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醫貫》~ 卷之一·玄元膚論 (1)
卷之一·玄元膚論 (1)
1. 內經十二官論
心者。君主之官也。神明出焉。肺者。相傳之官。治節出焉。肝者。將軍之官。謀慮出焉。膽者。中正之官。決斷出焉。膻中者。臣使之官。喜樂出焉。脾胃者。倉廩之官。五味出焉。大腸者。傳道之官。變化出焉。小腸者。受盛之官。化物出焉。腎者。作強之官。伎巧出焉。
白話文：
心臟，是君主之官。神明從這裡產生。肺，是相傳之官。治節從這裡產生。肝臟，是將軍之官。謀慮從這裡產生。膽，是中正之官。決斷從這裡產生。膻中，是臣使之官。喜樂從這裡產生。脾和胃，是倉廩之官。五味從這裡產生。大腸，是傳道之官。變化從這裡產生。小腸，是受盛之官。化物從這裡產生。腎臟，是作強之官。伎巧從這裡產生。
三焦者。決瀆之官。水道出焉。膀胱者。州都之官。津液藏焉。氣化則能出矣。凡此十二官者。不得相失也。故主明則下安。以此養生則壽。歿世不殆。以為天下則大昌。主不明則十二官危。使道閉塞而不通。形乃大傷。以此養生則殃。以為天下者。其宗大危。戒之戒之。至道在微。
白話文：
三焦是人體的溝渠，水的通道都由此而生。膀胱是人體的蓄水池，津液貯藏於此。氣化了才能排泄。凡是十二臟腑，都互相依存，不能互相脫離。所以，君主英明，臣民就安定。按照這個道理保養身體就能長壽。終老一生，沒有災害。用這個道理治理天下，天下就能昌盛。君主昏庸，十二臟腑就危險。使道路閉塞不通，身體就會受到嚴重的傷害。按照這個道理保養身體，就會有災殃。用這個道理治理天下，國家的根基就會很危險。要謹慎啊謹慎啊！至高的道理在於微小的地方。
變化無窮。孰知其原。窘乎哉。消者瞿瞿。孰知其要。閔閔之當。孰者為良。恍惚之數。生於毫釐。毫釐之數。起於度量。千之萬之。可以益大。推之大之。其形乃制。
白話文：
變化無窮無盡，究竟知道它是從哪裡開始變化。消亡的道理，人們都很畏懼。究竟要知道它的要點。窮究地思考，究竟什麼東西纔是好的。恍恍惚惚的道理，產生於極小的差異。極小的差異，產生於度量。從千萬個極小的差異開始，可以增長到大。依次推論擴大起來，它的形狀才形成。
此內經文。
玩內經註文。即以心為主。愚謂人身別有一主非心也。謂之君主之官。當與十二官平等。不得獨尊心之官為主。若以心之官為主。則下文主不明則十二官危。當云十一官矣。此理甚明。何注內經者昧此耶。蓋此一主者。氣血之根。生死之關。十二經之綱維。醫不達此。醫云乎哉。
白話文：
玩味《內經》，註解的人，皆以心臟為主體。我認為人體內另外有一個主體，它並非心臟，而是稱之為君主之官，應與心臟、肺臟、肝臟、脾臟、腎臟等十二官平等，不得獨尊心臟主體。若以心臟為體，那麼下文提到「主體不明則十二官危」，應改成「十一官危」才合理。此理甚為明瞭，為甚麼《內經》的註解者會忽略呢？
蓋此一主體，為氣血之根源，生死之所繫，十二條經絡的綱紀，如果醫生不識此一點，那醫生還談得上甚麼醫術呢？
或問心既非主。而君主又是一身之要。然則主果何物耶。何形耶。何處安頓耶。余曰悉乎問也。若有物可指。有形可見。人皆得而知之矣。惟其無形與無物也。故自古聖賢。因心立論。而卒不能直指其實。孔門之一貫。上繼精一執中之統。惟曾子子貢得其傳。然而二子俱以心悟。
白話文：
有人問心既不是身體的主宰，但是君主卻依靠它來作為生存的要素，那麼，心到底為甚麼東西啊？它的形狀如何呢？安頓在何處呢？我說你問得非常好。如果心是有形狀或有體積的物質，那麼人人都可以知道它。正因為它沒有形狀和體積，所以自古聖賢只能憑藉心來立論，卻不能直接指出其本質。孔門的學說一脈相承，上接精一執中的思想體系。只有曾子與子貢領略到這種思想的奧妙之處。然而，這兩個人都是通過心來領悟的。
而非言傳也。若以言傳。當時門人之所共聞。不應復有何謂之問也。後來子思衍其傳而作中庸。天命之性。以中為大本。而終於無聲無臭。孟子說不動心有道。而根於浩然之氣。及問浩然之氣。而又曰難言也。老氏道德經云。穀神不死。是為玄牝之門。造化之根。又口。恍恍惚惚。
白話文：
不能用言語來傳授。如果用言語傳授，那時門生們都聽到了，就不應該再有「是什麼」的問題了。後來子思繼續發展了儒學的思想，寫成了《中庸》。天命賦予人的本性，以中庸為根本，最後歸於無聲無臭。孟子說「不動心」有道理，而根源在浩然之氣。當有人問他浩然之氣是什麼的時候，他又說難以用言語表達。老子的《道德經》中說，穀神不死，是玄牝之門，造化的根源。又說，恍恍惚惚，迷迷濛濛。
其中有物。佛氏心經云。空中無色。無受想形識。無眼耳鼻舌身意。又曰。萬法歸一。一歸何處。夫一也中也性也。浩然也。玄牝也。空中也。皆虛名也。不得已而強名之也。立言之士。皆可以虛名著論。至於行醫濟世。將以何味的為君主之藥。而可以綱維一身之疾病耶。餘一日遇一高僧問之。
白話文：
其中有東西。佛家《心經》說：「空中沒有形色，沒有受想行識，沒有眼耳鼻舌身意。」 又說：「萬法歸一。一又是歸於何處？」一，就是中，也就是性。也是浩然，也是玄牝，也是空中。這些都是虛幻的名稱。沒有辦
法，才勉強給它一個名稱的。做文章的人，都可以用虛幻的名稱大談一番。不過，到了行醫濟世的階段，將要以什麼作為君主之藥，纔可以綱維全身上下的疾病呢？我有一天遇到一位高僧，就問他這個問題。
自心是佛。佛在胸中也。僧曰非也。在胸中者是肉團心。有一真如心是佛。又問僧曰。真如心有何形狀。僧曰無形。余又問在何處安寄。僧曰想在下邊。余曰此可幾於道矣。因與談內經諸書。及銅人圖。豁然超悟。唯唯而退。今將十二經形景圖。逐一申示。俾學者按圖考索。
白話文：
本心就是佛，佛就存在於心中。和尚說不是這樣，在胸中的是肉做的肉團心。另有一種真實如來的心纔是佛。我又問和尚，真實如來的心是什麼形狀？和尚說，它沒有形狀。我又問，它安置在什麼地方？和尚說，我想它在下面。我說，這幾乎接近於道了。因此與他談《內經》等書，以及《銅人圖》。豁然開朗，頓時領悟。他連連稱是而退下。現在把十二經脈形狀圖像逐一說明，以便學習者按圖考究。
據有形之中。以求無形之妙。自得之矣。特撰形影圖說於後。
臟腑內景。各有區別。咽喉二竅。同出一脘。異途施化。喉在前主出。咽在後主吞。喉系堅空。連接肺本。為氣息之路。呼吸出入。下通心肝之竅。以激諸脈之行。氣之要道也。咽系柔空。下接胃本。為飲食之路。水穀同下。並歸胃中。乃糧運之關津也。二道並行。各不相犯。
白話文：
臟腑的內部景象，各有區別。咽喉這兩個竅門雖然同出一處，但它們的特性和功能卻各不相同。喉嚨位於前面，主司呼氣；咽喉位於後面，主司吞嚥。喉嚨的構造堅硬而空曠，與肺臟相連，是呼吸之道的通路。呼吸出入，經過咽喉，通達心臟和肝臟的竅門，從而激發各條經脈的運行，是氣機運行的重要通道。咽喉的構造柔軟而空曠，與胃臟相連，是飲食的通道。水穀一起下行，都歸聚於胃中，是糧食運輸的關隘。兩條通道並行，互不幹擾。
蓋飲食必歷氣口而下。氣口有一會厭。當飲食方咽。會厭即垂。厥口乃閉。故水穀下咽。了不犯喉。言語呼吸。則會厭開張。當食言語。則水穀乘氣。送入喉脘。遂嗆而咳矣。喉下為肺。兩葉白瑩。謂之華蓋。以復諸臟。虛如蜂窠。下無透竅。故吸之則滿。呼之則虛。一吸一呼。
白話文：
飲食必定經過氣口向下咽。氣口有一塊會厭軟骨。當食物正在吞嚥時，會厭軟骨就會垂下，然後嘴巴就關閉了。因此，飲食物吞嚥下去，完全不會侵犯到喉嚨。但是，在說話呼吸時，會厭就會打開。當進食時說話，食物就會隨著氣一起衝進喉嚨，於是就會嗆到而咳嗽。喉嚨下面是肺，兩片肺葉潔白乾淨，叫做華蓋，可以覆蓋諸臟腑。肺部空虛如蜂窩，下方沒有透空的地方。因此，一吸氣肺就會脹滿，一呼氣肺就會變空。每一次呼吸就是這樣。
本之有源。無有窮也。乃清濁之交運。人身之橐龠。肺之下為心。心有系絡上繫於肺。肺受清氣。下乃灌注。其象尖長而圓。其色赤。其中竅數多寡各異。迥不相同。上通於舌。下無透竅。心之下有心包絡。即膻中也。象如仰盂。心即居於其中。九重端拱。寂然不動。凡脾胃肝膽兩腎膀胱。
白話文：
生命有它的來源，是生生不息的。濁氣與清氣交替運行，滋養著人體。肺位於心臟下方，心臟通過系絡與肺相連。肺吸入清氣，將其向下灌注。肺的形狀是尖長而圓的，顏色是紅色的。肺中的小孔數量和大小各不相同，沒有任何兩個小孔是完全相同的。肺的上端與舌頭相通，肺的下端沒有穿透性的小孔。
心臟下方有心包絡，又稱膻中。心位於心包絡中，就像皇帝端坐在九重宮闕之中，安然不動。脾、胃、肝、膽、兩個腎臟、膀胱等器官，都位於膻中以下。
各有一系。繫於包絡之旁以通於心。此間有宗氣。積於胸中。出於喉嚨。以貫心脈而行呼吸。即如霧者是也。如外邪干犯。則犯包絡。心不能犯。犯心即死矣。此下有膈膜。與脊脅周迴相著。遮蔽濁氣。使不得上熏心肺。膈膜之下有肝。肝有獨葉者。有二三葉者。其系亦上絡於心包。
白話文：
各有一系的絡脈。繫於包絡的旁邊，與心臟相通。這些的部位有宗氣。積聚在胸中，由喉嚨發出，經過心臟的脈絡傳行呼吸，就像是霧氣一樣。如果外來的邪氣侵犯，就會侵犯到包絡。心是不能侵犯的，如果侵犯了心，就會死亡。包絡之下有膈膜，與脊椎和肋骨周圍相連接，遮蔽濁氣，讓濁氣不能上升到心臟和肺部。膈膜之下有肝臟。肝臟有的有單獨的一塊，有的有兩三塊。它的絡脈也上行，連接於心包。
為血之海。上通於目。下亦無竅。肝短葉中。有膽附焉。膽有汁。藏而不寫。此喉之一竅也。施氣運化。熏蒸流行。以成脈絡者如此。咽至胃。長一尺六寸。通謂之咽門。嚥下是膈膜。膈膜之下。有胃盛受飲食。而腐熟之。其左有脾。與胃同膜。而附其上。其色如馬肝赤紫。
白話文：
肝臟是血液的海洋。它向上通於眼睛。向下沒有孔竅。肝臟短而寬闊，膽附著在其中。膽汁有汁液，儲存而不顯露。這就是咽喉的唯一孔竅。氣血運行，溫蒸流佈，於是形成脈絡。咽喉到胃，長一尺六寸。通稱為咽門。嚥下去就是膈肌。膈肌以下，有胃容量儲存食物，並將其腐熟。胃的左側有脾臟，與胃共用一層膜，附著在胃的上方。脾臟的顏色像馬肝一樣赤紫。
其形如刀鐮。聞聲則動。動則磨胃。食乃消化。胃之左有小腸。後附脊膂。左環回周迭積。其注於迴腸者。外附臍上。共盤十六曲。右有大腸。即迴腸。當臍左。回周迭積而下。亦盤十六曲。廣腸附脊。以受迴腸。左環迭積。下闢乃出滓穢之路。廣腸左側為膀胱。乃津液之府。
白話文：
這種蠕蟲的形狀像刀或鐮刀，聽到聲音就會活動，活動時會磨損胃，而吃進來的東西就會被消化。胃的左側是小腸，小腸後方依附著脊椎，在左側盤旋和小腸迭積相連。當中通往迴腸的部分，外側依附在肚臍上，總共有十六個盤旋。而在右側有大腸，就是迴腸，在肚臍的左邊，它會盤旋和小腸相迭積，一直到下方，也總共有十六個盤旋。廣腸依附著脊椎，以接受迴腸，向左盤旋和小腸迭積，往下開口就是排泄廢棄物的地方。在廣腸左側的是膀胱，它是津液的儲藏處。
五味入胃。其津液上升。精者化為血脈。以成骨髓。津液之餘。流入下部。得三焦之氣施化。小腸滲出。膀胱滲入。而溲便注泄矣。凡胃中腐熟水穀。其精氣自胃口之上口。曰賁門。傳於肺。肺播於諸脈。其滓穢自胃之下口曰幽門。傳於小腸。至小腸下口。曰闌門。泌別其汁。
白話文：
各種食品的味道進入胃部，它們的精華部分上升，精華中的精華就化為血液，形成骨髓。精華之外的液體流入下腹，經過三焦的氣化作用，小腸吸收其中的營養，膀胱則吸收其中的水分，然後小便和大便就排出體外。胃裡腐熟的食物，其精氣從賁門上升到肺臟，肺臟再將其分佈到各條脈絡。食物的糟粕從幽門流到小腸，到達小腸的下端——闌門，在那裡將食物中的水分和養分分離出來。
清者滲出小腸。而滲入膀胱。滓穢之物。則轉入大腸。膀胱赤白瑩淨。上無所入之竅。止有下口。全假三焦之氣化施行。氣不能化。則閉格不通而為病矣。此咽之一竅。資生氣血。轉化糟粕。而出入如此。三焦者。上焦如霧。中焦如漚。下焦如瀆。有名無形。主持諸氣。以象三才。
白話文：
清藉乾淨的食物滲入了消化系統的小方形區域。（是指消化系統），滲入了泌有關系統上的泌有關器官。（是指泌有關器官）。髒了的東西然而就會進入消化系統的大方形區域。（是指消化系統）。泌有關器官上的泌有關器官明亮清潔沒有任何髒汙垢垢的東西。（是指泌有關器官）。上面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進入的地方。（是指泌有關器官）。只是下面有一個出口。（是指泌有關器官）。保養身體並且產生能量的地方有助整體公共建設進行施行。（是指保養身體並且產生能量的地方）。能量不能產生。（是指能量）。那麼就會堵住了不通這就是疾病。（是指不通）。這個咽入口。（是指這個咽入口）。保養身體並且產生能量生命維持能量。（是指保養身體並且產生能量生命維持能量）。改變糟糕的東西。（是指糟糕的東西）。並且出入的方式就是如此。（是指出入的方式）。保養身體並且產生能量的地方。（是指保養身體並且產生能量的地方）。上面保養身體並且產生能量的地方好像是像是模糊不清。（是指上面保養身體並且產生能量的地方）。中間保養身體並且產生能量的地方好像是像是泡沫。（是指中間保養身體並且產生能量的地方）。下面保養身體並且產生能量的地方好像是像是渠道。（是指下面保養身體並且產生能量的地方）。有了名字但是沒有形象。（是指保養身體並且產生能量的地方）。主持各種能量。（是指任何能量）。好像是像是三個單位。（是指保養身體並且產生能量的地方）。
故呼吸升降。水穀腐熟。皆待此通達。與命門相為表裡。上焦出於胃口。並咽以上貫膈而布胸中走腋。循太陰之分。而行傳胃中谷味之精氣於肺。肺播於諸脈。即膻中氣海所留宗氣是也。中焦在中脘。不上不下。主腐熟水穀。泌糟粕。蒸津液。化其精微。上注於肺脈。乃化為血液。
白話文：
因此呼吸可以上升也可以下降
飲食中的水分穀物流經過消化
這些都需要循環暢 通
脾臟的生命訊息 與腎臟互相依存
食物進入脾臟之後
通過咽 道
向上到達膈 膜
然後分散 到 胸膛
並且到達腋下方
通過脾臟 的分支
到達脾臟 並 將食物經過消化之後的有營養的部分輸送 到脾臟
脾臟 將這些營養的部分輸送 到血管
這些部分 就成為 身上的血液
以奉生身。莫貴於此。即腎中動氣。非有非無。如浪花泡影是也。下焦如瀆。其氣起於胃下脘。別迴腸。注於膀胱。主出而不納。即州都之官氣化則能出者。下焦化之也。腎有二。精所舍也。生於脊膂十四椎下。兩旁各一寸五分。形如豇豆。相併而曲附於脊外。有黃脂包裹。
白話文：
將身體養育長大。沒有比這個更重要的了。也就是腎中的動氣，若有似無，如浪花泡影一般。下焦如同溝渠，其氣始於胃下脘，經過迴腸，注於膀胱，負責排出而不接收。就像是州縣的官吏，氣化及時了，就能夠排出，這是下焦氣化所致。腎有兩個，是精氣所藏的地方，位於脊柱十四椎之下，兩旁各一寸五分。形狀如豇豆，彼此相連，彎曲地附著於脊柱外側，有黃脂包裹。
里白外黑。各有帶二條。上條繫於心包。下條過屏翳穴後趨脊骨。兩腎俱屬水。但一邊屬陰。一邊屬陽。越人謂左為腎。右為命門非也。命門即在兩腎各一寸五分之間。當一身之中。易所謂一陽陷於二陰之中。內經曰。七節之旁。有小心是也。名曰命門。是為真君真主。乃一身之太極。
白話文：
中間白色，外圍黑色，各有兩條經脈連接。上條經脈連接到心包，下條經脈經過屏翳穴，之後沿著脊骨前行。左右兩腎都屬水，但一邊屬陰一邊屬陽。越地的人認為左側是腎、右側是命門，這是錯誤的。命門位於左右兩腎中間，各有一寸五分。命門位於人體的中央部位，就像《易經》中所說的「一陽陷於二陰之中」。《內經》中記載：「在脊椎左右兩側，有微小的部位，就是命門，它是人體的真君與真主，也是人體的太極。」
無形可見。兩腎之中。是其安宅也。其右旁有一小竅。即三焦。三焦者。是其臣使之官。稟命而行。周流於五臟六腑之間而不息。名曰相火。相火者。言如天君無為而治。宰相代天行化。此先天無形之火。與後天有形之心火不同。其左旁有一小竅。乃真陰。真水氣也。亦無形。
白話文：
看不見的，腎臟中，是安居的地方。它的右邊有個小洞，就是三焦。三焦是腎臟的臣官，接受命令而運行，不斷地周流於五臟六腑之間。叫做「相火」。「相火」的意思，就像皇帝無為而治，由宰相代天子執行政令。這是先天無形之火，與後天有形之心火不同。它的左邊有個小洞，是真正的陰氣，真正的水氣。也是看不見的。
上行夾脊。至腦中為髓海。泌其津液。注之於脈。以榮四支。內注五臟六腑。以應刻數。亦隨相火而潛行於周身。與兩腎所主後天有形之水不同。但命門無形之火。在兩腎有形之中。為黃庭。故曰五臟之真。惟腎為根。褚齊賢云。人之初生受胎。始於任之兆。惟命門先具。有命門。
白話文：
上行夾脊，直到腦中形成髓海，分泌津液，注於脈內，以榮養四肢。又內注五臟六腑，以應刻數，也隨相火潛行於周身，與兩腎所主後天有形之水不同。只是命門無形之火，在兩腎有形之中，為黃庭，所以說五臟之真，惟腎為根。褚齊賢說，人初生受胎，始於任之兆，惟命門先具。有了命門，就有生命。
然後生心。心生血。有心然後生肺。肺生皮毛。有肺然後生腎。腎生骨髓。有腎則與命門合。二數備。是以腎有兩岐也。可見命門為十二經之主。腎無此。則無以作強。而技巧不出矣。膀胱無此。則三焦之氣不化。而水道不行矣。脾胃無此。則不能蒸腐水穀。而五味不出矣。
白話文：
接下來生出了心。心生出了血。有心後才生出了肺。肺生出了皮毛。有肺後才生出了腎。腎生出了骨髓。有了腎才能與命門合二為一。因此腎有兩個岔口。這說明命門是十二經脈之主。腎沒有命門、腎水，就沒有辦法變得強壯，身體的技能也無法發揮出來。膀胱沒有命門、腎水，就無法將三焦之氣轉化，水液就不能正常地運行。脾胃沒有命門、腎水，就無法將水穀蒸熟腐化，五味也就無法形成了。
肝膽無此。則將軍無決斷。而謀慮不出矣。大小腸無此。則變化不行。而二便閉矣。心無此。則神明昏。而萬事不能應矣。正所謂主不明則十二官危也。余有一譬焉。譬之元宵之鰲山走馬燈。拜者舞者飛者走者。無一不具。其中間惟是一火耳。火旺則動速。火微則動緩。火熄則寂然不動。
白話文：
肝膽如果沒有神明，將領就會失去決斷力，謀略也就無法展現出來。大小腸如果沒有神明，體內的排泄無法進行，大小便就會不通暢。心裡沒有了神明，精神就會昏沉，各種事情都無法應付。這正如俗話所說的主神不明，其他的器官就會危險。我有一個比喻：元宵節上鰲山走馬燈的拜者、舞者、飛者和走者，無一不具。這些機關的運行，根源只在燈中間的火。火旺盛，機關就動作迅速；火微弱，機關的運動就會遲緩；火熄滅，機關便會停止不動。
而拜者舞者飛者走者。軀殼未嘗不存也。故曰汝身非汝所有。是天地之委形也。余所以諄諄必欲明此論者。欲世之養身者治病者。的以命門為君主。而加意於火之一字。夫既曰立命之門。火乃人身之至寶。何世之養身者。不知保養節欲。而日夜戕賊此火。既病矣。治病者。不知溫養此火。
白話文：
那些拜祭神明的人、跳舞的人、飛跑的人，他們的軀體難道不會存在嗎？所以說，你的身體不是你所有，是天地間暫時寄存的形體。我之所以反覆想要說明這個道理，是為了讓世人注重養生之道、治療疾病的人，把命門視為君主，重點放在「火」這個字上。既然說命門是生命的門戶，那麼火就是人體中最珍貴的東西。為什麼世間養生的人不知道保養節欲，而是日夜傷害這個火？生病了，治療疾病的人也不知道溫養這個火。
而日用寒涼。以直滅此火。焉望其有生氣耶。經曰。主不明則十二官危。以此養生則殃。戒之戒之。余今直指其歸元之路而明示之。命門君主之火。乃水中之火。相依而永不相離也。火之有餘。緣真水之不足也。毫不敢去火。只補水以配火。壯水之主。以鎮陽光。火之不足。
白話文：
而每天服用寒涼藥物。用直接滅火的方法來治療這種火氣。你期望它還能有生氣嗎？《黃帝內經》說：「君主的智慧不明，則十二個官僚機構就會危險。」用這種方法來養生就會有禍害。一定要引以為戒啊！我現在就直截了當地指出養生的根本之道，並把它闡述清楚。命門是主宰人體生命活動的君主之火，它是水中的火，水火相依，永遠不能分離。火旺盛的原因，是真水不足造成的。所以我們不能輕易去火，而應該只用補水的方式，來調和火氣。壯大水的主人，來鎮壓陽光，火氣就會得到緩解。
因見水之有餘也。亦不必瀉水。就於水中補火。益火之原。以消陰翳。所謂原與主者。皆屬先天無形之妙。非曰心為火而其原在肝。腎為水而其主屬肺。蓋心脾腎肝肺。皆後天有形之物也。須有無形之火。配無形之水。直探其君主之穴宅而求之。是為同氣相求。斯易以入也。
白話文：
因為看到水的過剩之處，也不一定需要瀉水，而在水中有扶助火的方法，增益火的根源，藉此消滅陰翳。所謂的根源和主源，都屬於先天無形的微妙玄機。不能說只因為心具有火的特性，就說它的根源在肝，腎具有水的特性，就說它的主源在肺。因為心、脾、腎、肝、肺，都是後天有形的物質。必須有無形的火，配以無形的水，直接探求其君主之穴宅而求取，這才叫做同氣相求，這樣才容易進入。
所謂知其要者。一言而終也。若夫風寒暑濕燥火之入於人身。此客氣也。非主氣也。主氣固。客氣不能入。今之談醫者。徒知客者除之。漫不加意於主氣何哉。縱有言固主氣者。專以脾胃為一身之主。焉知坤土是離火所生。而艮土又屬坎水所生耶。明乎此。不特醫學之淵源有自。
白話文：
所謂懂得醫學要領的人，用一句話就能說完。像是風、寒、暑、濕、燥、火這些外邪入侵人體，這些都是客氣，不是主氣。主氣強固，客氣就無法入侵。現在的醫生，只知道把外邪去除，卻不注意主氣，為什麼呢？即使有人說要固護主氣，也只把脾胃當成一身之主。哪裡知道坤土是離火所生的，而艮土又是坎水所生的呢？弄清楚這些道理，不僅醫學的淵源有跡可循。
而聖賢道統之傳。亦自此不昧。而所謂一貫也。浩然也。明德也。玄牝也。空中也。太極也。同此一火而已。為聖為賢。為佛為仙。不過克全此火而歸之耳。小子茲論。闡千古之未明。慎勿以為迂。
白話文：
而從聖賢之道統傳承以來，這一點原理就從未埋沒過。而所謂一貫，也即是浩然之氣，也就是明德，也就是玄牝，也就是空中，也就是太極，不過是同一個道理而已。成為聖人，成為賢人，成為佛，成為仙，不過是竭盡全力保全這個道理並且歸返於它罷了。我現在所討論的，是闡明千古以來沒有被闡明過的道理，千萬不要認為它空泛不切實際。
繫辭曰。易有太極。是生兩儀。周子懼人之不明。而製為太極圖。無極而太極。無極者。未分之太極。太極者。已分之陰陽也。一中分太極。中字之象形。正太極之形也。一即伏羲之奇一而圓之。即是無極。既曰先天太極。天尚未生。盡屬無形。何為伏羲畫一奇。周子畫一圈。
白話文：
《系辭》中說，易有太極，太極生兩儀。周敦頤擔心人們不理解，而作了太極圖，無極而太極，無極是尚未分化的太極，太極是已分化陰陽的太極。周子將太極圖中圓圈中的一半圓分成陰和陽，使圓圈分成大小同心之圓而成為兩儀。圓圈和圓圈中的一半圓是中國文字中「中」字的象形，就是太極的形象。圓圈即伏羲之奇「一」、一圈為圓，為無極；奇「一」中有圓圈為先天太極，天尚未生，盡屬無形。何以伏羲畫一奇，周子畫一圈。
又涉形跡矣。曰此不得已而開示後學之意也。夫人受天地之中以生。亦原具有太極之形。在人身之中。非按形考索。不能窮其奧也。
白話文：
他又涉及形跡了。他說，不得已才向後學啟示我的意思。人接受天地間的能量而出生，原本就具有太極的形狀。在人的身上，如果不依循形跡考究、探索，就不能窮究其中的奧妙。
兩腎俱屬水。左為陰水。右為陽水。以右為命門非也。命門在兩腎中。命門左邊小黑圈是真水之穴。命門右邊小白圈是相火之穴。此一水一火俱無形。日夜潛行不息。兩腎在人身中合成一太極。自上數下十四節。自下數上七節。
白話文：
左右兩顆腎臟都屬水。左腎為陰水，右腎為陽水。那些認為右腎是命門的人是錯的。命門位於左右兩腎的中央。命門左側的小黑圈是真水的穴位。命門右側的小白圈是相火的穴位。這一水一火都沒有形狀，日夜不斷地潛行。左右兩顆腎臟在人體中合成一個太極。從上面數下來是十四節，從下面往上數是七節。
余因按古銅人圖。畫一形象。而人身太極之妙。顯然可見。是豈好事哉。亦不得已也。試即命門言之。
命門在人身之中。對臍附脊骨。自上數下。則為十四椎。自下數上。則為七椎。內經曰。七節之旁。有小心。此處兩腎所寄。左邊一腎。屬陰水。右邊一腎。屬陽水。各開一寸五分。中間是命門所居之官。即太極圖中之白圈也。其右旁一小白竅。即相火也。其左旁之小黑竅。
白話文：
命門位於人體中央，與肚臍相對，沿著脊柱從上往下數，為第十四節椎骨；從下往上數，為第七節椎骨。
《內經》中提到，在第七節椎骨的旁邊，有一個小小心臟。這裡是兩個腎臟的所在位置，左邊的腎臟屬於陰水，右邊的腎臟屬於陽水。每個腎臟都有約一寸五分的大小，中間是命門所在的位置，就像太極圖中的白色圓圈。在命門的右邊有一個小白竅，這是相火所在的位置；命門的左邊有一個小黑竅，這是關元穴所在的位置。
如天一之真水也。此一水一火。俱屬無形之氣。相火稟命於命門。真水又隨相火。自寅至申。行陽二十五度。自酉至醜。行陰二十五度。日夜周流於五臟六腑之間。滯則病。息則死矣。人生男女交媾之時。先有火會。而後精聚。故曰火在水之先。人生先生命門火。此褚齊賢之言也。
白話文：
繼承前人沒有開創的理論。世人說父親的精子和母親的血才能生出小孩是不正確的。男女雙方都以火為先，男女都有精。但是，男性是陽中有陰，以火為主；女性是陰中有陽，以精為主。說陰精陽氣是可以的。男女結合，這兩種氣交合，然後形成胎兒。胎兒形成後就都屬於後天了。後天百骸俱備，如果沒有先天的一點火氣，就都是死灰了。所以說，生命之本不明，則十二個器官就會有危險。
發前人之所未發。世謂父精母血非也。男女俱以火為先。男女俱有精。但男子陽中有陰。以火為主。女子陰中有陽。以精為主。謂陰精陽氣則可。男女合。此二氣交聚。然後成形。成形俱屬後天矣。後天百骸俱備。若無一點先天火氣。盡屬死灰矣。故曰主不明。則十二官危。
或又問曰。如上所言。心為無用之物耶。古之聖賢。未有不以正心養心盡心為訓。而先生獨欲外心以言道。恐心外之道。非至道也。余曰。子細玩經文。自得之矣。經曰。神明出焉。則所繫亦重矣。豈為無用哉。盍不觀之朝廷乎。皇極殿。是王者嚮明出治之所也。乾清宮。是王者嚮晦晏息之所也。
白話文：
或者又有人問我。像您上述所說的心，是無用的東西嗎？自古以來的聖賢，沒有不以端正心意、修養心性為教訓的。而您卻單獨要捨棄內心來談論大道。恐怕捨棄內心的大道，不是至高無上的大道吧。我說。您仔細研讀經文，自然就會明白其中的道理了。經書上說。心是神明發出的地方。那麼，它所繫結的責任就很重了。怎麼會是無用的呢？為什麼不看看朝廷呢？皇極殿，是皇帝朝見大臣、處理政務的地方；乾清宮，是皇帝處理完政務休息的地方。
指皇極殿而即謂之君身可乎。蓋元陽君主之所以為應事接物之用者。皆從心上起經綸。故以心為主。至於棲真養息。而為生生化化之根者。獨藏於兩腎之中。故尤重於腎。其實非腎而亦非心也。
白話文：
如果把皇極殿指稱君主的身體，是妥當的嗎？
其實，元陽君主做為應對萬事萬物之用，
都是從心上開始策劃。
所以以心為主體。
至於棲真養息，
做為生生化化之根源，
則獨一無二地藏於兩腎之中。
所以尤為重視腎。
實際上，既非腎，也非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