寇宗奭

《本草衍義》~ 卷五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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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五 (1)

1. 金屑

不曰金而更加屑字者,是已經磨屑可用之義,如玉漿之義同。《本經》不解屑為未盡,蓋須烹煉鍛屑為薄,方可研屑入藥。陶隱居云:「凡用銀屑,以水銀和成泥。」若非鍛屑成薄,焉能以水銀和成泥也?獨不言金屑,亦其闕也。生金有毒,至於殺人,仍為難解。有中其毒者,惟鷓鴣肉可解,若不經鍛屑,則不可用。

白話文:

不稱金而加上「屑」字的,是已經磨成屑末可以使用的意思,如同「玉漿」的意思一樣。《本經》沒有將「屑」解釋成沒有磨盡,大概要經過烹煉、鍛鍊磨成薄屑,才能將磨成的屑末研磨入藥。陶隱居說:「凡是用銀屑,用水銀和成泥。」如果不是鍛鍊磨成薄屑,怎麼能用水銀和成泥呢?唯獨沒有說到「金屑」,也是它的缺失。生金有毒,甚至會讓人中毒死亡,仍然很難解除。有中毒的人,只有鷓鴣肉可以解毒,如果不經過鍛鍊磨成屑末,那麼就不能使用。

顆塊金即冗山,或至百十尺,見伴金石,其石褐色,一頭如火燒黑之狀,此定見金也。其金色深赤黃。麩金即在江沙水中,淘汰而得,其色淺黃。此等皆是生金也,得之皆當銷煉。麩金耗折少,塊金耗折多。入藥當用塊金,色既深則金氣足。余更防罨製成及點化者,如此,焉得更有造化之氣也。

白話文:

顆粒和塊狀的天然黃金即為冗山,有些可達數十尺高,以及伴隨的其他金屬和石頭,石頭是褐色,一端好像被火燒過發黑一樣,這是肯定含有黃金的。黃金的顏色是深紅黃色。麩金是在江河的沙水中篩淘而得,其顏色是淺黃色。這些都是天然的黃金,得到之後都應該熔煉。麩金的損耗少,塊金的損耗多。入藥時應使用塊狀金,顏色深則金氣足。我還必須防範那些經過加工製造和點化的,如此一來,哪能還有造化的生機呢。

若本朝張永德,字抱一,幷州人。五代為潞帥,淳化二年改幷州。初寓睢陽,有書生鄰居臥病,永德療之,獲愈。生一日就永德求汞伍兩。即置鼎中,煮成中金。永德懇求藥法,生曰:君當貴,吾不吝此,慮損君福。鍛工畢昇言:祥符年,嘗在禁中為方士王捷鍛金。以鐵為金,凡百餘兩為一餅,輻解為八段,謂之鴉嘴金。

白話文:

北宋有位叫張永德的,字抱一,是幷州人。五代時曾任潞州的統帥,淳化二年改任幷州。他剛到睢陽任職,有一位書生鄰居患病臥牀,張永德給他治病,很快就康復了。有一天,這位書生找到張永德,求他給五兩水銀。張永德便把水銀放在鼎中煮,最終煮成了中金。張永德懇求書生告訴他煉丹的方法,書生說:「你將來一定會顯貴,我不吝嗇把這個方法告訴你,就是擔心會損害你的福氣。」鍛金匠畢昇說:「祥符年間,我曾經在皇宮裡給方士王捷鍛造黃金。他用鐵來煉金,一百多兩鐵煉成一塊金餅,再將金餅分割成八等份,叫做『鴉嘴金』。」

初自治中出,色尚黑。由是言之,如此之類,乃是水銀及鐵用藥製成,非造化所成,功治焉得不差?殊如惠民局合紫雪用金,蓋假其自然金氣爾。然惡錫。又東南方金色深,西南方金色淡,亦土地所宜也,入藥故不如色深者,然得余甘子則體柔,亦相感爾。

白話文:

從一開始就人工製成,顏色大多是黑色。所以說,像這種水銀和鐵製成的藥材,都是人為合成,而不是自然生成的,其療效又怎能不差呢?就好像惠民局所配製的紫雪用金,其實是假借金的自然氣息。然而金怕錫。另外,東南方金的顏色較深,西南方金的顏色較淡,這也是土地所宜。所以入藥不如顏色深的,但是加上餘甘子,則藥性柔和,也是相互作用的緣故。

2. 銀屑

金條中已解屑義。銀本出於礦,須煎煉而成,故名熟銀。所以於後別立生銀條也。其用與熟銀大同。世有術士,能以硃砂而成者,有鉛汞而成者,有焦銅而成者,非復更有造化之氣,豈可更入藥?既有此類,不可不區別。其生銀即是不自礦中出,而特然自生者,又謂之老翁須,亦取像而言之耳。

白話文:

金條的含義已在金條中解析。銀原本產於礦石,必須經過煎煉才能形成,因此稱為熟銀。所以後來另外設立了生銀條。生銀條的用途與熟銀大致相同。世間有一些術士,能夠用硃砂製成生銀,有的人用鉛汞製成,有的人用焦銅製成,這些都不是真正的造化之氣,怎麼可以再入藥?既然有這些種類,就不能不加以區別。生銀就是不是從礦石中採集,而是特別自然生長的,又稱之為老翁須,也是取其形狀而這樣稱呼的。

然銀屑經言有毒,生銀經言無毒,釋者漏略不言。蓋生銀已生髮於外,無蘊郁之氣,故無毒。礦銀尚蘊蓄於石中,鬱結之氣全未敷暢,故言有毒。亦惡錫。

白話文:

《銀屑經》說銀屑有毒,《生銀經》說銀屑無毒,這些評釋者忽略了這個問題而不加說明。其實,銀屑已經在表面產生,沒有抑鬱的氣,所以無毒。礦銀還蘊藏在石頭中,抑鬱的氣還沒有完全舒展,所以說它有毒。銀屑也討厭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