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震亨

《格致余論》~ 秦桂丸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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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桂丸論

1. 秦桂丸論

無子之因,多起於婦人。醫者不求其因起於何處,遍閱古方,惟秦桂丸其辭確,其意專,用藥溫熱,近乎人情,欣然授之,銳然服之,甘受燔灼之禍,猶且懵然不悔。何者?陽精之施也,陰血能攝之,精成其子,血成其胞,胎孕乃成。今婦人之無子者,率由血少不足以攝精也。

血之少也,固非一端。然欲得子者,必須補其陰血,使無虧欠乃可。推其有餘以成胎孕,何乃輕用熱劑,煎熬臟腑,血氣沸騰,禍不旋踵矣!或曰:春氣溫和,則萬物發生,冬氣寒凜,則萬物消殞,非秦桂丸之溫熱,何由得子臟溫暖而成胎耶?予曰:《詩》言婦人和平,則樂有子。和則氣血不乖,平則陰陽不爭。

今得此藥,經血轉紫黑,漸成衰少,或先或後,始則飲食驟進,久則口苦而干,陰陽不平,血氣不和,疾病蜂起,焉能成胎?縱使成胎,生子亦多病而不壽。以秦桂丸之耗損矣天真之陰也,戒之慎之!

鄭廉使之子,年十六,求醫曰:我生七個月患淋病,五日、七日必一發。其發也大痛,捫地叫天,水道方行,狀如漆和粟者,約一盞許,然後定。診其脈輕則澀,重則弦。視其形瘦而稍長,其色青而蒼。意其父必因多服下部藥,遺熱在胎,留於子之命門而然。遂以紫雪黃柏細末,丸梧子大,曬十分乾,而與二百丸作一服,率以熱湯下,以食物壓之,又經半日,痛大作,連腰腹,水道乃行,下如漆和粟者一大碗許,其病減十分之八。後張子忠以陳皮一兩,桔梗木通各半兩,作一帖與之,又下漆粟者一合許遂安。

父得燥熱且能病子,況母得之者乎?余書此以證東垣紅絲瘤之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