈筋柔,病久氣弱,多服鎮墜寒涼之劑,復損其氣,故添動作如癡。先灸兩蹻各二壯,然後服藥,後肝脈小急。

蓋小兒神氣尚弱,因而被驚,神思無依,又動於肝,肝主筋,故瘈瘲筋攣。立方名沉香天麻湯。經曰:恐則氣下,精怯而上焦閉,以羌活獨活之苦溫,引氣上行,又入太陽為引,故用以為君:天麻防風辛溫以散火,甘草當歸辛甘溫以補氣血之不足,故養脾氣,是以為臣;附子、川烏、益智大辛溫行陽退陰,又主助胃,腎主五液,入脾為涎,以生薑半夏燥濕化痰,沉香辛溫,體重氣清,去怯安神,故以為使。

錢氏云:一小兒吐瀉,諸醫藥下之,至虛變慢驚,手足瘈瘲而身冷。醫復與八正散,口不能食,而胃中虛,故利大小便即死。久則脾腎俱虛,常身冷而目閉,必用益黃散四君子丸補脾,遂能飲食。又不愈,以地黃丸補腎,一月而安。引此一事,以為治癇者之法。

—灸法:按《針經》云:癲癇瘈瘲,不知所苦,兩蹻,男陽女陰。潔古云:晝發灸陽蹻中脈穴,夜發灸陰蹻照海穴,各二七壯。

—癱者,手足或攣曲強直,或軟緩無力,不能舉動,或左或右,其人目視不正,口中流涎,語言蹇澀。因受風寒之氣得之,未得發散。初病搐時,日久不醒,以致風濕之氣深入筋骨。後雖搐止,手足之病未平,如五軟五硬之狀,父母因循,不知早治,遂成廢疾。

—治癱之法,當視其在左在右。在左者為血虛,其治在肝。肝主筋,肝血虛,則筋無所養,故筋急拘攣強直,宜補腎,地黃丸主之,乃虛則補其母也。

山藥山茱萸(酒洗、取肉),熟地(各三錢),獨活,川續斷(酒洗),茯苓,丹皮,澤瀉(各二錢)

手不利,加肉桂;足不利,加牛膝。手足俱不利,並加之,各二錢。蜜丸,空心溫酒下。此地黃丸加減法也。

在右者為痰,其治在脾。脾主四肢,手足為痰涎流注經絡,故手足緩而不能舉也。宜補脾行痰,大補丸主之。

黃耆,人參,白朮,白茯苓,炙甘草,當歸(酒),川芎,白芍(酒炒),半夏(泡),陳皮(各二錢),川烏(炮,三分)

酒糊丸,薑湯下。

十全大補湯加減也。更灸曲池、三里、絕骨、肩髃各二七壯。若口眼逆向一邊者,灸頰車穴,左灸右,右灸左,即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