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不居集》~ 上集卷之二十二 (3)
上集卷之二十二 (3)
1. 不寐
驚悸健忘,怔忡失志,心風不寐,皆是痰涎沃心,以致心氣不足。若涼心太過,則心火愈微,痰涎愈盛,惟以理痰順氣為第一義,宜導痰湯、溫膽湯。
陰虛目不瞑,補其不足,益其有餘,調其虛實,以通其道,而去其邪。飲以半夏湯一劑,陰陽已通,其臥立至。
凡無外邪而不寐者,必營氣之不足也,營主血,血虛無以養心,心虛則神不守舍。故或為驚惕,或為恐畏,或若有所繫戀,或無因而偏多妄想,以致終夜不寐,及忽寐忽醒,而為神魂不安者,皆以養營氣為主。
凡精血虛耗,思慮太過,神魂無主,所以不寐,即有微痰微火,皆不必顧,只宜培養氣血,血氣復,諸症自退。若兼顧而雜治之,病必難愈,漸至元神俱竭,不可救矣。
2. 忡悸不寐
勞傷心脾,思慮太過,則驚悸怔忡,氣虛精陷,而不成寐者,宜資成湯。
3. 恐怖不寐
4. 晝夜不寐
5. 夾邪不寐
勞傷心脾,中氣不足,升陽不升,兼夾外邪,而為寒為熱不寐者,宜升補中和湯。
6. 煩熱不寐
7. 熱渴不寐
8. 怔忡不寐
9. 痰涎不寐
10. 忿怒不寐
11. 飲濃茶不寐
茶性陰寒,心氣被伐,元氣受傷,神志消索而不寐者,宜養陰中之陽,宜理脾益榮湯、理脾陰正方。
12. 心事煩擾不寐
13. 產後不寐
凡病後及婦人產後不得眠者,皆氣血虛,而心脾二臟不足也。雖有痰火,不宜過於攻治,仍當以補養為君,佐以清痰降火之藥。其不因病後而不寐者,雖以痰火處治,亦必佐以養血補虛之藥,方為當也。
澄按:虛損多由失血太多,或自汗、盜汗、遺精之後,多有怔忡驚悸,健忘恍惚不寐之症,皆因心氣不足,心神不安,殊非氣鬱痰涎為患。速宜養其氣血,救其根本,此脫運之機也,宜養心湯、酸棗仁湯、加減茯苓補心湯。
14. 治案
滑伯仁治一人,病怔忡善忘,口淡舌燥,多汗,四肢疲軟,發熱,小便白而濁。眾醫以內傷不足,擬進茸、附等藥未決。脈之虛大而數,曰:是由思慮過度,厥陰之火為害耳。夫君火以名,相火以位,相火代君火行事者也,相火一擾,能為百病,百端之起,皆由心生。越人云:憂愁思慮則傷心。
其人平生志大火高,所謀不遂,抑鬱積久,久則內傷也。服補中益氣湯、硃砂安神丸,空心進小坎離丸,月餘而安。
汪石山治一女子,年十五病悸,如常有人捕之,欲避而無所,其母抱之於懷,數婢護之於外,猶恐然不能安寐。醫以為心病,用安神丸、鎮心丸,俱不效。汪診之,脈細弱而緩,以溫膽湯服之而安。
羅謙甫治一人,患神氣不寧,臥則夢飛揚,身雖在床而神魂離休,驚悸多魘,通宵不寐,諸醫不效。羅診視之,問曰:醫作何病治之?曰:眾皆以為心病。羅曰:以脈言之,肝經受邪,非心病也。以珍珠母為君,龍齒佐之,使以他藥,治之而愈。
—人忽覺自形作兩人並臥,不別真假,乃離魂也。用硃砂、人參、茯苓,煎服而愈。
錢少卿夜多惡夢,就枕便成,通夕不寐,後因赴官,經漢上與胡推官同宿,因言近多夢,慮非吉。胡曰:昔常如此懼甚,有道士教戴丹砂。初任辰州,推官得此戴之,不涉旬驗,四五年不復有,至今秘惜。因解髻中一絳紗囊遺之,即夕無夢,神魂安矣。丹砂辟惡果然。
張景岳治省中周公者,山左人也,年逾四旬,因案牘勞神,致成羸疾,神困食減,時多恐懼,自冬春達夏,通宵不寐者,凡半年有餘,而上焦無渴,不嗜湯水,或有少飲,則沃而不行,然每夜必去溺二三升,莫知所從來,且半皆如膏濁,尫羸日甚,自分必死。張診之,喜其脈猶帶緩,肉亦未脫,知其胃氣尚存,慰以無慮。
乃用歸脾湯去木香,及大補元煎之類,一以養陽,一以養陰,出入間用,至三百餘劑,計人參二十斤,乃得全愈。此神消於上,精消於下之症也。